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你辞职肯定是因为躲我!林伟阳,你不许走!”梁田伸手拦在他的前面。
“我说过了,与你无关。”林伟阳不便硬闯,站在梁田面前等她让开。
“与我无关,那就是何倩公报私仇啰。死X,看我怎么收拾她!林伟阳,你先别走,我马上把她叫来,我要当面问问她,她凭什么解雇你!”梁田的音量颇高,她似乎想引起其他同事的注意。
林伟阳急了,他喝止道:
“梁田,同事一场,请别再给我惹麻烦了好不好?我辞职与公司的任何人无关,与你无关,与你男朋友无关,与领导无关。是我自己个人的决定。这项工作我干腻了行不行?”
“不行!我不信。总之,你不能走。何倩,你个死X,你出来。你马上给我出来!”梁田一边拦着林伟阳,一边扯着嗓子喊。
“什么事呀?大呼小叫的。”何倩的声音从广告工作室传出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她出现在楼梯口。
“怎么啦?你们两个!”何倩诧异地问道。
“怎么啦?我还想问你怎么啦!为什么要辞退林伟阳?他哪里得罪你了?他不就跟我男朋友发生了一场误会吗?他触犯了公司哪条规矩?”梁田嘴快,噼里啪啦乱吼了一通。
何倩不明就里,一脸糊涂:
“伟阳,梁田的话什么意思?我辞退你?我什么时候辞退你了?诶——你抱着箱子干什么?打算悄悄开溜?你当前卫视界是什么?旅馆?还是路边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何倩的一番话,也把梁田弄糊涂了。
梁田不笨,马上听出了何倩的言下之意,林伟阳辞职确实与何倩无关。她本想辩解几句的,可当她看到何倩咄咄逼视的双眼,她怯了。她向林伟阳和何倩挥挥手,缩着双肩跑上三楼。
“伟阳,有什么话回办公室说吧。”
林伟阳点点头,跟在何倩的身后回到总经理室。
“辞职信呢?你不是说辞职的吗?我想看看你用什么理由辞职。”何倩朝他摊开手。
林伟阳下巴朝何娜的办公台扬了扬。何倩会意,走进去。从何娜桌面拿过辞职信,粗略扫了一眼:
“伟阳,这是你的心里话,还是客套话?”
“有区别吗?反正都是向公司表达我辞职的意愿。告辞!”
“林伟阳,你还不能走。我没批准你辞职!”
“辞职信是给总经理的。”
“我说了,我不批准。”
“不重要。脚长在我身上。我想走,谁也拦不住。”
“林伟阳,你不打算跟我说说你辞职的真实原因吗?”
“没必要。反正就是不想干了。”
“不对。你撒谎!林伟阳,你以为我不了解你?你担心到了分公司工作后,不能跟秦戈朝夕相对,所以辞职逃避!林伟阳,你不是好男人!”
“谢谢你的评价。或许吧,还有其他话吗?如果没有,就此别过。”
“我希望你对我说实话,是不是秦戈怂恿你辞职的?”
“不是。我个人的想法。”
“我不信!只有秦戈这种有神经病的小女人才会让你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伟阳,我曾经告诫过你,你跟秦戈玩玩无所谓,讨她做老婆,你这辈子别想过好日子!”
“何倩,你可以责备我,但不能中伤她。你的话太过分了!我将来的日子不劳你费心。我辞职确实因为秦戈,但绝不是受她撺掇。走了。”
“林伟阳,秦戈在你心中真的那么重要?重要得让你不惜放弃一切,包括事业?”
“你说错了,我没放弃事业。我放弃的,仅仅是前卫视界的一份工作。我爱秦戈,打从骨子里头爱着她,她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事业。如果你曾用心地爱过一个人,你懂的。麻烦你帮我把辞职信放到总经理的台面。再见。”
“不!我不同意!你想通过辞职来躲开我是不是?你休想!即便你现在回梅州,我认得你家在哪里,我一样可以把你抓回来,你信不信?”
说完,何倩怒不可遏地把林伟阳的辞职信撕得粉碎,并奋力“砸”向他。纸片纷纷扬扬地飘落到他的头上、纸箱上……
林伟阳没再理会何倩的歇斯底里,他环视一遍工作了将近一个月的办公室,微微叹口气,抱着纸箱低头走出去。
公司的大门外,他瞥见杨飘飘傻愣愣地站在门边,默默注视着他从她身边悄然走过。
他没有骑自行车,那是何倩送给他的,他现在已经不需要了。他给胡卫国打了电话,让胡卫国接他。
为了不引起前卫视界其他员工的注意,他没有呆站在公司门前,而是抱着纸箱缓缓走在马路上。十分钟不到,胡卫国骑着摩托车迎面而来,见到林伟阳抱着纸箱,他非常诧异地问道:
“林哥,怎么啦?”
“辞职了。想回家,劳你带我一程。”
“好咧。林哥,现在找工作不容易,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辞职?得罪领导了吧?”
“不,个人原因。反正不想干就不干呗。麻烦你把我送回‘爱琴港湾’。”
“知道。林哥,不是我安慰你。打工其实真没多大意思。受老板的气倒在其次,关键是不自由。你看我,虽然是干摩的,一天挣百几十元的。养活自己没问题。我胜在足够自由,想干干,不想干歇着。打工就不行啦,有病也得忍着,没劲。林哥,你打算自己做老板吧?那好啊,要是还做广告,我帮你免费宣传。你别说,虽然我们做摩的司机上不了大场面,但接触的人多,说不定能给你拉来不少业务呢!”
林伟阳苦笑道:“再说吧。有创业的打算也是以后的事,往后麻烦你的地方肯定不会少。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胡卫国哈哈大笑:“林哥,我帮你可不白帮。拉到业务,我是要提成的。”
“对、对、对。帮我拉业务,我当然得给你提成。你懂得可真多。”
“没办法。我没读过什么书,不懂得怎么创业挣大钱,只好抓住每一个挣小钱的机会,趁年轻多挣点啰。”
林伟阳由衷地对这个与他年纪不相上下的摩的司机表示膜拜。
回到“爱琴港湾”,他再次拨打秦戈的手机,她的手机仍是关机。他又给土肥原打电话,询问土肥原阿鲜案子的情况。
土肥原说,阿鲜的同事在办案人员取走监控硬盘前,已把案发当晚的监控视频拷贝了一份,他已经请同事帮他弄到网上传播了,具体效果还不清楚。
听到土肥原那把熟悉的声音。林伟阳说着说着,泪水止不住滴滴答答往下掉……
他差点没忍住,把秦戈出走,以及他辞职的事告诉土肥原。话到嘴边,他强行打住了。他不想让好朋友为他分担痛苦。
他一边抹眼泪,一边刻意用轻松的语调跟土肥原通完电话……
林伟阳的心凄苦到了极点……
“接下来我该干什么?”林伟阳问自己。他没有任何的头绪。
秦戈没联系上,他自然没有行动的方向。继续等,那将是一种怎样的煎熬啊?!
可除了继续等,他一筹莫展。
下午,林伟阳把均安的大街小巷走了一遍。他多么的渴望,蓦然回首间,突然瞥见爱人俏丽的倩影,然而,诗意毕竟是诗意,它很难在现实中如愿呈现。
当他拖着一身疲惫回到“爱琴港湾”,又到傍晚时分。
走进大厅,韩雪不断向他努嘴,示意他马上上楼。林伟阳以为秦戈回来了,不顾疲劳,三步并作两步跨上二楼。
202门口,站着何倩和何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