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求的事沈某已经帮你做到,还望你能够记得自己的诺言,沈某要殿下毫发无损地回来。”得知温言身中媚毒沈君临就已难以接受,知晓一直以来都是宋长真在帮温言压制毒性沈君临差点没疯掉,要不是千重拉着,他早就直接去把人给劫了。
然而千重说得没错,把人劫走又如何,温言身上的毒一日不解,他就要受毒痛苦一日,温言是沈君临带出来的,怎么不知温言这个孩子表面上波澜不惊,实际上心高气傲,他直接去把温言救出来,对温言来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让沈君临看到自己狼狈如斯的样子,那真真是还不如干脆要了他的命。
“好说,只要沈公子按照约定履行,我保证定会把安王殿下送回沈公子身边,如今安王殿下如此状况,要毫发无损地送回去是不可能了,不过我能够保证,把安王殿下安然送到沈公子身边。”千重轻摇着手中的折扇,似这件事对他而言根本不能算什么大事。
沈君临拳头一紧,但千重所言不假,温言的身体受媚毒的影响状况已是很糟糕,能够把人活着四肢健全送回他身边就已经很好,可沈君临心中憋不下这口气。一开始如果不是宋长真作妖,温言根本犯不着受那么多苦。
“与其在这里生闷气,沈公子还不如先回越国想对策,再有就是想好到时候该怎么安抚安王殿下,要取代宋国当政局,宋长真必死无疑,但安王殿下似乎对宋长真存有异样的情感,沈公子可要当心些了。”千重擅查人心,遍观皇宫上下,就连太后都不如千重跑地比还阳殿勤快。
宋长真宝贝温言的很,千重得见温言的机会并不多,可见一个人的间隔越长,那个人的心历路程变化如何,也最容易察觉,温言对宋长真的前后态度变化如此明显。千重看不出来那可真是白给别人算了那么多年的命。
“你!”沈君临欲责备千重,可你了半天不知该骂什么,最终只是一甩衣袖,冷哼一声:“沈某的事沈某自会处理,还请阁下做好自己的本分,告辞。”
清晨时雨虽然停了,没过多久天又下起了朦胧小雨,沈君临撑着油纸伞远去,千重坐在殿中若有所思,处理了太后只是第一步,太后一族对宋长真忠心耿耿,先除掉太后自然不指望能够削弱太后一族的力量,只不过是打击宋长真的第一步,接下来要动手的,就是朝臣,朝中谁对宋长真的支持最重要也最致命,可不就是苏家了。
宋国大雨,越国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越国入春那段时间,会雷雨交加好一阵时间,温偃订婚期的时候,觉得为时尚早,应该不会那么巧刚好碰上春雷,谁知还真的就撞了正着,在温辞即将出城和亲的前一日,西廊国迎亲的使臣带着迎亲队伍入城,就在当日,天降大雨。
这雨来的急,却不停,连着下了整整三日,简直就像是恨不得要把冬天没下的雨水一口气下个过瘾似的,这样的雷雨天气,和亲队伍根本无法出发,婚期就这般足足拖了三日,在大雨第二日时,温偃斟酌再三,独自去了云杨宫一趟。
柳筠在云杨宫待的时间越久,戾气就越重,每次见到温偃,戾气就重几分,温偃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柳筠这一生会活得这么不开心,因为她一生好斗,得不到的绝对不能够让别人得到,别人得到了她就会一直郁郁寡欢。
温偃到云杨宫是冒着雨去的,她冒着雨来温岭有些吃惊,更吃惊的是温偃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过来。大雨逼停了和亲的进程,温偃现在应该为了和亲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而不是出现在这里。
“你来做什么!该不会是瞧着天下大雨了,要假惺惺地来云杨宫关心一下我们这两位孤家寡人吧?”温偃前脚才踏进云杨宫,柳筠讥讽的声音就从殿里传来,要不是因为有要事在身,温偃真想拿一块布堵了柳筠的嘴,世界上有一个人如此坚持不懈地为难你,可以说是很难得了。
“碧云!”碧云其实柳筠的字,温岭想来也是不想听柳筠在这里大吐难听的话,不满地瞥了柳筠一眼,示意她不要多言。柳筠被温岭瞪了一眼,不服气地冷哼一声,起身回了寝殿,她走了正和温偃的意,不然时不时听柳筠说几句难听的话,实在很倒胃口。
“父皇应听说了皇姐和亲日期被迫延迟一事。”两国和亲却无奈延迟可是大事,就算消息再闭塞都会听到风声,何况云杨宫的消息并不闭塞,温偃除禁止里面的人出去与禁止任何人不经她同意进出云杨宫之外就没有其他禁忌,温辞未能如期和亲的事情温岭怎么可能不知。
“嗯,听说了,我能帮上些什么忙?”不知不觉中温岭已经习惯了摘去朕这个自称,接纳了温偃接任他皇位这件事,一开始他很不甘,然而不可置否,温偃这个皇帝做的很好,温岭只是客气问一问,如今的国家大事他有没有话语权是其次,天公不作美,他能有什么办法。
“父皇自小虽不怎么注意朕,但待皇姐不算坏,雨一停皇姐便会出嫁西廊,到时还有多少次见面的机会我们都不知,皇姐口头上不说,但朕知道她心里挂念父皇。普通人家的女子出嫁,多是父母送行,可皇姐的母妃已经不在,朕今日来是想让父皇在皇姐出嫁那日,为皇姐梳头束发。”
温偃这番话放在平时那就是大逆不道,自古以来都是母亲给即将出嫁的女儿梳头,哪有父亲代之的道理,可温偃说得没错,温辞的母亲早逝,这件事情温岭要是不做,温辞出嫁的时候,就连送行都没有父母亲的参与岂不是太凄凉?
温岭以为他与自己的孩子之间的关系早已没了回环的余地,温偃来找他居然是为此事而来,温岭又惊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