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来到了军营,苏广益神秘兮兮地跑了过来,告诉石正峰,刺杀太子夏侯洪宁的刺客死了。
石正峰问道:“那刺客怎么死的?”
苏广益凑到苏广益耳边,嘴里吐出了两个字,“暴毙。”
石正峰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这件事君上是怎么说的?”
苏广益喜欢四处打听,消息灵通得很,“君上就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不再追究了。”
想了想,苏广益又补充了一句,“我听说,内卫查刺客身后的真凶,查来查去,查到了贾纯儒的身上,这才......”
苏广益挥手做了一个劈砍的动作。
石正峰撇了一下嘴,说道:“这个贾纯儒都当上了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苏广益说道:“他头上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石正峰看了看苏广益,说道:“你的意思是贾纯儒要谋朝篡位?”
苏广益慌忙摆了摆手,“没有没有,我可没有这么说。”
石正峰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咱们听说是贾纯儒害死了刺客,想必君上也会有所耳闻。君上越是不发声,贾纯儒那老贼越是忐忑,只怕搞不好那老贼会狗急跳墙。”
石正峰把苏广益叫到身边,如此这般,嘱咐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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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苏广益带着一个惊恐万状的人来到了石正峰的宅子,走进了一间密室里。密室里门窗紧闭,石正峰坐在一张书案后面,慢悠悠地喝着茶。
“正峰,我把人给你带来了,”苏广益用力一甩,把那人甩到了石正峰的面前,然后将一个包袱放在了书案上。
那人满头是汗,缩着身子,怯生生地瞄了石正峰一眼。
石正峰说道:“你就是丞相府的仆役贾福吧?”
仆役点了点头,说道:“小的正是贾福。”
石正峰打开了书案上的包袱,从里面取出了几件精美的玉器,说道:“丞相府就是阔绰呀,随便拿几件玉器都是价值连城呀。”
苏广益说道:“就这几件玉器,这小子拿到当铺当了两万多两银子。”
石正峰挑了一下眉毛,说道:“贾丞相的心可是够大的,家里丢了这么贵重的东西,竟然还不知道。”
那个贾福突然跪在了地上,一边磕头如捣蒜,一边叫道:“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石正峰叫苏广益派密探暗中盯着丞相府,结果密探发现,丞相府的一个仆役贾福嗜赌成性,输了上万两银子。
一个仆役哪来的上万两银子?石正峰派人一查就查出来了,贾福偷了丞相府的东西,拿到当铺去变卖,换的赌资。
石正峰摆弄着手里的玉器,看着贾福,说道:“我听说丞相府的规矩挺严的,这下人要是手脚不干净,不知道贾丞相会怎么处置?”
贾福眼泪都流下来了,说道:“大人,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做了这等糊涂事,求求大人了,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家老爷,我当牛做马,报答大人的大恩大德。”
贾福又开始给石正峰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
石正峰放下玉器,说道:“贾福,你把头抬起来,我问你几句话,你要是如实回答的话,我不仅不把这件事告诉贾丞相,我还给你银子。”
贾福眨着眼睛,看了看石正峰,有些不敢相信。
苏广益在旁边叫道:“怎么着,我们问你话,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贾福回过神来,叫道:“只要是我知道的,大人尽管问,我一定是竹筒倒豆子,全都说出来。”
石正峰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盯着贾福,说道:“我问你,贾纯儒最近在搞什么阴谋?”
贾福没想到石正峰会问这种问题,吓了一跳,目瞪口呆。
石正峰说道:“贾福,今天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你说的话,进了我们俩的耳朵里,就没第三个人会听见。你要是不说,我把这些玉器给贾纯儒送去,以贾纯儒的品性,把你吊在树上活活抽死,那都是轻的吧?”
贾福在丞相府待了几年,他可是亲眼见过贾纯儒怎么惩罚犯了错的下人,那场景,想一想,三伏天都要直打寒颤。
苏广益在旁边踹了贾福一脚,骂道:“你他妈猪脑子,哪头轻哪头重你分不出来呀?”
贾福看着石正峰,说道:“我说我说,贾纯儒他、他、他......他在府里收留了一个曹国人,这个曹国人好像是行刺太子的主谋。最近,贾纯儒和这个曹国人经常秉烛夜谈,好像是在商量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惊天动地”这四个字,把石正峰和苏广益都吓了一跳。石正峰盯着贾福的眼睛看了许久,觉得贾福不像是在说谎。
石正峰说道:“贾福,你回去给我打探打探,贾纯儒和那个曹国人在商量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打探出来了,我少不了你的好处。”
石正峰取出了一张银票,甩给了贾福,贾福接过银票一看,面额是一千两。
贾福喜笑颜开,连连道谢,“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石正峰以威逼利诱的方式,把贾福牢牢地攥在了手里,贾福成为了石正峰安插在贾纯儒府上的一个眼线。
贾纯儒在石正峰、史光胤身边安插了许多眼线,石正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贾福潜伏在丞相府里,虽然没有打探出那“惊天动地的大事”到底是什么事,但是,从贾福搜集的情报上,石正峰可以判断出,这惊天动地的大事必然是危害杞国安宁的事。
石正峰派了一些密探,分布在丞相府四周,监视那些出入丞相府的人。石正峰心想,贾纯儒叛国这件事几乎是板上钉钉了,现在就是缺乏证据,没办法向夏侯玄德告发他。而告发他最好的证据,就是那个躲在府里的曹国人。
一天,石正峰正在军营里办公,苏广益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叫道:“正峰,那个曹国人出动了!”
石正峰瞪大了眼睛,问道:“他在哪?”
苏广益说道:“他躲在了一辆马车里,好像要出城,我已经派人跟着呢。”
石正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说道:“带上几个弟兄,等那曹国人出城之后,立刻把他拿下。”
这个躲藏在丞相府的曹国人就是郎腾,石正峰为了捉住郎腾,让贾福偷着拿来一些郎腾用过的物品。这些物品上面沾染了郎腾的气味儿,石正峰拿着物品让黑山犬闻一闻,黑山犬立刻就记住了郎腾的气味儿。
石正峰找来几条黑山犬,染了毛,化了妆,把这几条黑山犬打扮成了流浪的野狗,每天在丞相府外徘徊。
贾纯儒处处防着人,他做梦也想不到,石正峰会用狗来对付他。
郎腾坐在一辆密封的马车里,鬼鬼祟祟地出了门,黑山犬嗅到了郎腾的气味儿,立刻跑到角落里报告主人。主人便若即若离地跟上了郎腾的马车。
利用狗来追踪人,在大周王朝,石正峰或许不是第一个,但是,石正峰却是玩得最出色的一个。
石正峰骑着马来到了大街上,负责跟踪的密探指着前方的一辆棕色马车,说道:“大人,目标就在那辆马车里。”
石正峰点了点头,说道:“好的,你退下吧,我跟着它。”
为了不引起马车里的人怀疑,石正峰一个人上去跟踪马车。马车不紧不慢地走着,来到了交通最为拥挤的南城一带。
南城一带街道狭窄,贩夫走卒云集,很是混乱。石正峰想着趁乱贴近马车,突然,一条胡同里窜出来一辆平板车,平板车上面堆着小山一样高的柴火,横在了路中间。
“喂,你怎么回事?赶快把车挪开!”
本来就不宽敞的街道,被这辆装满柴火的平板车给堵死了,行人们很是不满,冲着那推平板车的汉子大叫大嚷。
汉子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擦着汗,不停地向周围的人赔着笑脸,“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车坏了,我马上就把它修好,马上就把它修好。”
石正峰探头向前方望去,看见那辆马车停了下来,郎腾从车里走出来,翻身上了一匹马,快马加鞭,直朝城门外冲去。
“不好!”石正峰心里暗叫一声,纵身一跳,从高高的柴火堆上跨了过去。
叫嚷吵闹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石正峰,由衷地发出了一句感慨,我的天呐,神人呐。
石正峰跨过了柴火堆,又抢了一匹马,骑着马朝郎腾追赶上去。郎腾一路狂奔,出了杞城,向树林里冲去。石正峰望着郎腾的身影,紧追不舍。
“驾,驾,驾!......”
石正峰把坐下马儿的速度逼到了极致,一点一点拉近了与郎腾之间的距离。郎腾回身看了看石正峰,突然放慢了速度,停了下来。
郎腾打量着石正峰,说道:“你就是勇冠三军、徒手搏熊的石正峰吧?”
石正峰不认得郎腾,郎腾却认得石正峰,石正峰有些诧异,看着郎腾,说道:“你就是曹国的奸细吧?”
郎腾朝石正峰抱了抱拳,说道:“对,在下曹国队正郎腾。”
石正峰说道:“我也不难为你,你跟我吧。”
郎腾笑了一下,说道:“石大人,我要回曹国,至于你呢,今天是走不了了。”
说着,郎腾就把手指伸进嘴里,吹了一声尖利的呼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