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和言人的速度极快,不一会儿便寻到了马匹,往天华山飞奔而去。,。
身后仍然有幸存的‘侍’卫不断追赶,楚宁看向一脸从容的白老,不禁问道:“你不是说你不会毒吗?”
白老瞪了他一眼:“我只是没有宋延君那么厉害罢了,老子独自行走天下这么多年,没点儿自保的本事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那毒倒是神?是剧毒?”
言人也难得一见的发问。
白老嘿嘿的笑了两声道:“那毒可是我自己研制的,还没取名字,倒不是剧毒,只是会使人浑身瘫软疼痛而已,那里可是城,万一殃及了百姓可是大事,再说,老子是个大夫,用毒杀人这种勾当,是宋延君干的事情。”
说完他又顿了顿,嘟囔道:“真是倒霉催的,早知道你们会带来这么多麻烦,当初是天王老子来求情,我也绝对不会跟你们扯半点的关系!”
楚宁听多了他的抱怨,知道他是刀子嘴豆腐心,也不再反驳他什么。
宋延君的‘药’的确是有效的。
温偃只觉得很热,浑身无的热,紧接着却又渐渐的凉了下来,随着冰冷与炎热的还有着疼痛。
‘胸’口如同被撕裂了一般,好像有一只大手在她的‘胸’膛内无情的翻搅着五脏六腑,然后化作血水,末了身体里似乎有着无数的小虫子在不断的蠕动着,似在蚕食着她的身体。
耳边渐渐响起巨大的轰鸣声,然后声音缓慢的变小,在那之后,是杂‘乱’的马蹄声,和不断拍打在脸的细小的雨滴和凌冽的寒风。
‘胸’口有着什么东西压的她喘不过气,温偃的脸被憋的通红,她用力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似乎有着什么东西一起被她吸了出来,温偃只觉得喉头一股腥甜,她忽的睁开了双眼,而跟着而来的,是一口黑血。
那血顺着风溅到了楚宁的脸,楚宁的瞳孔蓦然缩紧,也顾不得身后的追兵,连忙勒住了马,停在了原地。
“阿偃!”
楚宁惊的失了声,看着坐在他前面的温偃。
言人和白老叶一同停了下来,惊讶的看着温偃。
只听温偃轻轻的咳嗽了几声,然后眨了眨眼,有些‘迷’茫的看向了周围。
那是一片极为陌生的景‘色’,尽是树林和一望无际的黑暗,她看到了言人,然后又缓缓的回头看了过去。
一看之下,温偃只觉心头一震。
入眼的人哪里还有当初的模样。
脸疤痕遍布,如同蜈蚣般狰狞的盘踞在曾经白皙俊美的脸,那目光浑浊干涸,血丝遍布,当初风姿绰约,‘玉’貌琳琅的模样,已是再寻不到半分踪迹。
“楚宁?”
温偃的声音沙哑,听起来很是怪,她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问道,眼里的震惊不加掩饰。
“阿偃,你感觉如何?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楚宁见温偃醒来,脸终于出现了这么多天以来的第一次笑意。
宋延君果然没有骗他,那毒让温偃吃下去,果然能够让她醒过来!
温偃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她皱着眉,模样还有些虚弱,皱眉问道:“我没事,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哪儿?你的脸又是怎么回事?”
温偃一股脑的问了许多,她的头很疼,记忆却只停留在昏‘迷’之前的那一刻,她只记得自己在皇宫里,吐了一口血后,便再没了意识。
身后的追赶声越来越近,白老皱眉急声道:“还问什么问?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赶紧跑!”
白老一说话,温偃才注意到他,却见此人约莫四五十岁的模样,穿着粗布麻衣,乍一看去极为邋遢,可那眉眼却又泛着‘精’光,让人不敢小瞧。
楚宁这才反应过来,赶着马又继续往前奔去,边说道:“阿偃,此事说来话长,待我们到了地方,再仔细与你解释。”
温偃云里雾里,饶是如此她也看出了自己正在被追杀,不,准确的说,那些人应该是在救自己吧……
温偃的脑子转的极快,当即便反应了过来,身后的那些人约莫是楚轩的人。
可温偃并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她记得自己身剧毒,可如今自己却安然无恙的转醒了,更让温偃惊讶的是,连言人都在自己的身边,摆明了他是站在楚宁这边的。
温偃的脑子有些‘混’‘乱’,‘乱’七八糟的猜测一股脑的涌了进来。
温偃刚刚醒来,虚弱的厉害,禁不起什么折腾。
楚宁这一赶路便是赶了一夜,身后的‘侍’卫穷追不舍,所幸的是雨并没有下的很大,楚宁将温偃紧紧的抱在怀里,企图能够给她一些温暖。
那些‘侍’卫似是被‘逼’急了,这般毫无收获的回去,楚轩定然不会放过他们,想罢,其的一个‘侍’卫心一横,便要作势放出暗器。
另一个人见状连忙拦住,惊道:“你疯了!若是伤到了皇后娘娘,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要放暗器的‘侍’卫却无动容:“届时推托给那些歹人便是,这么追下去,我们迟早会被甩开!”
说完,他再无半分的犹豫,衣袍一甩,便甩出了数个蝴蝶镖,直冲着楚宁的后背而去。
此时已起了风,那暗器稍微偏离了轨道,有一个甚至脱了目标,饶是如此,楚宁的背后却也了三镖。
楚宁闷哼了一声,却硬是咬着牙没有出声,转而猛夹马腹,加快了速度。
已有血顺着楚宁的嘴脸流了下来,他的脸‘色’苍白,双眼却死死的瞪着,用力的保持着清醒。
那马跑了许久未停歇,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身后的几名‘侍’卫离得几人越来越近,眼见两方的距离愈加接近起来。
白老低声的骂了几句市井荤话,然后从布袋里又掏出了些东西,用力的向后抛了过去。
言人以为他又是扔了什么毒,却听白老说道:“别多想,我这里哪有那么多的毒物,刚刚扔的只是普通的粉末罢了,顶多能‘迷’一下他们的眼睛,争取一点时间罢了。”
言人有些无语,然而那些东西的确起到了些作用。
那些‘侍’卫见白老又往后扔了粉末,生怕自己招,一个个都连忙勒住了马,‘乱’做了一团。
白老看罢,又看着言人,得意的扬了扬眉‘毛’。
温偃一路昏昏‘欲’睡,到达天华山时已接近清晨。
到了天华山,几人便稍微安心了下来,毕竟此处无人引路是很难得去山顶的。
那个名叫阿一的小童便一直住在前脚下的一间木屋里侯着,离得很远时,楚宁便看到了那个小童的身影。
“此处是哪儿?”
温偃还是不禁有些警惕的问道。
楚宁的飞镖还嵌在背,他的身体本因为来回奔‘波’而变得极度虚弱,此时又失了些血,眼前变得模糊起来。
尽管如此,他却还是轻声回答道:“此处是天华山,我来带你找鬼医了。”
“鬼医?宋延君?”
温偃没有发现楚宁的不对劲,她听罢只是有些惊讶,当初她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还被他救了一命,没想到这么快,她又要见到此人了吗?
那唤做阿一的小童也看到了楚宁身后的追兵,他却并未多加理会,而是直接爬了言人的马,不紧不慢的为几人指路。
阿一瞥了一眼楚宁,似是发现了楚宁受了伤,可他却未出声,淡漠的转过了头,不再看他。
言人不禁问道:“身后的那些人怎么办?不处理掉可以吗?”
阿一摇了摇小小的脑袋:“他们过不去公子设的机关,不用我们处理,他们也会死的。”
这话从一个孩童的口说出来无的渗人,阿一说这话时面无表情,好似已经看惯了生死的模样。
白老却觉得阿一有意思的紧,便出声问道:“你这小子有意思,是宋延君养的蜇人?”
阿一听罢,只是转头瞧了白老一眼,却没有回答他。
白老自讨了个没趣,却也不在意,只是表情带着莫名的兴奋。
时隔将近十年,没想到他竟然还能和这个师弟见一面,叫他如何不兴奋。
天华山的路极为蜿蜒崎岖,周围毒虫遍地,瘴气弥漫,常人在这里待不过一天便会被这里的毒雾麻痹。
几人几次都险些被道路旁的植物误导,闯入死路,若没有阿一指引,几人是万万找不到的地方的。
果然不出一会儿,身后追赶的‘侍’卫便没有了声音。
在阿一的指引下,几人骑着马,不过一个时辰便到了地方。
依然是那个空旷的院落,一颗大槐树矗立在间,清晨的天如同一块流光溢彩的琥珀,漫天织‘艳’的光芒下,空旷的地方跫音轻响。
一个男子穿着银线织绣的蓝‘色’锦衫站在槐树的下面,他‘玉’冠束发,广袖滚滚层层叠叠的昙‘花’,风姿绰约,‘玉’貌琳琅,笑‘吟’‘吟’的看着驾马而来的几人。
楚宁是从马跌倒下来的,一看到宋延君,他一直紧绷着的最后一根神经也终于断了。
温偃见状,连忙翻身下马,可她却忽的眼前一黑,整个人也有些站不住的跌坐在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