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温瑜是什么人,你居然听她的话!她与温偃有过节,显然是在利用你报复温偃,你不避开就罢,还美滋滋地给人当枪使,可是坏了脑子?子寂是你唯一的筹码,你不善用也犯不着下死手,一旦陛下查清因果,你不仅害了自己,还会把宋家拉下水。”
宋奎早猜到宋娴做出如此反常举动是背后有人指使,万万没想到幕后黑手会是温瑜,那温瑜也是可怕,郑国离楚国甚远,她居然也能把手伸到楚国来,委实令人毛骨悚然。
以宋娴的聪慧,不会不知温瑜是借刀杀人,子寂不是温瑜的孩子,她自然说得轻巧,怎么宋娴就信了温瑜的鬼话?宋奎真恨不得扇温偃一巴掌好让她醒醒,看她都做了什么好事。
“父亲!女儿也是别无他法,温偃回来后,陛下来见过女儿几回?就连子寂他也不愿多看几眼,宋家想以子寂是皇长子的由头逼陛下立子寂为储君,可温偃也怀了孩子,倘若,她诞下皇子,后宫中可还有女儿的立足之地?”
提起自己的境地,宋娴无助地哭了起来,楚轩下了决心要压宋家,待他下最后的杀手时宋娴就是第一个被退出去挡刀的棋子,可宋娴不甘,凭什么温偃就可以占去那么多便宜,她却得不到楚轩一眼。
“有子寂在,他又能拿你如何,哪怕哪日宋家倒了,子寂就是你的依靠,你却亲手把自己的依靠毁了。贵妃娘娘日后最好小心些,别露出马脚,好自为之。”
宋娴是糊涂了,一个人倘若爱你,无须你做什么他眼里也都是你,而他的心里若装了别人,你使尽一切手段也未必能够让他的心中装下你,宋娴错就错在她不该动子寂。
子寂若在,念在孩子的份上,楚轩还会偶尔来看上宋娴一眼,没了子寂宋娴就只是后宫佳丽三千中普普通通的一名妃嫔,没有任何独特之处,宋奎无奈摇了摇头,离开了毓秀宫。
“陛下,近几日御林军察觉一只鹞鹰在皇宫出现,担心是宫里与宫外通风报信的媒介,就把鹞鹰射下呈到陛下这里来,请陛下过目。”小德子用托盘托着一只浑身漆黑的鹞鹰呈到楚轩面前,看到已绝了气的鹞鹰,楚轩眸底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
“把东西放下出去吧。”小德子不认得这只鹞鹰,楚轩却见过这鹞鹰,恰是温偃养的那只,小德子瞧楚轩的眼神分明是认得这只鹞鹰的,不再多说把东西放下后恭敬地退了出去。
射中鹞鹰的箭已被取出,腹部空洞的窟窿被血模糊触目惊心,鹞鹰的脚上绑着东西,楚轩目光一凝,把鹞鹰脚上的竹筒取下,竹筒中装着的是一封信,楚轩将信将疑把信展开,信看完,楚轩的脸色一阵黑一阵白。
手把信拽的死紧,几乎要把信捏碎时又松开了手,眼中已是一片平静。
入夜,毓秀宫中,霜降命御膳房给宋娴做了一桌开胃的饭菜,宋娴对着满桌珍馐却没有一点食欲,那个人今天……还是不来吗?
“娘娘,天色已晚,陛下兴许是操劳国事才无暇来毓秀宫,这些膳食再不用就凉了,娘娘多少吃一些吧,您的身体要紧。”霜降见宋娴苦等无果,语重心长劝道,小殿下没了之后陛下倒是经常来毓秀宫。
楚轩来时还好,宋娴还有人陪着,可以见到她脸上有几分喜色,楚轩不来时宋娴或是对着子寂的遗物发呆,或者是做了噩梦醒来大哭一场,真教霜降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能盼着楚轩常来毓秀宫。
“再等等,再过一会,本宫还不饿。”宋娴望眼欲穿地盯着大殿门口的位置,一桌的美食独自一人吃又有什么滋味,不过是味同嚼蜡难以下咽。
楚轩虽有一阵没有去理温偃,可也有好几天没有来毓秀宫,宋娴担忧自己被楚轩忘记,毕竟没了子寂她相当于什么都没有了。
“陛下驾到!”到了夜间,毓秀宫总安静的可怕,除了宫人行走发出的细碎声响便没有其他的动响,到这时毓秀宫的人都比平常更加循规蹈矩,唯恐出一点差错触了宋娴的霉头。
因毓秀宫安静,这声传唤在毓秀宫传得很远,令人如醍醐灌顶,宋娴更是两眼放光,瞬间变得精神,喜出望外地迎了出去,霜降也是心头一喜,陛下这时候来,便是今晚留宿毓秀宫的意思?
“臣妾恭迎陛下。”
“奴婢恭迎陛下,陛下圣安。”楚轩到毓秀宫大殿门口,殿外已跪了毓秀宫众人,看了眼跪在前头的宋娴,楚轩将宋娴拉到怀中,对其他人摆了摆手,小德子给众人使了个眼色,众人会意都退了下去。
方才离地远,宋娴没有注意,靠在楚轩的怀中才嗅到他一身酒气,宋娴担心楚轩摔倒,小心翼翼地扶着他,楚轩不是喜酒之人,宋娴见他喝酒最凶的时候乃温偃死讯传来那段时日,之后再没见楚轩喝过酒。
“陛下,你醉了,臣妾扶你去休息吧。”宋娴本还想让楚轩陪自己用膳,楚轩喝地烂醉,只怕他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要他与自己用膳有些痴人说梦。
“阿偃何时变得如此主动,朕才来就迫不及待地把朕往床榻上拽。”宋娴把楚轩扶到殿内,宋娴才反手把门关上,就被楚轩抵在门上,楚轩力气大的很,把宋娴压地死死的,令宋娴动弹不得。
宋娴早知楚轩不会轻易放下温偃,哪怕温偃担了亲手杀害他孩子的罪名,楚轩也不会治温偃死罪,上一回楚轩一蹶不振是为了温偃,这次喝醉酒又把她当成温偃,宋娴仿佛被人迎面浇了一盆冷水,热情顿时被浇灭了一半。
“陛下误会,陛下喝多了,臣妾先扶你去歇息,再让霜降去准备醒酒汤吧。”宋娴好歹一名门闺秀,在宋奎的呵护下养成了心高气傲的脾性,好不容易盼来楚轩,却被楚轩当成了温偃,让宋娴如何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