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温辞的话,万俟兰语气便有些不善了,也不顾温辞在给自己撑伞,语气冷硬道:“我可没有答应要等,是你自己自说自话而已,何况你离开半个时辰都没有回来,谁知你是故意诓我还是什么,我还傻傻坐着等你到天昏地暗不成?”
闻言温辞一怔,少年的语气虽凌厉了点,说的却好像并没有错,起初惹了‘乱’子的本来是她,跑回去拿东西姗姗来迟的还是她,在初次见面的情形下,谁愿意站在那里傻等自己,觉得少年说的有理,温辞没有遮遮掩掩推卸责任,点头承认是自己错了。
“昨日确实是我的错,害的你破了衣服又等我,不过我后来是来了的,并没有骗你,那么,也是说,你其实是等我了的对不对?”温辞笑着把脸凑近万俟兰几分,万俟兰哪里与姑娘家凑的这样近,当即悚然后退数步。
“你做什么忽然靠近我!”万俟兰这句话是惊呼出声,说罢才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过‘激’了,又是羞又是怒。温辞没有与他计较这么多,见他退到伞外,连忙跟了去,怕万俟兰淋着了雨。
“不是近几分,这有什么,我又不会对什么,天下着雨,我这伞虽撑着,再不找个地方躲鞋只怕要湿的,那处小屋是你住的地方?我们去避避雨吧,站在雨里也不是办法,你随我过来,快些,雨下的是越大了。”温辞也不管万俟兰的意见,拉着万俟兰往小木屋跑,倒不是她心急,而是雨越下越大,容不得两个人磨叽。
那处小木屋离羊圈不远,不过并不是万俟兰平时住的地方,他区区西廊国皇子,是被罚到草原来牧羊,也绝不可能住在如此窄小而且破旧的地方,不过是方便平时牧羊歇脚,才有了那么一间小屋罢了。
温辞拉着万俟兰来到木屋前,雨已经下得噼里啪啦打在伞面,仿佛是无数石子丢来,很快要砸坏伞面似的,温辞一手拉着万俟兰,风雨太大,她不敢把人松开,情急之下抬脚一踹,房‘门’本来也没锁,一脚被踹开,见她如此彪悍万俟兰咋舌,愣在了原地,还没愣两秒被温辞拽到屋里。
温辞在宫里没少跑到无人的宫殿里玩,这等‘摸’着烛台点火的事情做多了很是轻车熟路,‘摸’索着点了桌的油灯,油灯亮起,略有些昏暗的房间被照亮。
不大的房间里摆设很是寒碜,只有一方矮桌,矮桌边铺了两张供人坐的垫子,竟是连像样的椅子都没有,其余的剩一张矮塌,桌放着些还未吃完的‘肉’干和馕饼。
温辞神情异样的环视了,起初温辞确实觉得这个孩子应该过得很穷苦,却没想到是这个样子,这个孩子养着这么多羊,自己却是住在这样的地方?那也真是太可怜了。
万俟兰被温辞莫名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舒服,但也知她是在感慨这个小木屋落魄,可这不过是他白日里模样的时候用来歇脚的地方,哪里用怎样布置。
能够有个地方坐着,有张矮塌可休息是,至于桌的吃的东西么,不过是他无聊,在这里放了‘肉’干和馕饼,觉得嘴馋的时候胡‘乱’吃一些,算是打发时间,然而这副景象在温辞的眼里,那可真是可怜透顶了。
“你犯不着如此看我,此地虽小,能落脚是,无须在意那么多,这雨瞧着一时半会不停,今日你是没法早回去了,要怎么办?可有大人跟你一起出来,你是汉人吧,自己肯定是不可能跑来这边玩的。”
温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可是看万俟兰的眼神是更加怪了,万俟兰本来想说些什么,又懒得解释,干脆掐住话头,不去说那些个有的没的废话。温辞收了伞靠在‘门’边,在矮桌前坐下来,看了眼碟子里的东西,神情一言难尽。
“我这样小,怎么看都不是独自一人来的呀,我不是说过了,我与我母亲一起来这边游玩来到此地,你是西廊国人吧,你们边境真是荒凉,人少不说,吃的也没什么,两次见你你都是独自一人,你住这里,吃这些?”
万俟兰实在是难以忍受温辞异样的目光,开口打算解释点什么,才开口说了一个“我……”字,“轰隆”一声惊雷炸下,闪电如同一道利剑划破苍穹,一道白光在窗外闪了闪,屋里的也随之忽明忽暗,万俟兰说了一半的话被卡在喉,干脆闭嘴不答懒得说了,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丫头,说那么多做什么。
小时温辞是有几分大大咧咧,也没注意这些个,从腰间的锦囊取出一块鲜红如血的红宝石塞到万俟兰的手里:“呐,说了要赔给你的,今后你遇到什么难事,把它当了也可解燃眉之急。”
手被强行塞了一块冷冰冰的事物,疑‘惑’地摊开手掌,只见手放着一块成‘色’乘的红宝石,红宝石颜‘色’鲜红,质地通透,是不可多得的东西,万俟兰好歹是西廊国的王子,阅尽珍宝无数,这块宝石难得,可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你是皇室人?”瞧温辞‘性’子活泼,出手阔绰的很,衣着华贵,多半是宫的公主,算不是公主,她的身份也普通不到哪里去,问她是不是皇室人是因这等成‘色’的宝石,她是皇室人合理许多。
不想温辞心智要他想象的要单纯太多,不假思索开口道:“呀,你怎么知道,我乃越国长公主,平常我出宫旁人都是瞧不出来的,你真聪明。”
“……”
于是万俟兰这般稀里糊涂地知道了温辞的身份,之后两个人又见了几回,不过因各种原因万俟兰始终没有得知温辞的名字,两个月后,因王后病重,万俟兰被急召回皇宫,因事发突然,两个人并没有正儿八经地道别,从那之后两个人之间真的再没有见过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