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挲着重新长回来的指甲,在交给一旁手里拿着磨砂板,满脸认真谨慎的丫鬟处理。
柳筠如月般的凤眉轻挑,也不看那跪在身下的少女。
只是言道:“都处理好了?”
“回皇后,奴婢亲眼看见李贞娘娘将那堕胎的鸡汤喝下肚,大夫说这种药的药效比较慢,等明日才能落红。”
红唇浅笑,心情愉悦。
“呵,是吗,这件事办的不错,你弟弟的事情,本宫会帮他把欠给赌坊的银子还了的。”
她轻描淡写地说道,见那李贞的丫鬟面露喜色。
笑容不知为何,显得有几分诡异。
京城外的后山小树林
几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正运送一具被一张炸了根皮的草席裹住的尸体,就要往那山下的河里拖。
抬着脚的大汉,一拖一边骂道:“妈的,这小子平时看起来瘦的跟杆子似的,怎么他娘的这么重。”
胡乱抓着头发,就轻而易举拎起尸体大半个身子,眼睛那有道疤的男人,冷哼一句:“到底是个男的,有分量不是正常吗。”
随即又看了眼,一张伸舌瞪圆,死不瞑目的脸从草席里不小心露出来,暗骂了一句“赔钱货。”
娘的,这小子在他们赌坊欠了几百两银子,本想追着屁股要债的,结果朝廷来了人,让他们直接把人给处理掉,虽然给了一百两银子,但是…哪里能填了那小子的空窟窿。
尽是没事做瞎他娘的使唤他们这些老百姓。
虽说杀人犯火这事没少做,可是他们也是在对方实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才做出过激的举动。
现在又不知道这小子惹了谁,弄了这么个阵仗,万一惹了一身腥臊,回头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没钱没势的下人。
想想这事憋屈的。
王大牛又撒气似的,把眼前这具死透了的年轻尸体的头发给拽了下来,愣生生变成一秃瓢。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静心轩就传来大震动。
李贞小腹传来一阵剧痛,就跟十几个人同时不断地在踹自己的肚子,一个劲的说疼。
吓得原本还在休息睡觉的下人,立马忙里忙外的去喊太医。
结果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太医才跑过来。
一见李贞白衣身下落了红,脸色一变,连忙上前去替她把脉,也来不及顾忌男女之别,附上丝巾。
摸着气象不稳的脉搏,咽了咽喉咙。
听到身后传来步履不一的脚步声,以及太监细嗓子的传唤。
“皇上驾到!”
老太医顿时脸色苍白,惶惶恐恐地跪了下来,长袍也拖在地上。
粗哑着嗓音,带着一丝能明显听出的恐惧,说道:“老臣恭迎皇上。”
“不用废话,平身,说,李贵人怎么样了?”
温岭见床榻上的美妇,手捂着肚子,额头不断冒出细汗,眼角还流下痛苦的泪水,疼得死去活来,心里顿生不好的预感。
看向老太医那张似乎写了心虚的脸,怒目一瞪。
警告道:“快说。”
老太医身子抖了起来,哆哆嗦嗦回了一句:“是老臣无用,小皇子……没保住。”
听到最不想知道的话,温岭抬腿就是一脚给了老太医身板一下。
一点面子也不留,几乎把他踹成骨折。
老太医也唉哟了起来,扶着疼得不行的腰杆,大气不敢喘一声。
众人只见,在老太医话落后,李贞几乎昏了过去,立马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娘娘你醒醒!”
“快,传太医。”
“皇上,太医在这呢。”公公在一旁提醒。
温岭却怒瞪他一眼,指着受伤的老太医,气愤地说道:“这就是个昏医,蹩脚大夫,给朕滚出去,重新叫一个过来。”
“是。”
一时间宫廷内上上下下,又是弄得满城风雨,乌烟瘴气。
温岭下令彻查此事,因为他知道,李贞不会无缘无故滑胎。
敢在他眼皮子低下动手脚,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龙颜大怒,自然整个宫中都不得安分。
李贞那个贴身丫鬟知道事情闹得这么大,更是不敢言说,整天能避就避,几乎很少靠近李贞。
也不知道,自己弟弟早就被柳筠给杀害的事情。
整天都是巡逻的侍卫在后宫嫔妃的屋里进进出出,就是想要找到那个还李贞的凶手。
温偃就在自己屋里笑了。
听暖春说这件事,根本不在意。
只是神色淡淡地说道“这事,我们不用管。”
暖春却有些狐疑,然后撵着脚,往门外看了看,见没人,把门小心翼翼地关上,再走到温偃身前,畏畏缩缩地问:“那小公主,这事情……是皇后娘娘做的吗?”
温偃眼里略过一丝赞赏的神采,落在暖春的脸上。
微抬下巴,弯起月眉,调侃:“这话,你可就在我面前说说就行了,可不能再别人面前提及,大家都心知肚明。”
对,后宫的嫔妃都心知肚明是谁动的手脚,可也就只有李贞那糊涂女人,和不明真相的温岭不知道。
但是大家都默契的将嘴合上。
连暖春都能猜到,说明柳筠的动作和为人在别人眼里,那是相当的醒目。
就她自己,还不自知,以为那些私底下的动作神不知鬼不觉。
愚蠢至极。
调侃间,温偃还不知道,祸端已经要蔓延到自己母亲的身上,还在想着,什么时候柳筠的事情才能败露,让父皇认清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抿了抿嘴,看那天边摆出奇形怪状的云彩,勾勾唇角。
乌发如漆,肌肤如玉。
忽然心间一阵绞痛,她皱着眉伸手捂住胸口。
“小公主,你怎么了?”
抬手摇了摇头,温偃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
她嗓音淡道:“没事,就是心里有点闷的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