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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闲聊几句,齐茂这才问起中年文士来的原因,这个叫杨堃的中年文士从袖袍中拿出来一份今天的大秦都市报说:“齐兄看过今日的报纸没有?”
齐茂赶紧摇头说:“今日一大早就不断有商界同道前来商谈运送货物之事,到眼下还没来得及观看!”
“齐兄看看这条消息!”杨堃把叠好的报纸递给齐茂,最显眼的地方就是咸阳女子学院招生的消息。
“嘶~咸阳女子学院?何人竟敢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专门开设女子读书识字歌舞绘画的学院,如若被陛下和满朝王侯公卿知道,恐怕要被斥责甚至即刻封禁……”消息很短,不过百十来字,齐茂瞬间就看完了,然后拈着断须脸色惊疑不定的吸了一口凉气。
“呵呵,齐兄多虑了,此女子学院不仅不会被封禁,而且一定会非常红火!”杨堃笑着摇头。
“怎么可能?歌舞一般都是姬妾之事,好人家的女儿何曾会自愿送去学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且还要学习缝制衣物,此乃贫家女儿之事……”
“齐兄莫非忘了约法三章和赈灾之事?”杨堃打断了齐茂的话。
“莫非……此女子学院是清河侯开设的?”齐茂瞬间明悟过来。
“然!”杨堃点头,“杨某刚从新开设的女子学院过来,你可知进去学习的是那些人家的女儿?”
“难道已经有人去了?”
“非但是去了,而且去的人身份能够吓死你……”杨堃看着齐茂惊讶的神情也没卖关子,而是接着说,“不光有普通的士族公卿家的女儿,还有户部令高大人的幼女,御史大夫蒙大人的嫡女婉娘,甚至还有皇帝的五位公主……”
“什么?”齐茂豁然站起来,手中的茶水泼了一身,满脸呆滞的愣了许久之后坐下来惊疑不定的说:“杨兄可没期满我,公主也会去女子学院学习这些贫贱之术?”
“齐兄,世道已经变了,如今的大秦不再是大周,也非是诸侯混战之时,清河侯所做之事,桩桩件件皆都令人匪夷所思,但却又都令人大开眼界,而产生的结果也无不令人叹为观止,这不仅仅是一所专门为女子开设的学校,还是一个发家致富的大好机遇……”
齐茂呆了许久摇头:“恕齐某愚昧,既然去的人不是公主就是王侯公卿的女儿,想来只是这些贵人家女儿的玩乐罢了,何来发财的机遇!”
杨堃脸皮微微抽搐了一下说:“莫非齐兄真的看不出来其中的商机?”
齐茂拱手苦笑:“还请杨兄告知其中发财的机会在何处?”
“就在这些贵人之中!”杨堃淡然的捻须作答。
齐茂沉思许久之后摇头:“杨兄就不要卖关子了,齐茂愚钝,还真没看出来!”
“这一则招收女学生的消息并未针对特定人群,也就是说,女子学院并非只是招收王侯公卿等官僚贵族家的女儿,还包括士农工商所有阶层,只是招收人数和要求可能会各自不同,也就是说也并非凡是去的人都能够被招收进去,而一旦进去之后,必然就能够和这些贵人家的女儿一起同窗学习……”
“不错!”齐茂眼神一亮赶紧点头。
“这只是其一,齐兄与清河侯有过接触,而且也必然对清河侯平日的所作所为了若指掌,你可知道清河侯最喜欢干的事情是什么?”杨堃轻轻摇头。
“清河侯最喜欢的……”齐茂沉吟一下之后说,“莫非是娶妻?”
杨堃仿佛不认识齐茂一般,张口舌的看着齐茂许久才长叹一口气站起来说:“齐兄,今日杨某打扰了,告辞!”
“哎,杨兄等等,齐某最近些时日因为天天忙于货运之事,略有些头昏脑涨,还请杨兄不吝赐教,若有所获,必然大礼感谢杨兄。”齐茂赶紧站起来把杨堃拉住。
对于凡是和清河侯有关的消息,齐茂虽然想不出来原因也必然不敢忽视,更何况杨堃今天来与他谈论这件事也肯定是有指点迷津的想法。
“大秦眼下一统六国,国内再无刀兵之灾,接下来必然是发展民生,齐兄这几年来往于大河沿岸经商,难道就没有发现国内安定之后也是你最为挣钱的时间吗,以前大河沿岸有韩魏秦赵齐五国,来往各国之间关卡重重,加上钱币不统一,因此诸多麻烦,但如今再无这些羁绊,虽然眼下商贾有苛法压制,但总体来说要比以前平安顺畅的多,而对于商贾的压制从清河侯去岁入咸阳之后也越来越趋于宽松,一个约法三章便让商贾地位提高许多,加上此次齐兄仗义出手帮忙运送救灾衣物,陛下竟然亲自谕令嘉奖,这对于天下商界同道来说不啻于一种莫大的鼓励,苛法虽然未曾松动,以往被极度压制的商贾地位正在慢慢提高,而报纸上也经常登载一些商贾经营之事,特别是上一期报纸上内需论的出现,杨某感觉大秦商贾的轻松日子很快就要到了,一旦陛下解禁压制商贾的严苛法令,齐兄可知道后果是什么?”
齐茂脸色通红,双眼呆滞,直勾勾看着杨堃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说:“杨……杨兄莫非在诓我,陛下会解……解禁压制我等商贾的法令?”
“只要有清河侯在,此事必然会成功,方才我问你清河侯最喜欢什么,你言之为娶妻,令某失望之极,清河侯为取水氏为妻,拒绝了陛下的赐婚,此事天下人尽知,莫非齐兄不知?青宁公主未嫁而病薨,但清河侯仍旧以妻礼下葬,此乃义薄云天之义,非重情重义之人做不到,有史以来普天之下只有清河侯做到了,而求取蒙氏婉娘之事,你如果也相信,那杨某就只能认为齐兄真的是愚钝不可救药……”
“那……那清河侯最喜欢的莫非是赚钱?”齐茂脸红耳赤的问。
“赚钱只是表象而非清河侯本意,清河侯提请改革货币,此乃商业即将大力发展的前期铺垫,只有有了充足的钱币,加上有了华夏钱庄这等中介,若是一旦废止压制商贾的法令,商业将会如雨后春笋一般蓬勃而生,清河侯研究瓷器,酿造美酒,开设清河商店和清河酒店,但这些东西都售价奇高,从无与民争利之嫌,相反带动了无数百姓商贾跟着获利,以前我也是如同齐兄一样认为清河侯是喜欢钱,某自诩为精研商道,经常指点商贾各种渔利之策,而听从某建议的商贾也无往不利,因此才成就了杨某在商贾之中的名声,但上次看过内需论之后才知道杨某以前是多么的鼠目寸光……”
杨堃说到这里转头看着齐茂一字一句的说:“对着内需论,杨某在家闭门思过整整九日不曾出门,今日新报纸上市,某才又急匆匆去买报纸,然后看到了这所女子学院的招生信息,豁然想通其中一切,清河侯不久之后必然会上奏废除诸多压制商贾的法令。”
“内需论我也看过,但却怎么没有感觉到任何会废除商贾法令的迹象?”齐茂虽然被杨堃的话刺激的有些神魂失守,但仍旧感觉到此事不太靠谱。
杨堃长叹一口气:“天下人果然都不懂清河侯,即便是齐兄如此得清河侯照顾的人也一样,恐怕所谓的天下商贾的领袖范氏,估计也是如此认为,杨某整整九天闭门思索,才真正弄懂,清河侯最喜欢的其实是治国,是安邦定国大治之策,某听闻清河侯曾言:国,无农不稳,无商不富,农商并举才是国富民安之策。但可惜……这句话几乎被所有人忽略了!”
看着杨堃一脸怅然若失的神情,齐茂此时也不多想了,赶紧拱手说:“齐茂非是杨兄这般大智慧者,还请安坐为我指点迷津!”
杨堃重新坐下来,齐茂吩咐仆人重新上茶。
“一旦废除压制商贾法令的谕令正式下发,齐兄的货运事业必将蒸蒸日上,加上齐兄如今的名声,他日垄断大河沿岸的货运必然可以预见,但货运说到底,也只不过是和城外码头那些背货的贫苦帮工差不多,没有丝毫的投机取巧的地方,风里雨里颠簸劳累挣的是辛苦钱,何况天下巨商富贾何其多,一旦别人看到你如此大把赚钱,必然也会投入巨资建造货船加入争抢这一道商机,齐兄的压力必然也日甚一日,这是商道最浅显的道理,齐兄必然看的透彻……”
“不错!”齐茂脸色肃然的点头。
“其实做生意,无非五事,只要齐兄抓住,不光会大赚特赚,而且还会轻松无比!商经有云:欲财者,察五事。一曰仁,二择地,三应时,四观人,五辨物。此五事杨某曾与齐兄谈论过,齐兄也深获其利,眼下就是应时之日,若是齐兄送女儿去女子学院,他日必成为名满天下的巨商,会赚取数之不尽的金银财宝!”
齐茂虽然意动,但明显还是不明白其中的意义。
“唉,齐兄,莫非真的还需要杨某说的一清二楚!”杨堃再次叹了一口气,“你家女儿与公主还有清河侯的娇妻同窗学习,将来无论公主和清河侯打算投资何种营生,必然都会念及同窗之谊,此乃一利,为人脉也,其二,女子学院教授除开读书识字和歌舞之外,还有绘画、制衣、刺绣等不同课程,清河侯做事不会无的放矢,齐兄看过清河商店售卖的衣服没有?”
“见过!许多服饰看似奇怪,但穿戴起来比如今的窄袖大袍以及裙裾要简单的多,而且加入了盘扣、铜扣、骨扣以及大量装饰,非常新颖别致,我还给我家娘子买过一套,不过娘子羞涩,不敢穿出去示人……”齐茂略微脸红的点头。
“今日不敢穿出去示人,只为羞涩而已,但这些如今看起来怪异新颖的服饰在未来的几年之后必然大行其道,将来开设一家成衣店,齐兄以为可以获利否?”
“必然获利啊!”齐茂毫不迟疑的点头。
“若是你家女儿精通制作此种新款服饰,你便可以抢占先机,而有了诸位公主和清河侯的支持,齐兄便可以将成衣店开遍整个大秦,齐兄又认为可以获利几何?”
“嘶~”齐茂的口水直接就滴到衣服上了。
作为一个还算合格的商人,自然不用细想就能知道其中的关节,有了如此强大的人脉,再加上有了最新的技术,如果还不发财简直就可以买一块豆腐撞死酸了,如今大街上豆腐甚是便宜,一钱一块,不光够吃,还管饱!
“好了,既然齐兄已经明悟,堃告辞!”杨堃站起来拱手。
“杨兄稍待,今日多谢前来点醒齐某,某必要备一份重礼酬谢!”齐茂站起来再次拉住杨堃的袖袍。
“呵呵,不用,只要齐兄去了女子学院,杨某也就得到了报酬,告辞~”杨堃再不停留,告辞出门坐上自己的马车吱吱呀呀很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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