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伟阳随口问:“你继父跟他哥哥住同一套房子?”
“不是一套,是一栋。我住二楼。一天,我因为生理周期痛经,请假回家躺床上休息,朦胧中,我感觉有人脱我的衣服。我以为是妈妈,所以没在意,后来,那个人的手,摸到了我的下体……”
“你当时服药了?”
“没有。痛经不需吃药,一般过一两天自然会好。我醒了,看到脱我内裤的人,我大吃一惊,由于房间有点暗,我以为是我的继父。当时我哭着对他说‘爸爸,你要干嘛?我是你的女儿呀’。来人捂住我的嘴巴说‘戈儿,不要怕,我不是你爸,我是大伯。’我推开他的手,问他想干什么,他没说话,直接压在我的身体上,并把我的内裤扯掉了。”
林伟阳的心情随着秦戈的叙述紧张起来,他紧紧握住她的手。
秦戈继续说:
“我推不开他,只能不停哀求他,求他别伤害我,可是他好像疯了一般,他说他第一次见到我就喜欢我了,他说不会让我怀孕的,别人不会知道,让我不要害怕,他会照顾我一辈子。我哭着对他说,我来月经了,不能做那事。他停住,用手摸我下体,或许看到我真的来例假,他站起来。我以为他不会继续,谁知他对我说,‘戴安全套没事,我下楼去拿’。”
秦戈的叙述,让林伟阳紧张得快要窒息,他颤颤地问道:
“后来…后来呢?”
“看他离开我的房间,我害怕得要死,我想逃出去,可我在二楼,他随时可以堵住我,况且我已被吓得两脚发软,连下床都站不稳。我看到了书台上有一把水果刀,那是很多天前,我吃苹果落在那的。就本能地把水果刀拿在了手里……”
“你…你用刀…用刀刺了他?”
“不大一会,他回来了,他进房先把门锁上,并很快脱了裤子,然后爬上我的床,我想也没想,一刀刺向他的下体。他惨叫一声,捂着下体,打开房门跑出去了。”
“你扎中他哪里?”
“不知道,大概是……我也不清楚。当时我脑子一片空白。”
“受到侵害,你为什么不告诉妈妈?”
“我妈妈和继父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她刚刚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你让我怎么开口?林爸爸视我为己出,要是他知道他哥哥对我做此等禽兽举动,他会杀了他哥哥的。林爸爸出了事,你让我妈妈怎么活?请原谅我的处境,我只能把这件事咽进肚子里。”
“林大伯后来有没有再纠缠你?”
“有。被我刺伤之后,他消失了一段时间,大概去疗伤吧。再见到他时,他骂了我,说我害了他后半辈子,他一定会找人来搞我,搞死我。为了保护自己,我每天都带着刀子上学。有一天放学,一个小混混过来撩我,要我做他的女朋友,我以为他是林大伯收买了来对付我的,我没跟他废话,直接用刀刺伤了他。因为那件事,我母亲把我转学到全寄宿学校。”
“到了新学校,林大伯还找你?”
“没有,只是偶尔打电话骚扰我。为了不与他撞面,我干脆不回家,放假了要么去同学家住,要么到野外混。慢慢的,我的胆子越来越大,经常拿刀子跟同学打架,学校里所有人都怕我。连校长都不敢骂我。”
“你恨林大伯,为什么连你继父也一起恨?”
“我继父跟林大伯长得很像,外人跟他们不熟悉,还以为他们是同一个人呢。每次见到我继父,我都仿佛看到了林大伯站在我面前狞笑,所以有好几次我差点用刀捅了我的继父。为了避免伤害他,我尽量不跟他单独相处。妈妈以为我讨厌他,她跟我耐心地谈过无数次。可林大伯对我做的那件事,在我心里已种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我恨他那张脸孔!恨所有对我举止轻浮的男人。”
“看不出来你挺厉害的,做了小飞女,竟然能考上重点大学。”
“傻瓜,小飞女是装出来的好不好?其实每次打人之后,我心里都挺后悔,也经常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不过,欺负别人的感觉真的很爽!尤其看到被揍的人可怜巴巴的样子!那感觉,超爽!”
“你再狠,毕竟也是女生,难道不怕遇见不怕死的跟你拼命哪?”
“怕,但没办法呀!我必须强迫自己保护自己。由于我出手狠辣,一出刀就往要害下手,一般的校园小混混听到‘秦戈’两字都绕路走,好学生更加不用说啦。我要是有事没事在男生面前朝他们瞪瞪眼,他们准吓得屁滚尿流一哄而散。”
“你今天上午找到林大伯,怎么跟他说的。”
“其实他很后悔当年的一念之差。他之所以对我不依不饶,是因为我那一刀,直接终结了他做男人的权利。可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知,他哪敢对人说起?由于精神状态不佳,他的生意越做越差,老婆跟他离了婚,他的儿子虽然对他还挺孝顺,但他过得不好。昨天我到他家找他。你不知道我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敢面对他的。他或许听过我在学校的‘威名’,以为我找他寻仇。看到我,他祈求我原谅他。伟阳,不怕你笑话,我憋了八年的满腔仇恨!这八年,我每分每秒都想着如何复仇,如何把刀子插进他的大腿,再一刀刀把他捅死!可当看到他的苍老、颓唐、悔恨,我连骂他一句的勇气都没了。我当时也哭了,心中的仇恨在五秒钟内烟消云散。我安慰他说,‘大伯,忘了过去,好好过日子,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往后遇见你,我还叫你大伯’。”
“他当时什么反应?”
“老泪纵横,无语凝咽。走出他家的大门,我从来没那么轻松过。伟阳,是你的爱给了我一片蓝天,说吧,要我怎么报答你?”
“嫁给我呀,做我老婆,让我一辈子守护你。从今往后,我再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他说得动情,紧搂她,把她吻得拍床讨饶。
林伟阳放开她。她拢拢头发说:
“傻瓜,给你的那个晚上,我已决心一辈子做你的女人,你这辈子想不要我都不行了,我会像蚂蝗一样粘在你身上,让你永远甩不脱。”
“确实,你现在真的很像蚂蝗,一身黏糊糊,洗澡去吧。”
“都是你弄的,你也去。”
“你先去。”
她用衣服裹了身子走进卫生间,不久,她出来,把林伟阳拖下床。他洗完出来,秦戈已不在房间。
林伟阳依在床上歇息了大约半个小时,听到秦戈在门外喊他出去吃饭。
走到餐桌前,他发现秦戈继父旁边坐着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相貌跟秦戈继父依稀相似。
他想,这老头六十岁上下,不可能是秦戈的爷爷,此人到底是谁?
“哥,他是戈儿的男朋友林伟阳。伟阳,他是我哥,你叫大伯。”
林伟阳霎时明白,眼前的老头,就是秦戈昔日仇人林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