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温偃,这话可不能乱说!
死罪也可担当,这分明就是她若是没有查出真相,若皇上定下的罪是死罪,她也要一起陪同斩首!?
这丫头,年纪轻轻,莫不是在威胁皇上?
就连温岭也下意识质问:“你可是在威胁孤王?”
“儿臣不敢,不过是实话实说,若三日之内,没有办法找出真凶,儿臣甘愿受罚。”
她低头顺目,不顾身后穆芷舒死命扯着自己的衣服,不停摇头阻止她疯狂的行为。
心里更是确定了柳筠一定会因为她说出这种话,而放松了警惕。
她最想得到的,可不仅仅是一箭双雕这种事。
倘若在加上温偃也能一并除掉,那简直就是没有了后顾之忧,后宫还有谁敢跟她作对?
温岭紧盯着温偃,企图从她脸上寻觅到一丝心虚的痕迹,可是他没有。
反而,那认真不苟的模样,似极了年轻时,温岭被兄长诬陷,而在朝政上亢声辩解的自己。
也不知怎么的,就一挥袖说道:“孤王就给你三日时间,三日时间,你若是找出凶手还好,若是找不出。”
他话没有说完,也给别人留了个念想,到底这惩罚又是什么样的。
或许温岭其实是藏有私心,并不想惩罚自己这个聪慧的小女儿的。
那模样,倒想是真的再说,凶手另有他人。
可那个人是谁呢?
不知为何,温岭的视线忽然从穆芷舒身上触及到了身边人始终不变淡笑神情的脸上。
心里,蓦然多了几分猜忌。
也为了此事的公正,不饶过任何一个可能性,穆芷舒被人押送进了牢内看守。
而温偃,则开始着手调查。
为了能将此事进行顺利,在如意殿人都退去后,温岭私下告诉她,若是遇到什么难解决的线索,可以差遣锦衣卫。
京城第一抓捕队伍,红衣锦衣卫,武功高强,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向来只负责听遣皇上的指示。
给了温偃一快纯金做的精致皇牌。
那沉甸甸的……温偃心里大喜,向温岭说道:“谢父皇,不过父皇您这……您相信母亲?”
如若不然为何会突然给自己这个。
温岭摇了摇头,什么话也不说。
饱经沧桑的脸上,带上一丝愧意,他已经老了,有些事情…别人看不见,不说,他也是知道几分的,不过又不能明着人眼就道出来事情,只是猜测,无凭无据就说了这话,才让人笑话自己昏庸无能。
温偃从他眼里读出了无奈。
握紧了牌子,颔首。
“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望。”
现如今,这朝政也不单单是温岭一人能做主的。
随着年纪愈发的高,他也心有余力而不足,这长江推后浪,一代代新生的官职人员,都在向越国的皇帝施压。
每天奏折不断,他也会疲倦,哪里管的上后宫之事,本想着柳筠做事有分寸,哪晓得……
没有别的办法,他只能将这事情交给温偃做,膝下皇子多无用,还不如一未及笄的女孩灵慧。
不免垂头丧气,看着那灵巧身影越走越远,温岭叹了口气。
希望不要让他失望才好。
温偃一路小跑,无暇欣赏身旁两侧皇宫花园的美景,哪怕百花盛开,也不及心里那灼热的焦急。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像一眨眼,她毫无所获地就到了第二天。
最后脑子里忽然想起那个李贞的贴身丫鬟,微抿着唇,唤来一名相貌平平的锦衣卫,让他半天时间内着手调查那个叫“得月”丫鬟的家室,并且要详细透彻。
据她所知,得月似乎是从入宫前开始就跟着李贞的,按理讲对自己主子是忠心耿耿,怎么就会突然愿意听候柳筠的吩咐?
其中必有蹊跷。
一抹机敏的精光从温偃眼里快速略过。
其实昨日温偃也曾找来得月问话,结果那丫头闭口不谈鸡汤一事,死不承认和柳筠有交易关系。
行,你不说,我自己查。
由于得月不像宫里掌管大政的人一样有什么雄厚的地位背景,她在专业调查身份的锦衣卫里,几乎就如同一张透明的白纸,没有任何秘密可以隐瞒。
不出温偃所料,在太阳落山之际,锦衣卫就回来了。
并且带来了大量的线索供她理清思绪。
听闻得月有个弟弟,她下意识一挑眉。
“继续说下去。”
“她的弟弟死了,赌坊的人说,他是欠债不还才被人杀害的,不过…属下查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哦?怎么个不简单。”
有什么东西,好像正在一点点顺着那蛛丝马迹正在解开。
“得月的弟弟,大春,明明欠了赌坊五百两银子,身为一个穷困潦倒,身无分文的贫民百姓,他是如何还了一百两银子的?”
温偃下意识打断:“他还了一百两?!”
锦衣卫郑声点头,“正是,而且属下竟然查不到,他这一百两是从何处借来的。”
呵,他当然查不到,若要提及,这必然是与柳筠有关。
温偃一挥袖,道了声“辛苦锦衣卫大哥了,我已经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在看向暖春,让她把得月叫过来。
自己在屋内,不时笑出声。
暗道得月这个傻丫头,是被柳筠给借刀杀人了,自己惹了一身的晦气,还赔上了自己弟弟的性命,糊涂的很。
大拇指含在嘴里咬了咬。
啧了一声,决定再给得月一个机会,先不道出事情真相。
自己三番五次找她,她心里也应该有个数。
就是不知道,这姑娘识不识数了,要知道…她其实宁可帮柳筠瞒着她做的那些肮脏事的。
毕竟,她当时也想过,若是差不多个理所当然来,自己捏造一个替罪羊,给母亲挡刀子,也不是不行,而这第一个替罪羊的人选,她一开始也是想到了“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