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子说道:“在,那个刘铮现在正在小云房间里呢,那王八蛋不知从哪捡了狗头金,不仅还上了债,出手还挺阔绰的......”
石正峰被老鸨子聒噪得心烦,刀锋一样的手指伸出来,指着老鸨子,说道:“多余的别说,现在就带我们去找刘铮。”
老鸨子被石正峰的模样吓了一跳,咽了一口唾沫,带着石正峰、桑海、赢彦良、柳如云走进了暗娼寮大院。
院子里,一座座火柴盒似的小房,东倒西歪,挤在一起。野鸡和嫖客们在这些小房里,做着人类最原始的交易。
这些小房子隔音效果不好,门窗也是破败不堪,很多儿童不宜的声音钻进了柳如云的耳朵里,很多儿童不宜的画面出现在柳如云的视野里,搞得柳如云一张小脸通红通红的。
那些野鸡、嫖客也不在乎外面有没有人,继续做着自己的事,反倒是柳如云这么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满是羞臊。
石正峰说道:“柳小姐,我说不让你来,你偏要来,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柳如云扬起头,怒视石正峰,正要反唇相讥,突然,桑海叫了一声:“有情况!”
一个黑影在石正峰他们面前闪了一下,闪到了一间小房里,拔出刀来,朝一个**男子刺了过去。
石正峰手疾眼快,一记风雷掌打过去,打在了那黑影的肩膀上。黑影身子一歪,一头撞到了墙上,回身一看,石正峰和桑海、赢彦良已经冲进了小房里。
黑影自知不是三个人的对手,甩出一把飞镖,撞破了那纸糊似的房顶,逃之夭夭。
石正峰打落了飞镖,抬头看了一眼,对桑海、赢彦良说道:“别追了,那人已经跑远了。”
黑影那刺杀的那个**男子,逃过一劫,穿上了衣服,悄悄地溜出了房间,想要趁乱逃走。
老鸨子上去一把揪住了这个男子,叫道:“王八蛋,你还没给钱就想走,老娘打断你的腿。四位爷,他就是刘铮!”
听到“刘铮”这两个字,石正峰、桑海、赢彦良、柳如云立刻精神一振,冲出来,围住了刘铮。
刘铮看着四个人,惊恐万状,缩着身子,举着手,做出一副可怜相,叫道:“别打我,别打我,别打我。”
石正峰上前一把揪住了刘铮,说道:“你老实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就饶你一条狗命。”
刘铮瑟瑟发抖,说道:“好的,好的,你们问什么,我答什么。”
桑海问道:“小人果的赌债是不是你帮着还的?”
“什么小人果,什么赌债,我不知道啊。”
刘铮那副样子,明显是在装傻充愣,石正峰抓住了刘铮的一根手指,嘎巴一声,掰成了两截。
“哎呀呀呀呀,疼,疼,疼,”刘铮龇牙咧嘴,眼泪都流下来了。
石正峰说道:“你想明白了再回答我们的问题,小人果的赌债是不是你还的?”
刘铮咧着嘴巴,说道:“是......哦,不是不是......”
石正峰瞪起了眼睛,叫道:“一会儿是,一会儿又不是,你到底什么意思,耍我们玩呢?”
刘铮愁眉苦脸,说道:“好汉,小人果的赌债是我去还的,但是,那银子不是我的。”
“银子是谁的?”石正峰问道。
刘铮说道:“是一个人给我的。”
石正峰很是气愤,说道:“不是一个人给你的,还是一条狗给你的?我问的是,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
刘铮说道:“那人叫康爷,是个外地人,他真名叫什么,是干什么的,我也不知道。”
石正峰问道:“你是怎么认识那个康爷的?”
刘铮被石正峰掰断了一根手指,吃了苦头,现在在石正峰面前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刘铮说道:“有一天,我在仙旅客栈门口转悠,想着偷点散碎银子,我盯住了这个康爷,没想到被他发觉,抓了一个现行。他不仅没打我骂我,还让我给他办事。”
赢彦良在旁边问道:“那个康爷长什么模样?”
刘铮想了想,把康爷的相貌形容了一下,赢彦良面色凝重、若有所思。
石正峰看出了赢彦良神情的变化,问道:“赢先生,你认识那个康爷?”
赢彦良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康爷应该叫智康。”
“他是什么人?”桑海问道。
赢彦良说道:“智康是智长安的家奴。”
柳如云说道:“智长安是不是晋国六卿之首呀?”
赢彦良点了点头,说道:“对,就是他。”
石正峰和桑海、柳如云都皱起了眉头,想不到这件事竟然牵扯到了智长安,一时之间,众人皆缄口不语。
过了一会儿,赢彦良打破了沉默,说道:“已经到中午了,咱们忙了一上午,肚子肯定都饿了吧?走,吃饭去,我请客。”
赢彦良和石正峰、桑海、柳如云他们回到了洛阳城,一路上,桑海、柳如云都是愁眉不展。
柳如云说道:“这一切的幕后黑手难道是智长安吗?是智长安庇护龙奇夫,陷害赢先生吗?”
石正峰说道:“依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情报,智长安的嫌疑很大。”
柳如云看着桑海,问道:“桑哥,我们要怎么办?”
桑海说道:“智长安又能怎样?只要他的手沾上了沙陀人的血,他就必须受到惩罚。再强大的敌人,也不会让我们沙陀人退缩。”
桑海这番话说得很有气势,激情澎湃,但是,他随即又话锋一转,说道:“但是,现在我们还不能确定幕后黑手就是智长安,暂时还不能冲动,事关重大,必须得调查清楚了。”
柳如云说道:“桑哥,我明白你的意思,真凶如果是智长安的话,我们绝不姑息,如果不是智长安的话,我们就不能和他发生冲突。”
桑海点了点头,说道:“就是这个意思。”
这时,赢彦良问道:“你们想吃点什么?”
石正峰说道:“赢先生,这顿饭应该我们请,是我们闹了误会,差点伤了你,我们请你吃顿饭是应该的。”
赢彦良很是爽朗,说道:“正峰,你怎么还提那事,咱们不是说了吗,那事已经过去了。你们想请客,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天这顿饭,必须我请。”
赢彦良盛情难却,石正峰看了看桑海,征求桑海的意见。
桑海说道:“我们随随便便找个地方,吃口饭就行。”
赢彦良说道:“我第一次请你们吃饭,怎么能随随便便呢?既然你们不说,我就做主了,前面有一座经纬楼,挺有特色的,咱们就去那吧。”
赢彦良带着石正峰、桑海、柳如云来到了经纬楼,这经纬楼也是洛阳城里的一座大酒楼,门口停满了豪华的马车,出出进进都是一些文质彬彬的君子。
走进一楼大厅,石正峰看见大厅的墙壁上挂着很多字画,同时,还摆着一个个古董架,上面摆着很多古董。这些古董黑黢黢的,不识货的人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不值钱的破烂呢。
石正峰环顾四周,说道:“这经纬楼确实与别的酒楼不同,少了几分世俗味儿,多了几缕书香气。”
赢彦良说道:“整个洛阳城,我最喜欢的酒楼就是这座经纬楼。”
柳如云在旁边说道:“我看这经纬楼和赢先生身上的贵族气,很搭配。”
赢彦良笑道:“柳姑娘说笑了,世人都说我们秦人是野蛮人,我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
这时,一个伙计笑呵呵地走了过来,说道:“赢爷,小的给您请安了,有些日子没见到您,小的心里空落落的,甚是想您呀。”
“你这家伙,想的是我的银子吧?”赢彦良拿出一块碎银子,扔向了伙计。
伙计接过了碎银子,笑得满脸菊花开,说道:“谢谢赢爷打赏。”
赢彦良说道:“我和三位朋友要喝酒,你给安排一下。”
伙计说道:“赢爷,您事先没打招呼,我们也没预备着,包间都满了,只剩下散台了。”
赢彦良说道:“我要是进包间图清净,到你这经纬楼来干什么?我要的就是热闹,走,散台给我挑个好位置。”
“好嘞,诸位请跟我来,”伙计屁颠屁颠,带着赢彦良、石正峰他们向二楼走去。
赢彦良对石正峰、桑海、柳如云说道:“在这经纬楼二楼,有一个演说台,每天都有人在那演说,有些话听完之后振聋发聩,令人受益匪浅。”
“哦,洛阳城里还有这般去处?”石正峰很是好奇很是兴奋。
到了二楼,石正峰发现二楼面积很大,四面摆满了桌椅,簇拥着中间一块高台,这块高台应该就是赢彦良说的演说台。
演说台四周坐满了人,这些人都是书生打扮。经纬楼与其他酒楼最大的不同就是,在这里你见不到那些珠光宝气的暴发户,见到的都是文质彬彬的君子、书生。
没读过《四书》、《五经》,你自己都不好意思坐在这,臊得慌。
伙计拿着抹布,擦干净了一张桌子、四张椅子,笑道:“赢爷,你们坐在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