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伟阳不说由头地出去了两个多小时,回来时眉头紧锁,秦戈不晓得他刚才经历了什么。但她心里仍旧念叨着刚才的话题。
她给他泡好茶,又问他:
“喂,你没给我答案呢。”
“啊?什么?”林伟阳的脑子里还在想着高萍与石韦的事,秦戈的话令他愕然,他一脸茫然地望着她。
“你真的有办法让黄叔跟赵姐破镜重圆吗?”
“没有十足的把握。尽人事罢了。赵穆菲本来还深爱着黄峦涛,我们帮他,只不过帮他制造氛围罢了,其他只能靠他自己努力。赵穆菲很敏感,且极度恋旧。不是嫁给黄峦涛,她会选择一辈子独身。如今黄峦涛重新出现,而且单身,其实她心里愿意接受他。可是以往失恋的痛苦又告诉她,她不能再次失去黄峦涛,否则,她经受不住第二次打击!于是她极力躲避!她内心的苦楚不亚于黄峦涛!”
秦戈笑眯眯地问道:“你刚来那会,她不是主动上门要包养你吗?她跟你开玩笑?”
“明知故问。你曾经不是警告过我,她跟我闹着玩的吗?现在看来,她确实想通过寻找感觉来驱逐苦闷!但不排除为了气黄峦涛。”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不过,她为什么选中你?‘爱琴港湾’里不乏帅哥哦!”
“凭直觉!她是一个直觉非常灵敏的人。哪个男人跟她对脾气,她一眼能瞧出来。你还记得十月六号那天晚上吗?她没在‘爱琴港湾’,却预先把送给所有租户的礼物放在土肥原那里了,她信任土肥原。也许她从不与土肥原有过多接触,但见过一面,她就能判断出了土肥原的为人!”
“嘻嘻。你脸皮真厚,变相给自己上油呢。这么说,你也是一个值得女人信赖的好男人?”秦戈直勾勾地望着他。
“各花入各眼。你的直觉怎会跟她一样?她心目中的好男人,在你的眼中或许轻而易举地沦为猥琐男,而且还是阳痿的、在游泳池中枪的倒霉男!”
秦戈娇笑:“还说好男人?小气鬼。骂你的话,记得可真清楚!千万别记一辈子哈,我可不想成为顾盼盼第二!”
“不会的。我相信顾盼盼在我脑中不会潜藏太久,昨晚开始,想起她我已不心痛啦。不过,你语言暴力对我造成的心灵创伤,我会记一辈子。绝不忘记!”
“行啊,能被人记一辈子真不错!明天开始,我天天叫你阳痿淋!包括但不限于有外人在场!”
“随你。让粗言秽语来得更猛烈些吧!我强大的心脏能忍受一切。”
跟秦戈斗了一会嘴,林伟阳心情舒畅了不少。
回到房间,他发现手机上有几个未接电话,何倩的、梁田的、土肥原的、韩雪的,还有一个陌生电话!
林伟阳查了陌生电话的归属地,竟是四川省的电话。他记得昨天下班路上,相同的电话来过一次。他以为是“响一声”的诈骗电话,所以没理会。没想到这个电话又打进来了。
考虑再三,他决定往回呼叫。为了预防诈骗,他按了通话录音。对方把电话接通了。
“你好,请问你是?”
“伟阳啊?妈妈!”
“妈妈?”林伟阳犯嘀咕了:“我妈妈怎会有四川的电话卡?声音也不对。真是诈骗!”正要挂电话。对方继续说道:
“伟阳,我把你和秦戈的事跟老林说了。他说找个时间和我一起到你梅州的家里跟你父母聊聊。你觉得合适吗?”
他立刻想起来了,对方是秦妈妈。
“阿姨,我当然欢迎你到我家做客。不过,四川距离广东太远,来回跑,舟车劳顿太辛苦。”
“诶不苦不苦。双方家长总得见一次面是不是?”
这误会闹的!林伟阳不晓得该怎么回答秦妈妈才好。他沉默了一阵说:
“阿姨,要不要我把电话给秦戈,让她拿主意?”
“伟阳,你刚才叫我阿姨?不是叫妈妈叫得好好的吗?怎么改口了?”
“妈妈。要不要让秦戈听电话?”
“不要。我跟她商量过,她脾气大得很。死活不同意。我没办法啊,只好征求你的意见,也只有你能降服这个小魔女。你帮我劝劝她。让她同意我和老林与你父母见面。”
“好吧。我尽力而为。”
“嗯。就这样说定了。伟阳,秦戈晚上睡觉喜欢蹬被子,天气逐渐转凉,你晚上警醒些,帮她掖好被子,着凉就麻烦了。”
老太太的嘱托令林伟阳几乎泪奔,但他知道无法解释,只能应付式过去了:
“我知道了妈妈,我一定不会让她着凉的。你放心。请问还有什么交代的吗?”
“下面的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是长辈,什么话都能说,我听着,没事的。”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本不该过问,妈妈只求你一件事。”
“请说吧妈妈,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照做。”
“这个…我厚着脸皮说了哈。要是你们不小心有了……妈求你不要让秦戈做掉,生下来,妈妈帮你们照顾!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的……”
“啊?我不明白你说什么?你能不能再重复一遍?什么不要做掉?”
“我说,如果秦戈不小心怀孕了,不要把孩子做掉,生下来,妈妈帮你们照顾,不会影响你们工作和生活!”
刹那间,林伟阳被秦妈妈的话雷毙!他和秦戈连恋爱都说不上,她妈妈已经考虑到前方一百公里去了,这是哪跟哪呀?
他终于舔尝到说一次谎,要用无数的谎言去掩盖的道理真的很现实很残酷!
他冒着被雷焦的风险说道:
“好的,妈妈。我一定把你的话给秦戈带到。”
接着,秦妈妈又向他交代了许多秦戈的生活癖好……
挂了电话,林伟阳恶作剧地把通话录音编辑文件名为:“同居嘱托”。重新听一遍录音,他得意地哈哈大笑。
秦戈在厅里画画,哪晓得房间内的林伟阳突然狂笑所为何事?她在他的房间门上敲了几下说:
“阳痿淋,中午休息时间,你这种笑声很容易招来板砖你知道不?”
“秦爷,要是这段录音让你听了,你肯定会笑死!你等着,我两分钟后出来。”
他将手机连接电脑,把那段通话录音拷贝一份存到手提电脑的硬盘,然后捏着手机走出厅子。
“嘛呢?笑得好猥琐!”秦戈放下画笔,坐到他旁边。
“秦戈,你是不是对你妈说,我们两个已经……已经做饭了?”
“做饭?什么乱七八糟的?想说什么快说,我还要工作。”
“你妈以为我和你已睡同一张床了。这不,她刚才打电话给我,千叮咛万嘱咐,让我晚上帮你掖被子呢。”
“我妈把电话打你手机上?不是吧?卧槽!她跟你相处一天,竟然也变猥琐啦?她对你说了什么?”
“你确定你真的想听?”
“你好讨厌!快说!”
“别急,通话内容我已录音。我放给你听。”他把“同居嘱托”的语音文件播放了一遍。
秦戈的脸羞得红扑扑的。录音一完,她伸手把手机夺了过去。
他早料到她会把那段录音毁尸灭迹的,既已备份,不惧怕她删除,所以他没有阻拦。然而,秦戈把手机抢过去后手指却没动。
她的眼角突然滴落几滴泪水。秦戈的表情变化太快,林伟阳始料未及。
他不过想逗她,让她在他面前发发脾气,没想到她竟然被弄哭了,他赶忙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
她没有接,用袖角擦掉眼泪,然后轻轻甩甩头发,用林伟阳的手机拨通了她妈妈的电话。
“妈妈,我不是伟阳,是戈儿!你跟伟阳说的话,他刚才对我说了。嗯,我会注意的。天气凉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和林爸爸。好,我会的。再见。”
她把手机塞回目瞪口呆的林伟阳手上,顺手从他手缝里把纸巾拿过去,印了印眼角,继续拿起画笔画画。
从秦戈画板上的肖像画和上面夹着的相片,林伟阳相信她确实在工作。他觉得自己此时开玩笑真的好无聊。于是默默回房,继续写作。
傍晚时分何倩不请自到。她直接进了他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