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温言都知道是因为宋长真的缘故,且绝对不是因为宋长真不来看他的缘故,第十日,宋长真还是没有来,温言总算忍无可忍,一早侍女来送早膳,温言尽量把自己的表情摆的温柔,把语气放得缓和一些,笑问侍女:“你可知陛下这几日在忙何事?为何多日不见踪影?”
要知温言的别院和还阳殿只是一墙之隔,连续十天的时间没见怎么都有些诡异,温言不问还好,一问侍女正要给温言上茶,手一抖茶水险些直接往温言身上泼,这回换温言用怪异的眼神看她,她绝对有什么事瞒着他。
“我要见陛下。”温言修养了一段时日,下身的伤好的差不多,只要没有大的动作也就没有关系,说话也不再如前段时间软趴趴的,他为安王时,说话历来有些急,因此没少被沈君临责备,一着急语气不免有些重,侍女被温言吓了一跳。
见侍女不理自己,温言越发觉得心里不安,起身就走,侍女见温言是要出去,一时心急,想也没想就上去拉住温言,侍女手劲颇大,拉得温言后退了两步,不小心扯到伤口疼得温言倒吸了一口冷气,侍女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逾越,触了炮烙似地甩开了温言的手。
侍女这下甩的又快又急,温言也是愣住了,怎么拽他的人是他,扯到伤口的是他,怎么甩他的是她,见了鬼似的还是他?温言以为宋长真就已经足够莫名其妙,不想这个婢女的反应更是好笑。
“你做什么拦我?”温言本来想问婢女做什么,犹豫了一下那么问就跟说废话似的,就干脆加了两个字,婢女尴尬劲还没有缓过来,想起宋长真的嘱托不知该如何开口,用了好一会时间来组织语言,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瞪了一盏茶的时间。
“陛下这几日有要事缠身,特地吩咐了奴婢看好公子,不许公子四处乱走,说宫中不安全,奴婢也是奉命行事,希望公子不要为难奴婢。”侍女怕温言不听劝,话没说完就在温言面前跪下。
温言一直都不习惯被跪,加之他被囚禁在此就已很久没有被人跪过,愣是吓着后退了一步,侍女觉得温言虽然外貌看起来冷清了一些,但不至于不通人情,然而她猜错了,温言确实就是如此的不通人情。
温言不想做一件事情时你就是拿着刀子逼着他都不见得会动摇几分,而他要做一件事的时候,你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他的决心,这也是为何温言会被贬的缘故,当初温言因为温偃的缘故被贬,那时事情并非没有回旋的余地。
到底温言是温岭唯一的皇子,也是唯一的继承人,加上温言聪慧过人,将来继承皇位越国将受益无穷,尽管现在越国还是在各国之中实力排名第一,但已隐隐有衰落之势,温言的登基对越国有百利而无一害。
只要温言在温岭面前认个错,不再管温偃的事,就算他撺掇韩风起兵攻打楚国的事温岭都可以不去计较,但是温言一意孤行加上柳筠的挑拨,温岭一怒之下把温言贬到边关,没想到一去不复返。
温言不理会侍女哀求的眼神,直接推门走到门边,手才摸到大门的铜环,身后的婢女大喊一声:“公子不可!”
侍女这声喊得有些刺耳,不知的还以为有谁要她的命,温言本来要去推门的手被这声疾呼震了震,她都这么叫了,再要执意推门出去似乎有些过分,手愣是给收了回来。温言感慨,想当初温岭要是这样喊住他,指不定他就乖乖回安王府待着了。
“我不出去就是了,你干什么一惊一乍的,怪吓人。”温言无奈地叹了一声,其实就算这侍女不喊温言也开不了这扇门,就在他靠近这扇门时温言感受到气息涌动,那是暗卫的戾气。
宋长真对待他的方式从来都直白粗暴,说囚禁他就绝对不会让他踏出这别院一步,乐意了就把他放出去走走,这与养宠物委实没什么区别。
要说养宠物,至少宠物的主人都是疼爱有加呵护备至,到宋长真这里是半点都没有沾上,只要粗暴无礼的霸占,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决不允许他人反驳,温言转身回了房间,也罢,他爱怎么样就怎样吧,宋长真如何干他何事。
温言回了房间侍女并没有跟进来,宋长真想来吩咐了婢女看好他,他在卧房里好好待着,对侍女来说是最好不过,万事大吉,自不会跟进来给温言添堵,给她自己添堵。
到了晚间,侍女才送了膳食进来,起初御膳房那边送来的都是大鱼大肉,温言实在没有胃口吃,就换了清淡的,尽管温言还是没有胃口,不过清淡的还能勉强吃下两口,换做油腻的别说吃,温言就是看多一眼都想吐。
侍女把膳食放在桌上,温言才睡醒还昏昏沉沉,本不想起来,反正一时半会膳食还不会凉待会再吃无妨,温言以为侍女会如往常放了东西就离开,而等过了许久也不听见开门的声音,温言疑惑地转过身。
侍女站在桌边看着温言这边,踌躇着欲言又止,不知道在想什么,温言疑惑的坐起身问道:“怎么了?有事?肯定是有事了,无事你也不会在这里站着,你也在这里呆了一阵,应该知道我不喜废话,什么事直说,一声不响地站在那怪渗人。”
温言说话学了沈君临几分的不客气,在沈君临面前他规规矩矩,私底下就会这样说话,觉得甚是爽快,侍女原先犹豫要不要走,这下温言已醒,什么都不说就出去心里就有口气咽不下去似的,难受的紧。
“此事陛下叮嘱过,不可告知公子听,但近日陛下独自一人消沉许久,奴婢觉得公子应该能帮上陛下些什么”
这婢女乍一看面目机灵,说话起来是无比磨叽,温言的手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心情五味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