韩雪为何倩义正词严地打抱不平,这倒让林伟阳大感意外。他越发觉得自己不了解眼前这个纯洁的小姑娘。
“她走多久了?”
“大概十来分钟。”
“哪个方向?”
“巷口往左,或者往右。”
“到底往左还是往右?说明白点。”
“你刚才看见我的时候,我在干什么?”
“做作业。”
“既然我在做作业,我哪有时间帮你看住你的女人呢?”
“不早说。浪费我的时间!”
“大哥,你是傻了,还是疯了,或者干脆脑残了?你开手机打电话问问她去了哪里不就得了?要是她还没走远,你请她回来嘛!如果你是我男朋友,这么笨,早被我甩一千零一次了!featherbrain!”
林伟阳如梦方醒,赶忙开机拨打何倩的手机。何倩的手机在通话中。过了两分钟,他再打,何倩的手机还是在通话中。
一连试了五六次,结果相同!他只能出去碰碰运气了!
推自行车走出巷口,他往两边望了一会,朝左边走。路边的停车位已经停满了各色轿车,一辆一辆查看,他并没有发现何倩那辆红色福克斯。
从河涌的桥走到另一边,他把那边的轿车也看了一遍,那边也没有。
正不知如何是好,他的手机响了,手机屏幕显示“领导来电”。他喜出望外,调整好呼吸,接通电话。
“伟阳,你在干嘛呢?打算偷车还是砸窗?”
何倩的话让他大惑不解:“什么意思?”
“哈哈哈,你把河涌两旁每一辆车都看了一遍,你不是想偷车,就是想砸车窗偷财物啦。抬头望望你的前方,有监控呢!再不走,警察该来找你了!哈哈哈。”
身后传来何倩的娇笑,他挂了电话望向后边,可不是吗?何倩跨在自行车上,距离他只有十来米。
“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原来这死丫头一直在我后面跟着呢!也不打声招呼!”
他向她招招手,她拧拧头;他再招手,她还是拧头。他只好调转车头,跨上去蹬了两脚,让自行车缓缓滑行到她身边。经过她身边,他没有让车子停下,而是继续向前滑行。
她骑车追上并超过他:
“伟阳,带你去一个地方,保证你喜欢。”
“好哇!”
何倩在前,林伟阳在后,两人骑车往镇外的一条两车道直走。
身后闹市的喧嚣逐渐消失,夜色下,只有一条不算直的河堤小道,隔几十米有一盏水银路灯,把路面照得颇为明亮,左边就是凫洲河,均安人民的母亲河——一条间歇性泛起阵阵臭味的河涌!
两人骑行了大概二十来分钟,到了一个水闸口,何倩下车,推着自行车走下河堤。
在一块平缓的草地,她把自行车放倒在草地上。林伟阳跟上去如法炮制。
眼前的景象,确实是他最喜欢的!
坐在浓密的草地上,他望向远方,一条阔阔的大河横在眼前,江面上波浪泛着路灯的光;远处,一艘巨船在漆黑中穿过。
淡淡的水汽钻入鼻腔,让他感觉神旷神怡。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林伟阳算是智者,他喜欢河流。
他对大江一点也不陌生,梅江河滋养了梅州那块人杰地灵的神圣土地,它自然也曾让乐水的林伟阳流连忘返!面对这样的一条大河,他仿佛置身在梅江河畔,呼吸着家乡的气息。
这一切,太令人陶醉了……
他忘情地躺在草地上,天空繁星点点,跟梅州的夜空一模一样,他缓缓闭上了眼睛,他感觉自己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
一个柔软的小手,轻轻放在他的手心上,并慢慢握紧,那是默默看着他的何倩情不自禁伸过来的小手。
林伟阳不忍心惊扰了这份难得的宁静,他没有拒绝,也没有迎合,他把身体极度放松,努力让自己的身与心,彻底地融入到夜色里去。
何倩挨着他的身边坐下,她的头支在双膝上,左手轻轻握着林伟阳的右手,呆呆地望着黑夜出神。
多么宁静的夜……林伟阳好想闭上眼睛不要醒来,就那么静静地睡到天亮……
突然,他感到脸上有一股热浪袭来,跟着,淡淡的清新的口香糖的味道钻入鼻腔,他晓得何倩想干什么,他却没有挣扎,那种情境之下,他不可能挣扎,原因是什么?
林伟阳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或许在那种情境之下,接受与拒绝都不需要理由的……
如果他活得过于理智的话,他会让眼前的女人尴尬、痛苦。
不要理智!不要了!在这种情境之下,他还要什么理智?
没有拒绝,但也没有迎合!何倩柔软的嘴唇,轻轻印在他的双唇上,如蜻蜓点水一般轻柔,轻柔的好像害怕惊醒了夜的宁静,又像担心让沉睡的婴儿惊觉……
香,却带点冰凉的嘴唇,在他的嘴唇上轻轻摩挲,犹如玫瑰花瓣在他的脸上拂过。
他的浑若无觉无动于衷让何倩继续下去的**戛然而止,她轻轻叹息,直起腰坐回他身边。
沉默……宁静……
不晓得过去了多长时间,何倩推推他的胳膊:
“伟阳,伟阳。你不是睡着了吧?”
林伟阳动了一下,猛地坐起来:
“天亮了吗?”
“嗯,还没呢。有点凉,我们回去吧。”
林伟阳想也没想,把衣服脱下来披在她的肩膀上,真的挺凉!
其实他只穿了一件衬衫。他下意识地双手交叉捂住胸口……
何倩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光光的上身让她明白了他奇怪举动的原因,她笑了,笑得很开心,眼角泛起泪花,她把衣服还给他:
“伟阳,天气凉,把衣服穿上。骑上车就不冷了。”
回去的路好漫长,两人踩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回到“爱琴港湾”前面的巷口。何倩没有说再见,也没有向他挥手,而是低着头慢慢地蹬着自行车走远。
“伟阳哥,没找到她呀?”韩雪还在柜台里坐着。
林伟阳不想跟她描述自己的经历,他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走上二楼。
韩雪嚷道:“我没招你呀,什么态度!欠削!”
这丫头,才跟秦戈才相处了几天?那口吻!从此,他身边又将多了一把随时让他变成盆栽的利刃!
走到二楼平台,高萍的身影正好挤进“逗号”的二d。
“这俩人什么关系?这么晚了,一个女人进入一个单身男人的屋子……”
走进屋内,秦戈和兰馨两人一同望向他,她俩的那种审视,林伟阳只在海关出入口的签证处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