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是一个做事冲动,但在战场之上又绝对理智的人。
他无比清楚,在这个时候并不适合强攻襄城。毕竟韩王成已死,新任的韩王信仓促登位,在国中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力。
如此一来,西楚伐韩,十万大军的压力之下,韩国并没有太大的反驳余地。
除了投降之外,就只能城毁人亡!
对于这一点,项羽又绝对的把握,韩王信一定会又自己的决定。毕竟一个王位,永远都没有活着更动人心。
……
项羽率军兵临城下,韩国上将军章秋坐不住了。他自然清楚西楚夺取韩国舞阳、昆阳两地后,襄城事实上成了漂浮在颍川郡上的一座孤岛。
如今西楚霸王项羽兵临城下,韩国朝廷已经没有了多余的选择。
要么投降,要么后撤故都新郑!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了一个办法。
局势如此险峻,上将军章秋自然做不到镇静如常,因为他清楚凭借三万守军绝对不可能稳稳地驻扎在襄城。
月明星稀,一夜时间恍然而过,章秋皱着眉头一时间就是想不到解脱之法。
由于韩王成被杀,司徒张良消失不见,于是上将军章秋成了韩国栋梁,而且还是此刻韩国文武之中最为抢眼的人物。
他心里清楚,颍川郡的门户已经被楚军打开,颍川郡十七座关隘城邑之中,襄城本来就存粮不多,若断绝输送,不出一个月便会崩溃。
正是明白这一点,章秋才会如此迷茫。毕竟韩国的生死存亡,直接关系到他的荣辱兴衰。
就在章秋苦思不得解的时候,楚军使者兼程而来,彻底让章秋慌了神。
他可是清楚,西楚霸王项羽不同于秦帝胡亥,若是秦帝胡亥来攻打韩国,他还可以联盟诸国以抗衡。
最不济为了名声,胡亥也不可能大规模屠城杀人。但是西楚霸王项羽却是一个变数,毕竟项羽一声屠城不再少数。
当初在新安,二十万刑徒军说坑杀就坑杀。如此冷血的项羽,绝对不会给他们活路。
“哎——!”
“上将军,西楚使者带来项王旨意,要求韩国开城投降,从此并入西楚……”家老眼中有一丝暗淡,很显然对于韩国也是失去了信心。
“准备一下,老夫要去见王上!”默然良久,上将军章秋一摆手,道:“速度要快,同时拖住楚军使者。”
“唯!”点头答应一声,家老转身走出了寝室。
望着家老离开,章秋脸色大变。他自然能够从楚军使者的话中,听出西楚霸王项羽的强硬。
故而,他必须要加快动作了。要不然,以西楚霸王项羽的用兵能力,尚未部署完成,襄城只怕是就破了。
“老臣,拜见王上!”来到大殿之上,章秋神色复杂,对着韩王信深深一躬。
对于城外的情况,韩王信自然是不会不知道,故而见到章秋到来,犹如在溺水之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整个人都变得惊喜了起来,他期待章秋能够有解围之力。要不然,他刚刚登上眼馋已久的韩王之位,立马就成了亡国之君。
“公有谋划,本王听你便是。”韩王信一见上将军章秋便知来意,愁苦地皱起了眉头。
这个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办法,也无能为力。毕竟他刚刚登基称王,对于韩国的掌控力近乎于零。
事到如今,他只能依靠上将军章秋。毕竟他对于章秋的名声与能力,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臣启我王。”这一刻,上将军章秋也毫不犹豫,直接朝着韩王信,道:“穷邦不居奇货,襄城眼看不守,当适时出手。”
这是章秋思来想去得到了一条出路,他心里清楚面对楚军的十万大军,若是死守根本不可能长久。
毕竟这一次率领大军而来的是名声震动整个中原,以一己之力镇压天下列国的西楚霸王项羽。
在这个时代,没有人敢直言又把握战胜项羽,而他也不可能。故而,在这种千钧一发之际,唯有另寻出路。
闻言,韩王信神色微微一变,道:“敢问上将军,出手,又该如何出手?”
这一刻,韩王信心里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但是他没有直接说出口,而是选择向章秋询问。
韩王信虽登基不久,却也掌握了不多的帝王之术。
瞥了一眼韩王信,章秋对于韩信这一刻的反应也是极为奇怪。不愧是生于王室之中的人,对于权术有着天然的敏感。
沉吟了片刻,章秋一字一顿,道:“目下,舞阳,昆阳两城告破。西楚大军已经兵临城下。”
“老臣也不瞒王上,对阵西楚霸王项羽,况且我军只有三万守军,而西楚大军十万皆是跟随项王南征北战的精锐。老臣并没有丝毫的把握。”
“况且,目下又正当冬荒,襄城之中粮草储备不足,若是继续对持下去,最多坚持两个月,两月之后上党军民必乱。”
“若西楚奇兵突袭,乱军必不能应。襄城若归西楚,韩国岌岌可危矣!如今我国一郡之地,根本不可退也。”
“老臣的意思是,不若与大秦帝国联盟,公开秦帝册封的事实,如此一来,秦二世胡亥必感韩国之情。”
“西楚亦欲得韩国久矣,同时大秦帝国亦是如此。一旦我国彻底倒向大秦帝国,其时,西楚霸王项羽,必力夺韩国而攻大秦帝国。”
“秦与楚战,必亲韩,如此秦韩结盟固若金汤,只要秦韩两家同心,则可抗楚于不败之地也!”
“同样的,如此一来韩国之围,立即将会解韩国之围。”
上将军章秋的铮铮之言,让韩王信心头热血沸腾,随及又沉默了下去。
毕竟他也清楚,对于秦帝胡亥而言,韩国太过弱小了。他不敢保证大秦帝国会为了颍川郡与西楚霸王项羽的对上。
“哎——”韩王信长长地惊叹了一声,“上将军好谋划,只是与秦二世胡亥联手,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互为联盟,没有足够的代价,只怕是难以打动秦二世胡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