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家四兄弟要屠灭贫民区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贫民区里的居民都被一层愁云惨雾所笼罩,惴惴不安,生活在了恐怖之中。
和平里的街坊们乱了方寸,有的人开始收拾东西,拖老婆带孩子,准备逃走。
陆大勇见到了这些人,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一个街坊说道:“我们要逃命啊,沧海福寿馆那四个妖魔发话了,三天之内不见到白沧海,就要屠灭整个贫民区,我们可不想给白沧海陪葬。”
旁边的街坊说道:“白沧海和毒贩有过节,关我们什么事,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哎呀,现在就别说那么多了,抓紧时间收拾东西,逃命吧。”
陆大勇问道:“你们要逃到哪去?”
街坊们面面相觑,他们还没想好这个问题。
一个街坊说道:“甭管到哪,先逃出贫民区,保住性命要紧。”
“对对对,逃出贫民区,保住性命,”街坊们纷纷附和。
陆大勇说道:“咱们在这贫民区生活了这么多年,咱们的家在这里,咱们的生计在这里,突然就离开这里,咱们怎么活?”
街坊们神情黯然,情绪低落,他们知道陆大勇的话在理,可是,好死不如赖活着。
一个街坊说道:“大勇,我认识一个烟鬼,魔家兄弟大闹沧海福寿馆的时候,他正在里面吸福寿-膏,他亲眼所见,魔家兄弟像妖怪一样强大,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除了逃跑,我们没有别的活路。”
这时,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石正峰开口了,说道:“大家先别急着走,再等一等,魔家兄弟不是给了三天时间吗,今天才是第一天,或许明天白沧海就会出面,化解这场危机。”
街坊们想了想,叹息道:“好吧,我们把东西收拾好,先不走,再等两天。”
“嗨,我们在这贫民区讨生活本来就不容易,还摊上这样的事。老天爷,您开开眼,救苦救难,救救我们吧。”
看着街坊们那副可怜的样子,石正峰有些内疚,说到底,魔家兄弟来报复白沧海,也是他惹出来的,他万万没想到魔家兄弟为了逼白沧海现身,会发出屠灭贫民区这种令人发指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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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沧海不敢露面,悄悄地找到了李闵忠、厉刚、花逢春,四个人在密室里议事。
白沧海说道:“李哥,刚子,小花,咱们都是维持会的人,贫民区是咱们维持会赖以生存的根,绝对不能让魔家兄弟给毁了。”
白沧海反复强调维持会,要把自己和李闵忠、厉刚、花逢春拴在一根绳子上,同仇敌忾,对付魔家兄弟。
李闵忠皱着眉头,问道:“沧海,咱们都不是外人,你说句实话,黑无常手下那个老曲,是不是你杀的?”
白沧海手指苍天,信誓旦旦,说道:“我对天发誓,老曲要是我杀的,让我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
厉刚问道:“老曲不是你杀的,那是谁杀的?”
白沧海苦着脸,摊开双手,说道:“我怎么知道呀?”
花逢春说道:“现在要是能把杀死老曲的凶手捉到,澄清误会,就万事大吉了。”
白沧海说道:“魔家兄弟只给我们三天时间,三天时间,到哪去找凶手呀?”
厉刚说道:“那你就派个人,拿些钱财去找魔家兄弟,和他们谈判,破财消灾,同时向他们保证,抓住杀害老曲的真凶,给黑无常一个交待。”
白沧海说道:“我是这么想的,可是,我连着派了三个人去,这三个人的脑袋都被魔家兄弟砍了下来,挂在杆子上,钱财魔家兄弟更是一个铜板也没拿。”
花逢春说道:“那魔家兄弟也太嚣张了吧,四个人就敢如此霸道,扬言要屠灭我们整个贫民区?”
白沧海见花逢春的怒火拱起来了,心中暗喜,说道:“是啊,魔家兄弟实在是没把我们维持会放在眼里,我们应该让他们尝尝我们维持会的厉害!”
四个人当中,李闵忠年纪最大,也最稳重,他说道:“魔家四兄弟的功夫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咱们和他们硬拼,就算能取胜,也要大伤元气。”
“那咱们怎么办,就任由他们屠灭贫民区?”厉刚问道。
李闵忠揉了揉脑袋,说道:“不是还有两天的时间吗,容我再细细思量,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休息,你们退下吧。”
四个人是在李闵忠的家里议事,听李闵忠这么一说,厉刚、花逢春、白沧海只好起身告辞。
过了一会儿,仆人带着厉刚、花逢春又返回了密室,厉刚说道:“李哥,沧海已经走了。”
李闵忠是故意支开白沧海,和厉刚、花逢春商议对策。
李闵忠问道:“刚子,小花,你们俩有什么想法?这间屋子里只有咱们三个人,咱们说的话绝对传不到第四个人的耳朵里。”
厉刚见花逢春不吭声,便说道:“我是个直脾气,我就直说了,这件事是沧海自己惹出来的,我们没必要跟着他吃挂落,让他自己去找魔家四兄弟解决去。”
花逢春说道:“沧海要是去见魔家兄弟,肯定是有去无回,魔家兄弟非得把他大卸八块不可。”
厉刚说道:“我们又不是他的家长,他惹出来的事,是死是活,当然要他自己兜着。”
李闵忠撇了一下嘴,说道:“不行,不能让沧海自己去送死。”
“为什么?”厉刚把目光投向了李闵忠。
李闵忠说道:“说私交,沧海是我们的兄弟,我们不能不顾兄弟情义,看着沧海去送死。论公理,沧海和我们都是维持会的人,沧海出了事,我们袖手旁观,任由别人作践,那么,我们维持会将威信扫地。
“咱们维持会之所以能在贫民区这个没有王法的地方立足,靠的就是威信。几十年树立起来的威信,一旦崩塌,再想立起来可就难了。”
厉刚、花逢春看着李闵忠,点了点头,觉得李闵忠的话很有道理。当然,李闵忠说什么私交、兄弟情义,那是场面话,李闵忠、厉刚、花逢春他们不能放弃白沧海,就是因为他们都是维持会的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厉刚说道:“咱们帮沧海,可是该怎么帮呀?”
花逢春说道:“我舍出十年阳寿,修炼飞花落叶功,就不信打不过那魔家兄弟!”
李闵忠摆了一下手,说道:“不,我们不能和魔家兄弟硬拼。否则的话,即使我们赢了,也要大伤元气,令渔翁得利。”
“那我们该怎么办?”花逢春一脸的迷惑。
李闵忠说道:“我们找人替我们去对付魔家兄弟。”
花逢春说道:“李哥,你不是开玩笑吧,整个贫民区,谁的功夫比咱们三个还好呀?”
说到这里,花逢春自己愣住了,看着李闵忠,李闵忠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厉刚皱着眉头,在旁边说道:“李哥,你该不会让那个小子去对付魔家兄弟吧?”
李闵忠面带微笑,说道:“我就是让石正峰去对付魔家兄弟。”
厉刚说道:“石正峰和我们可是仇人,他怎么可能会帮我们去对付魔家兄弟呢?”
李闵忠摇了摇手指,说道:“刚子你错了,石正峰不是帮我们去对付魔家兄弟,而是帮整个贫民区去对付魔家兄弟。”
花逢春说道:“如果那个石正峰能出手的话,的确是个一石二鸟的妙计,可是,他能答应吗?”
李闵忠说道:“我虽然和那小子接触得不多,但是我看得出来,他有着所谓的侠义心肠,他不会看着贫民区这么多人被屠杀的。”
花逢春问道:“我们该怎么和石正峰联系呢?”
李闵忠说道:“找郁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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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家兄弟发出屠杀威胁已经过去两天了,白沧海还没有露面,危机也是一点化解的迹象都没有,有些人受不了煎熬,携家带口,逃出了贫民区。
石正峰正在院子里练功,陆大勇、陆小兰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
石正峰问道:“怎么了?”
陆大勇说道:“福伯和朱老六两家人都跑了,再这样下去,我看咱们和平里的街坊都得跑光了。”
石正峰说道:“现在形势紧张,他们出去避避风头也好,等危机化解了再回来。”
陆小兰气咻咻地叫道:“那个白沧海真是臭不要脸,平时耀武扬威的,拿自己当大爷,现在魔家兄弟指名道姓要找他,他却当起了缩头乌龟。”
陆大勇说道:“维持会那些王八蛋都是一个德性,欺软怕硬。”
“大勇,你一竿子打倒一船人,不厚道呀。”
陆大勇扭头一看,说话的人是郁贤,郁贤带着几个随从走了过来。
陆大勇尴尬地摸了摸脑袋,说道:“郁老爷,您和白沧海他们不一样,我说的维持会是白沧海、花逢春他们那伙人,不是您。”
郁贤笑着拍了拍陆大勇,说道:“你这小鬼,真是调皮。”
石正峰在旁边说道:“郁老爷,您大驾光临,我们这里是蓬荜生辉,请进屋坐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