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启贤脸色阴沉,看着张帅,说道:“昊司狱,你什么意思?”
张帅低着头,避开昊启贤那犀利的目光,说道:“大人,我觉得活捉他们比杀了他们,更有价值。手机端https://”
昊启贤说道:“他们都是作乱的反贼,留着他们有什么价值?这反贼要见一个杀一个,绝对不能姑息纵容!”
昊启贤扬起了手臂,只要他挥动手臂喊一声:“放。”立刻就会万箭齐发,把福旺、庆丰他们统统射成刺猬。
福旺、庆丰他们手挽着手,站在一起,高傲地扬着头,临死,目光里也没有一丝一毫屈服的意思。
昊启贤刚要下令放箭,突然,嘭的一声,一团烟雾在身后炸起。众人大吃一惊,还没回过神来,傅声扬就现身了,一手勒住了昊启贤,一手握着匕首,顶在了昊启贤的喉咙上。
众人都以为傅声扬逃命去了,没想到,傅声扬趁着众人不注意,变成跳蚤,骑在一只大鸟的背上,又悄悄地溜了回来,劫持了昊启贤。
昊启贤是蜀王昊启圣最心爱的弟弟,昊启贤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昊启圣盛怒之下,恐怕就要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蜀军官兵们都慌了,色厉内荏,冲着傅声扬叫道:“快把大人放了,快点!”
傅声扬看着官兵们,手腕一抖,在昊启贤的脖颈上划出了一道血口子,说道:“你们说什么,我听不见,大声点。”
见昊启贤流血了,官兵们立刻闭上了嘴巴,不敢大呼小叫了,傅声扬这个家伙疯疯癫癫的,谁也说不准他能做出什么事来。
张帅问道:“到底要怎样你才能放了大人?”
傅声扬说道:“很简单,你们放了海山大元帅,我就放了昊启贤。”
张帅说道:“海山是王上钦定的要犯,不能放。”
傅声扬说道:“你们要是不放海山大元帅,那就等着给昊启贤收尸吧,一命换一命,我这买卖做得也不赔。”
“你敢!”军官们在旁边瞪起了眼睛。
傅声扬说道:“你们吵什么,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的心虚。”
军官们说道:“你要是敢伤害大人,顷刻之间,我们就让你化为肉泥!”
傅声扬看了看昊启贤,笑道:“和蜀国鼎鼎大名的二爷一起死在这里,我傅声扬也算是值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来吧,是要同归于尽,还是各留生路,你们说得算。”
官兵们沉默了,全都把目光投向了张帅。昊启贤不说话,在场的人当中,官职最高的就是张帅了,只能由张帅来拿主意了。
张帅很是纠结,放了海山,张帅下的命令,要担责任,不放海山,傅声扬一冲动杀死了昊启贤,昊启圣肯定要雷霆大怒,这怒火还得由自己来承担。
张帅愁眉不展,石正峰凑了过来,低声说道:“帅哥,放了海山吧。”
张帅说道:“王上要是追究下来”
石正峰说了一句话,“两弊相衡取其轻。”
张帅一咬牙,抬头看着傅声扬,说道:“
好,我和你交换。”
傅声扬咧着嘴巴,露出了一个微笑,对张帅说道:“恭喜你做出了一个明智的选择。”
傅声扬劫持昊启贤,和福旺、庆丰他们退到了岸边,福旺、庆丰他们发了一个信号,沉螺舟从江底浮了出来,一个黑曜军战士打开舱门,探出头来,说道:“将军,沉螺舟已经修好了。”
福旺说道:“好的,准备带着大元帅撤退。”
张帅叫官兵把海山押了出来,福旺、庆丰他们看见了海山,欣喜若狂,嘴里叫着:“大元帅!”
海山面色凝重,说道:“何必为了救我一个人,折损这么多弟兄呢。”
黑曜军为了营救海山,一共对白虎大牢发动了三次攻击,这三次攻击,黑曜军一共伤亡了三百多个战士,这三百多个战士都是精心挑选,是黑曜军的骨干。
福旺说道:“大元帅,您是我们的主心骨,黑曜军不能没有您。”
黑曜军战士们齐声叫道:“大元帅,为了救您,豁出性命,我们心甘情愿!”
傅声扬说道:“大元帅,你和福将军、庆将军他们上船。”
福旺、庆丰问道:“傅大侠,你怎么办?”
傅声扬说道:“我没事,别担心我,你们先走,我自有逃脱的办法。”
福旺、庆丰他们搀扶着海山登上了沉螺舟,他们不想就这么撇下傅声扬离开,张着嘴巴刚要说话,傅声扬就露出一副不耐烦的神情。
“别婆婆妈妈的了,快走快走,你们走了,我就安全了,昊启贤还在我的手里,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张帅横眉怒目,叫道:“傅声扬,你什么意思?!”
傅声扬说道:“你放心好了,我傅声扬吐口唾沫就是钉,只要你们放走海山大元帅他们,我决不会伤害昊启贤。”
海山和福旺、庆丰他们钻进了沉螺舟里,沉螺舟盖上了舱门,沉入江底,溜走了。
军官们冲着傅声扬叫道:“海山已经走了,你快放了我们大人!”
傅声扬估摸着沉螺舟走远了,突然推开了昊启贤,变身为跳蚤,跳到了一只鸟儿的身上,鸟儿载着傅声扬,飞走了。
官兵们上前扶住了昊启贤,昊启贤气急败坏,叫道:“杀了那家伙,快给我杀了那家伙!”
官兵们弯弓搭箭,朝空中的鸟儿射去,鸟儿躲来躲去,避开了一支又一支利箭。
昊启贤对石正峰说道:“石头,你快打死那只鸟!”
昊启贤发话了,石正峰不能不听,他举起手掌,一记风雷掌打了过去。风雷掌在鸟儿身边炸响,鸟儿拐了一个弯,飞走了。
一个军官冲着石正峰叫道:“你的风雷掌很厉害的,百发百中,怎么偏偏就这一掌打歪了?”
石正峰没说话,王胖子、李铁跳起来,推搡那军官,叫道:“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是我们兄弟故意放走了傅声扬?!”
王胖子、李铁粗声大气的,就要和那军官吵闹,昊启贤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
,跑了就算了,下次再遇到那个傅声扬,一定要把他给我碎尸万段!”
张帅说道:“大人,海山逃走了,王上那边”
昊启贤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昊司狱,你不必担心,你是为了救我才放走海山的,王上那里有我,你不会有事的。”
昊启贤拍了拍张帅的肩膀,叫张帅留下来善后,他要乘船回成都。
天亮了,昊启圣的三十周年登基庆典已经开始了,海山的行刑台也已经搭好了,就等着海山来砍脑袋了。
昊启贤急匆匆地回到了成都,见到了昊启圣,告诉昊启圣,海山被黑曜军救走了。
“什么,寡人的行刑台都搭好了,竟然让海山逃跑了,这白虎大牢的司狱是谁?把他押到行刑台上,寡人要砍了他的脑袋!”昊启圣勃然大怒。
昊启贤说道:“王兄息怒,司狱昊家帅之所以放走了海山,是因为我被黑曜军劫持了,他为了救我,这才拿海山做了交换。”
听昊启贤这么一说,昊启圣沉默了,不过,脸色依旧是阴沉得很。
昊启圣对谁都发过火,但是,就是没对这个二弟发过火,从小到大,无论昊启贤做了什么事情,身为哥哥的昊启圣都能容忍、担待。
昊启贤说道:“王兄,海山逃走了,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昊启圣瞪起了鹰隼似的眼睛,凶光四溢,盯着昊启贤。
昊启贤不卑不亢,继续说道:“王兄,秦国发来国书,叫我们不要杀海山。如果我们杀了海山,势必会激怒秦国。秦国有统一四海、吞吐八荒之志,正想找机会侵略我们蜀国,海山一死,黄景升的军队肯定就会越过边境,杀过来。我们还没有完全做好抵御秦国的准备,到时候形势会对我们很不利。”
史书上,有对女人言听计从的君主,有对佞臣言听计从的君主,而昊启圣比较另类,他是对弟弟言听计从的君主。
昊启圣消了一些怒气,说道:“可是,庆典上的行刑台已经搭好了,就那么空摆着,众目睽睽之下,寡人的脸面往哪放?”
昊启贤说道:“臣弟觉得这事好办,王兄可以派人从大牢里提出一些犯人,押到行刑台上。”
昊启圣看了昊启贤一眼,说道:“你的意思是,杀不了牛,抓几只鸭子杀了凑数?这自欺欺人的招数可不怎么高明。”
昊启贤说道:“王兄,臣弟的意思是把他们押到行刑台上,公布他们的罪状,判处他们的死刑。然后,王兄宣布赦免他们,他们肯定会感激涕零,到时候万众欢呼,称颂王兄的仁德,岂不美哉?”
昊启圣拈着胡须,想了想,脸上的神情舒展开来,笑道:“好,好,老二,你真是寡人的肱股之臣,就按你说的去做。”
海山被黑曜军从白虎大牢救走,张帅情有可原,但是,罪不可恕,还是被罢了官,成了一个白丁。
张帅并没有沮丧,反而很看得开,无官一身轻,他带着石正峰、王胖子、李铁进了成都,到他家做客。晚上,兄弟四人正在喝酒,家丁走了进来,说道:“少爷,门外有人求见。”
雪落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