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音轻蔑地看着康孝增,说道:“我说打仗的时候怎么没见到太守大人,原来太守大人去准备庆功宴了。”
康孝增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不过,很快,脸上又堆起了笑容,谈笑风生。在卫国官场上浸淫久了,康孝增早就磨练出了一副厚脸皮。脸皮薄,吃不着,脸皮厚,吃个够。
康孝增带着石正峰、大牛他们到了府衙大厅,府衙大厅里摆了几十张桌子,仆役们正在那忙着端酒、上菜,放眼望去,全是美味珍馐,琼浆玉液。
石正峰面露不悦之色,对康孝增说道:“太守大人,咱们现在正在打仗,贼兵围城,不知何时才能退去,粮食是很重要的战略物资。你这么铺张浪费,糟践粮食,实在是不应该啊。”
康孝增忙活了半天,办了这场庆功宴,想要讨好石正峰,没想到,热脸贴了冷屁股。
康孝增撇了一下嘴,说道:“下官知道了,还请钦差恕罪。”
石正峰说道:“恕罪谈不上,下不为例就是了。”
饭菜已经做好了,不吃更是浪费,石正峰、大牛他们坐到了餐桌前,开始享用这顿庆功宴。
张续坐在了石正峰的身边,给石正峰倒了一杯酒,说道:“今天能够击退贼兵,多亏了你,前几天我还对你们的身份表示怀疑,是我不对,我向你们道歉了。”
石正峰笑着说道:“道什么歉,在这乱世之中,你身为军官,保卫一城百姓的安全,警惕性高一点是好事嘛。现在是战争期间,咱们就不多喝了,只喝这一杯吧。”
石正峰和张续端起酒杯,碰了一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两个人都是豪爽汉子,喝起酒来也是毫不含糊。
放下了酒杯,石正峰说道:“我感到好奇,君上不是有规定吗,凡是想当官的人必须改姓康,拜君上为干爹爹干爷爷,你为什么没有改姓康?”
张续说道:“我有爹爹,我不会随随便便拜任何人为爹爹,即使他是君上也不例外。”
石正峰感到奇怪,问道:“那你是怎么当上军官的?”
康延平规定,在卫国,只有他那八十万儿孙才有资格当官。
旁边的一个军官说道:“钦差大人,您有所不知,我们张大人与众不同。”
军官向石正峰讲起了张续的故事,三年前,张续只是一个小山村的村民。有一天,一群强盗来到了小山村烧杀掠抢,张续打跑了强盗,带领村民组成了自卫队。
强盗离开了张续所在的村子之后,到别的村子去行凶作恶,别的村子就向官府求助。但是,卫国官府很是**,他们根本就不顾老百姓死活,派出来的官军只是尾随强盗,并不敢与强盗正面交锋,甚至,还有那丧尽天良的官军杀良冒功。
老百姓没有活路了,听说张续很正义,很有侠士风范,便向张续求援。张续把老百姓都组织起来,组成了数千人的自卫队,英勇作战,将危害卫国的那群强盗全部消灭掉了。
强盗消灭了之后,卫国官府见张续的自卫队势力很大,战斗力很强,便想把自卫队收编为卫军,给张续一个军官的头衔。
张续告诉官府,叫他加入卫军可以,但是,他不能改姓康,他要保持自己的原姓本名。
官府为难了,把这件事上报给了康延平,康延平爱惜张续是个人才,就破了一次例,同意了张续的要求。
于是,张续就成为卫国唯一一个不姓康的官员。
石正峰很欣赏张续这种性格,说道:“兄弟,现在打仗,咱们不能多喝,等贼兵退了之后,我一定和你喝个一醉方休。”
张续笑道:“一言为定,贼兵退了之后,咱们一醉方休。”
经过这些天的接触,张续发现石正峰也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很对自己的脾气,两个人成了朋友,成了兄弟。
石正峰、张续他们率领野王城全城百姓,做好了和贼兵鏖战的准备。但是,第一次攻城受挫之后,贼兵就在城外安营扎寨,再也没有前来攻城。
石正峰、张续他们都很纳闷,苏青锋、郑公这是要干什么?想来想去,石正峰、张续他们也想不出什么结果来。
张续说道:“贼兵按兵不动也是好事,咱们野王城拖住了两万多贼兵,正好给其他卫军减少了作战压力。”
石正峰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咱们就在这拖住贼兵,和他耗下去。”
军队想要打持久战,最重要的就是粮食,石正峰决定把野王城里的粮食都由官府统一收购,然后,统一分发给军民。
野王城里的几个大粮商装出一副很配合的样子,把自家粮店的粮食以低价卖给了官府。
但是,官府把城里所有粮商都找了一个遍,仅仅收购上来不到一百万斤粮食。
石正峰很气愤,心想,这些大粮商都是腰缠万贯的土豪,他们怎么可能只有这点粮食?他们肯定是把粮食都藏起来了,囤居积奇,准备高价卖给百姓。
石正峰让大牛、齐音他们去调查,两个人很快就查出来了,野王城里有一个黑市,大量的粮食在黑市里高价出售。
石正峰对大牛、齐音说道:“咱们去黑市看一看。”
石正峰和大牛、齐音乔装打扮,来到了野王城的黑市。
野王城黑市在整个卫国都是赫赫有名,野王城在商朝时期就建成了,周朝成立之后,野王城分封给了卫国,卫国开始扩建野王城。
在一次扩建过程中,野王城的地面突然塌陷了,塌出了一个大洞。人们仔细一看,这个大洞里面是一处很大的空间,有五六平方公里那么大。
当时,卫国官府把大洞封堵住了,并且将大洞上方的居民都迁移了,将这一块区域空了出来。
从那之后,一些无处容身的流浪汉、罪犯,躲藏到大洞里。渐渐地,大洞里的人多了,形成了一个地下城镇,这些人为了生存,就在这地下城镇里做起了黑市的买卖。
卫国官府有时候做一些事情,也需要借助江湖的力量,所以,官府对地下黑市就采取了默认的态度。
石正峰和大牛、齐音来到了地下黑市的上方,地下黑市的上方是一片荒草地,荒废了上百年。
石正峰四处张望,说道:“地下黑市的入口在哪?”
齐音挥了一下手,说道:“你们跟我来吧。”
齐音带着石正峰、大牛在草丛中走了走,走到了一口枯井边。齐音拿起一块石头,很有节奏地在枯井边敲了几下。
过了一会儿,枯井的辘轳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一个箩筐从井底升了上来。
齐音说道:“咱们坐着这箩筐下去吧。”
石正峰和大牛都诧异地看着齐音,说道:“你怎么知道这地下黑市的秘密?”
齐音说道:“我年轻的时候来过这地下黑市,你们就跟我走吧。”
齐音坐着箩筐,降到了井底,然后,石正峰和大牛也坐着箩筐,依次降到了井底。
井底站着一个壮汉,凶恶地看着石正峰和大牛,石正峰和大牛都是一脸的茫然。
齐音说道:“你们俩一人给这兄弟一两银子,是这兄弟搅动辘轳,放你们下来的。”
石正峰和大牛撇了撇嘴,掏出了银子,递给了壮汉,这一两银子就当是参观地下黑市的门票吧。
齐音带着石正峰、大牛向前走了几步,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庞大的地下黑市出现在三个人的面前。
地下黑市和地面的城镇一样,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一座座房屋,一共有上百座房屋,每一座房屋都是一户商店,商店门前挂着萤灯。
地下黑市通风不好,所以不能用油灯照明,照明依靠的是萤灯,就是捉来几只萤火虫,放到纱布袋里,利用萤火虫的光亮照明。
这些萤火虫不是普通的萤火虫,而是卫国特有的巨象萤火虫,每一只巨象萤火虫都有鹌鹑蛋那般大小,而且亮度极高。
黑市里,熙熙攘攘,有很多人。现在,贼兵围城,物资紧缺,老百姓都想着到黑市来买一些生活必需品,把黑市的生意捧得红红火火。
齐音带着石正峰、大牛走进了黑市,发现这黑市里确实是够生猛,稀奇古怪的,什么东西都有。
有人在卖兵器,有人在卖药品,甚至还有人在卖低品级的宝器。战争时期,这些东西都是官府明令禁止民间买卖的。
石正峰和齐音、大牛逛了起来,发现有一家商店在卖官府的印章。当然了,这些印章都是伪造的,但是,精细到了足以以假乱真的地步。
卖印章的商贩对石正峰说道:“兄弟,你要买什么印章呀?在我这,从私人印章到传国玉玺,都能做,你要什么印章我给你现做一个。”
石正峰没说话,向前走去,发现有一家商店在卖迷药、春药。老板是个尖嘴猴腮的猥琐家伙,举着药瓶,在那夸夸其谈。
“我这迷药无色无味,放在水里放在饭食里都可以,只要是服下了我这迷药,哪怕是一丁点,管她什么贞洁烈女,立刻变成淫-娃荡妇,嘿嘿嘿……”
“还有我这春药,威猛得狠,只要这男人还有一口气,服下我这春药,立刻一柱擎天。把我这春药抹在面条上面,那面条能当筷子使,嘿嘿嘿……”
石正峰受不了这商贩的猥琐模样,向前走去,这时,大牛拉住了石正峰,说道:“主人,你看这卖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