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钻风来到了沙陀商会的会所,一打听,沙连海带着斗奴去竞技场了,小钻风又赶往竞技场。到了竞技场门口,两个士兵拦住了小钻风,告诉他,里面正在比赛,没有门票,禁止入内。
小钻风问士兵,“里面的比赛什么时候完事?”
士兵说道:“这个我也说不准,少则一个时辰,多则两个时辰。”
小钻风心想,自己还是在外面等着吧,一千两银子,早些揣进腰包里,早些踏实。
小钻风看了看,发现竞技场外面有一家小酒馆,就走了进去,意气风发,叫道:“老板,给我来一壶上等的女儿红,再来一盘酱牛肉、一只烧鸡、一盘花生米、一盘拌凉菜。”
老板看了看小钻风,说道:“客官,我们店里的菜分量很足,您一个人恐怕吃不了那么多。”
小钻风牛气哄哄,叫道:“吃不了我倒了,爷有的是钱,照爷的吩咐,尽管上!”
“好嘞,客官稍等,”老板跑向后厨去了。
这家小饭馆是个小店,小钻风这么耀武扬威地叫嚷,立刻引起了食客们的注意,其中一个食客说道:“这不是小钻风吗?”
小钻风回身一看,有些呆愣,叫道:“呦,龙爷,您这是怎么了,微服私访?”
这位龙爷正是万俟龙,他身边坐着妻子姬飞凤、儿子万俟壮,这一家三口现在穿着朴素,坐在这小饭馆里,和平民百姓一点差别也没有。
万俟龙被小钻风问得有些尴尬,支支吾吾,遮掩过去,说道:“小钻风,你小子发财了?”
小钻风以前是万俟龙家的仆役,因为受不了万俟龙夫妇的压榨,离开了万俟家,自己当外面闯荡去了。
那天,万俟壮大闹茶楼,驾着雷暴战车,把石正峰拖拽出了洛阳城,两个人一起坠下了山崖。万俟壮醒来之后,迷迷糊糊,自己回到了洛阳城。
沙连海问万俟壮,石正峰哪去了?万俟壮六根不全,傻乎乎的,说石正峰摔死了。沙连海不信,带着人出城搜索。
沙陀商会的人、菜刀帮的人、天狗帮的人,浩浩荡荡数千人,在洛阳城外搜了三天三夜,只搜到了雷暴战车的碎片,连石正峰的影子都没有见到。无奈之下,众人只得放弃搜救。
约石正峰、万俟龙到茶楼和谈,这是沙连海的主意,如今害得石正峰下落不明,沙连海心里愧疚不已。
沙连海把一腔怒火撒向了万俟家,拿着借据,叫他们立刻还钱。
洛阳城是法制之地,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万俟家欠了沙连海的钱,万俟龙也无法抵赖。万俟龙无力偿还,央求沙连海宽限一下。
万俟壮害得石正峰下落不明,沙连海恨不得杀了万俟壮,万俟龙还腆着脸让沙连海宽限一下。沙连海二话不说,告诉万俟龙,不还钱就抄家。
沙连海找到了西周公,西周公依照借据,派官差来抄了万俟龙的家,变卖房产、财物,还钱给沙连海。
万俟龙一家三口由富贵天堂,直接跌落到了凡间,成了世俗小民。三口人没了钱,也摆不了谱,只能找个便宜一点的小饭馆,吃口饭,没想到就遇见了小钻风。
小钻风想起了以前万俟龙夫妇对自己苛刻的模样,心里直拱火,说道:“龙爷,离了你,我是时来运转,以后你再想在这种小饭馆见到我,可就不容易喽。”
小钻风高傲地扬着头,把一对大鼻孔对着万俟龙、姬飞凤、万俟壮。
万俟壮勃然大怒,攥着拳头要去打小钻风,万俟龙拦住了他,说道:“壮儿,别冲动。”
小钻风看了万俟壮一眼,说道:“呦,壮少爷的脾气还是这么大,怎么着,想打我?告诉你们,爷我现在可是财主,动我一根指头,我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小钻风咄咄逼人,指着万俟龙一家三口,万俟龙一家三口气得都要爆炸了,心想,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万俟龙冷冷地说道:“小钻风,你个狗才,就你这样还想当财主,做梦吧?”
伙计把酒菜端上来了,小钻风美滋滋地喝了一口酒,说道:“万俟龙,你还别羡慕嫉妒恨,我小钻风不仅有钱,这钱还赚得容易呢。”
万俟龙故作惊讶,说道:“哦,是吗,难道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少爷看中了你,你卖屁股赚钱?”
万俟龙的话惹得周围的食客们,哈哈大笑。
小钻风勃然大怒,咬牙看着万俟龙,又压下了怒火,说道:“万俟龙,我告诉你,我现在跑个腿送个信,一千两银子就轻轻松松到手了。”
小钻风不是什么聪明人,话赶话,三言两语之间就把秘密说了出来。
万俟龙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跑腿送信能赚一千两银子?就是传圣旨的天使也没这么大的油水,小钻风,你吹牛之前先打个草稿好不好?”
姬飞凤在旁边说道:“夫君,这狗才在这胡说八道,你还当真了,别理他,咱们吃饭。”
万俟龙笑道:“对对对,怪我了,这狗才乱吠,我听个什么劲儿?”
小钻风气得面红耳赤,跳起来,从怀里取出了石正峰的血书,叫道:“万俟龙,姬飞凤,你们看到了没有,就这么一块布,我送给沙陀商会的沙连海会长,一千两银子立马到手。”
听到“沙连海”这三个字,万俟龙、姬飞凤的目光都跳动了一下。现在,万俟龙、姬飞凤夫妇最恨的人就是沙连海,如果不是沙连海逼债,他们怎么会倾家荡产、沦落街头?
现在就是吃沙连海的肉、喝沙连海的血,万俟龙、姬飞凤都觉得不解恨!
姬飞凤看着小钻风手里的血书,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小钻风微微一笑,说道:“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们。”
小钻风又坐了下来,美滋滋地喝着酒、吃着菜。几杯酒下肚,小钻风觉得有些内急,起身到后院茅厕方便。
饭馆后院是一片荒地,杂草丛中盖了一间茅厕。小钻风方便完了之后,系着裤腰带,走了出来,看见万俟龙一家三口挡在了面前。
“你们要干什么?”小钻风问道。
万俟龙摊开了手掌,说道:“把刚才那团布给我拿出来。”
小钻风冷笑一声,说道:“哼,万俟龙,你还拿自己当老爷呢?醒醒吧。”
小钻风拨开了万俟龙的手
掌,向前走去。姬飞凤在后面一记手刀,劈在了小钻风的后脑勺上,小钻风翻了一下白眼,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姬飞凤俯下身子,在小钻风身上搜了搜,搜出了那份血书。姬飞凤展开血书一看,目瞪口呆。
“夫人,怎么了?”万俟龙在旁边问道。
姬飞凤说道:“夫君,那个石正峰没死,这封信就是他写的,他现在在苗家商社当斗奴,来竞技场参加格斗大赛,他戴着一个铁头盔,绰号‘铁头阿三’,他叫沙连海想办法救他。”
“我看看,”万俟龙拿过血书看了看,确实是那么回事。
万俟龙把血书撕成了碎片,还觉得不妥,在身上摸了摸,又摸出了火折子。
姬飞凤问道:“夫君,你要干什么?”
万俟龙说道:“我要把这血书烧了,让石正峰一辈子当个斗奴!”
万俟龙一家三口最恨的人就是沙连海和石正峰。
姬飞凤说道:“我听说了,苗家商社有个叫铁头阿三的斗奴,很是厉害,很是能打。如果让他这么舒舒服服地当个斗奴,我们心里的这口恶气,何时才能咽的下去?”
“夫人,你的意思是”万俟龙盯着姬飞凤,讨教主意。
姬飞凤附在万俟龙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番。
万俟龙满面春风,向姬飞凤竖起了大拇指,说道:“还是夫人高明啊,妙计,妙计。”
万俟龙、姬飞凤带着万俟壮逃跑了,小钻风被老板和伙计给叫醒了。
小钻风捂着疼痛的脑袋,说道:“那个死娘们儿,敢打我,她人呢?!”
小钻风问老板和伙计,老板、伙计面面相觑,说道:“哪个娘们儿?”
小钻风说道:“就是万俟龙那一家三口。”
伙计说道:“哦,就是您认识的那一家三口,他们早就结账走了。”
“王八蛋!”小钻风恨恨地骂了一句,伸手一摸,一颗心立刻如坠冰窟,石正峰给的那份血书不见了,奶奶的,那可是一千两银子呀!
老板、伙计见小钻风呆若木鸡,说道:“客官,客官,麻烦您把账结了呗。”
“结个屁!”小钻风冲着老板、伙计怒吼起来。
老板、伙计愣了一下,说道:“客官,吃饭给钱,天经地义,您不能赖账呀。”
小钻风怒气冲冲,说道:“你们把万俟龙给我找来,我就结账。”
老板摊开了双手,说道:“客官,您和别人的纠纷,管我们什么事?”
小钻风说道:“我在你们这饭馆遭了闷棍,又丢了东西,你们要不给我一个交待,我就到官府告你们去。你们与贼人是一伙的,合起来算计我,你们这店是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