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武被石正峰踹了一脚,浑身生疼,踉踉跄跄地回到了家里。家里面,老娘和哥哥、嫂子已经吃上饭了。
老娘听到了声响,说道:“小武,是你回来了?”
“娘,是我,”叶小武扯动了伤处,疼得倒吸凉气。
老娘问道:“小武,你吃饭了吗?”
“没有,”叶小武说道。
叶大武和妻子一听这话,都有些不高兴了,说道:“你整天出去爱国,忙活到晚,连口饭都吃不上,还要回家来吃饭,这家里可真是成了你的免费食堂了。”
叶小武低着头,不说话。
老娘说道:“小文,你们两口子就少说两句吧,小武可是你们的弟弟、小叔子,难道你们不让他吃饭,看着他活活饿死呀?”
嫂子说道:“娘,我知道小武是你儿子,是你的宝贝疙瘩,可是你也不能这么向着他呀。他都二十多岁了,一天到晚没个正经营生,除了惹是生非,他还能做些什么?打了人,要我们拿钱给人家赔汤药费,进了衙门,要我们拿钱去捞人。
“我们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我和小文一天累死累活,也就是养家糊口,混个温饱。小武这么闹下去,我和小文的日子可怎么过呀,这苦日子什么时候能熬到头呀。
“想一想当初我过门的时候,这个家一穷二白,我一句怨言也没有,跟着小文辛辛苦苦过日子。可是我再怎么辛苦、再怎么能干,也架不住小武这么祸害呀。哎呀呀,你们说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呀......”
嫂子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叶小武肚子饿得咕咕叫,本来想吃饭,但是听嫂子这么一说,气都气饱了,哪里还吃得下饭?叶小武刚刚端起碗筷,又摔下,转身就走。
嫂子愣了一下,指着叶小武,叫道:“娘,你是没看到呀,叶小武他竟然给我脸色看。你说说,评评理,我这个当嫂子的自从进了叶家门之后,哪有一天得过清闲?辛辛苦苦,勤勤恳恳,我图个什么?自己累得像个牛马似的,不仅换不来人家一句好,还被人家当仇人似的看待,我我我......我不活了!”
嫂子把碗筷摔在桌子上,哭闹起来。
叶大武拙嘴笨舌,在那劝说妻子,结果,越劝妻子的火气越大。
瞎眼老娘也没心思吃饭了,叹了一口气,说道:“媳妇呀,我知道你不容易,你别哭了,我这就去教训小武。”
老娘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走去数落叶小武。
叶小武也是年轻气盛,顶了老娘一句,“娘,您那媳妇是亲的,我这儿子是假的吧?您怎么处处向着她说话!”
嫂子听到了叶小武的叫喊,哭得更加伤心,悲痛欲绝似的,叫道:“这个家容不下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死了得了,叶大武,你别拦着我,让我上吊去!”
老娘气得浑身发抖,敲着拐杖,说道:“小武,你这么大了,能不能懂点事?!”
叶小武一肚子的火气,说道:“我怎么不懂事了,我不就是没赚家来钱吗?”
老娘语重心长,说道:“小武,你爹死的早,我一个妇道人家把你们兄弟俩拉扯成人,你知道有多么不容易吗?我不要你感恩,我只要你明白,娘都是为了你好。
“你想一想,我们叶家是什么人家,穷得掉底儿。你哥娶个媳妇儿不容易,现在想要娶个媳妇儿,彩礼多得能吓死人。你就让一让你嫂子吧,万一你嫂子要是气跑了,你哥一辈子打个光棍,日子可怎么过呀?”
叶小武不吭声了,家里的这些事,鸡飞狗跳,吵吵闹闹,归根结底就是一个“钱”字,要是有了钱,一家人就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再也没有这些烦恼、痛苦了。
叶小武不是没心没肺的人,小时候他和哥哥躺在床上睡觉,半夜醒来,他看见屋子里还亮着油灯,母亲佝偻着身子,还在油灯下做鞋子,就为了卖点钱,好养活他们兄弟俩。
当时,叶小武什么也没说,闭着眼睛哭了起来,泪水浸湿了枕巾。
叶小武想做个孝子,让母亲过上好日子。可是,读书做官,他不是那块料,行商坐贾,他又没有本钱,去打工,一个铜板一个铜板地赚钱,猴年马月也发不了财。
叶小武为了出人头地,为了发财孝敬母亲,和街上那些地痞流氓混在一起,想着捞偏门。混了这些年,叶小武还是一个底层小混混,还是赚不家来钱,两手空空,让老娘伤心,让哥哥、嫂子瞧不起。
叶小武恨命运不公,有些人脑袋还没有他灵光,处处走运就发了财,他努力奋斗,换来的却是一场空。
叶家有两间屋子,哥哥嫂子睡一间屋子,叶小武和老娘睡一间屋子。晚上,叶小武躺在炕上,望着屋顶,想着心事,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叶小武就起床了,老娘也醒了,问道:“小武,你怎么起来这么早?”
叶小武说道:“我有点事,出去一趟。”
这个家,叶小武是一时一刻也不想对待,早饭也不吃了,喝一碗凉水,扎紧裤腰带,就出门去了司寇大牢。
到了司寇大牢门口,叶小武看见一群民兵手持刀枪,聚在了那里,张福六一身戎装,在那大呼小叫。
叶小武问身边一个民兵,“兄弟,这是怎么了?”
民兵说道:“昨天那三个人杀伤了我们很多兄弟,张大人怒不可遏,说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三个人揪出来。”
张福六命令手下民兵,把一张张画像发下去,画像上面画着石正峰、傅声扬、罗森他们三个人。
张福六叫道:“你们拿着这画像给我搜,搜到这三个人,提供线索我赏他五千两银子,捉住这三个人,我赏他一万两银子!”
叶小武听了张福六的话,双眼直放亮光,一万两银子,自己要是有了这么多钱,就可以好好地孝敬老娘了,哥哥、嫂子也得在自己面前毕恭毕敬,再也不敢冷嘲热讽了。
“这一万两银子,我要定了!
”叶小武攥着拳头,在心里暗暗叫道。
张福六把手下民兵都叫齐了,训导一番,然后叫民兵们分头去搜捕石正峰他们。这时,一群官兵突然走了过来,一个官员手捧一卷黄绸,叫道:“二等团练大臣张福六接旨!”
张福六愣了一下,跪在地上,说道:“臣张福六接旨。”
官员展开圣旨,宣读起来,“奉天承运,韩王诏曰:从今日起,张福六率领民兵退出司寇大牢,将司寇大牢交由新任司狱管理,钦此。”
张福六抬起头来,一脸诧异地看着宣旨官员,说道:“韩大人,王上这是什么意思?”
宣旨官员也是个主战派,和张福六他们这些团练大臣都有几分交情,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张大人,王上动摇了,要启用申不二与秦国议和。”
张福六目瞪口呆,说道:“什么,这不是丧权辱国吗?!”
韩天佑以为把百万民兵调动起来,就可以抵挡住秦国的虎狼之师,没想到,开战之后,战局的发展完全不按照韩天佑的设想来。
民兵虽然有百万之众,但是,一与秦军交锋,顿时就作鸟兽散。
因为民兵四处抓“卖国贼”,闹得民不聊生,老百姓们反而盼望着秦军来解救他们。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韩国就有一半国土被秦军攻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样打下去的话,用不了多久韩国就要亡国了。
韩天佑后悔了,对韩立这些主战派深恶痛绝,想着重新启用申不二与秦国议和。
自从爱国民兵泛滥之后,申不二就以养病为由,躲在家里不出门,不再履行丞相的职责。韩天佑派人悄悄地把申不二请进了王宫,请教申不二,如今该怎样才能保住韩国的江山社稷。
申不二向韩天佑提出了自己的建议,首先,韩国要请求赵魏楚三国出兵相助,同时,请求齐国出面从中斡旋,最后与秦国议和。
韩天佑说道:“现在韩国岌岌可危,请赵魏楚三国出兵相助,三国会答应吗?”
申不二说道:“楚王是个贪图小利的守财奴,赵国是个穷国,又有和秦国一争高下的雄心,魏国与秦国有深仇大恨,与韩国又有唇亡齿寒的关系。我们用钱贿赂三国,再以利害关系劝说赵魏二国,三国肯定会出兵相助。”
韩天佑说道:“我们怎么请齐国出面斡旋?”
申不二说道:“请齐国出面很简单,用钱贿赂齐王的宠臣,再用钱酬谢齐王。齐国耍耍嘴皮子就能赚到一大笔钱,何乐而不为?”
韩天佑皱起了眉头,说道:“韩国现在都快穷得叮当响了,哪来的这么多钱呀?”
申不二说道:“现在没钱可以借钱,借不到钱可以打欠条,背上一身债总比亡了国家要强。”
韩天佑说道:“咱们与秦国和谈,也要用钱来喂饱秦国喽?”
申不二说道:“秦国是虎狼之国,光用钱是喂不饱他们的,迫不得已的时候,咱们要割地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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