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说如果,真在这青山沟里把惊天宝藏找着了,你想怎么办?”苗然舀起一勺粥,却没有马上送到嘴里,反而转过头,慢条斯理的问何建国。
要是以前,何建国大概会说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现在他却不能也不敢说这话了,社会这样乱,有钱的人家都被打到了,他们要是傻乎乎捐出这笔宝藏,第一个就会被打死,就算是通过他背后的人把线索和宝藏交上去,功劳是谁得难说,可锅一定是他背,而且宝藏里那些古董珍玩,到底能留下几个,会落入谁的手里也不好说。
“酌情办理。”何建国笑了笑,他不是迂腐不知变通的人,想要做好事,往后的机会多得是,何必风口浪尖上耍把式,那不是老寿星上吊活腻歪了么。
苗然也笑了,没错,就是该酌情办理,往后十年,这笔财富才可以逐渐露出头角,往后二十年,才能完完全全的交出去造福大众。
“最近风声有点紧,咱们经历的事儿也有点多,还是该歇一歇,也好好养养。”何建国好笑又好气的过来点了点苗然的脑门,鬼丫头,这是在考验他呢。
“嗯,等月底我要回趟山东,给爷爷奶奶扫墓。”苗然点头,六月中到八月都不是农忙的时候,她正好请假回去看看,顺便把苗家的两笔财富收到空间里,从曹明宇一封急似一封的信来看,打苗家主意的人还不少,苗然不想冒这个险,惊天宝藏她可以不要,可苗家的东西她一定要保住!
“我陪你去。”何建国自告奋勇,见了家长,他是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转正了?想着去苗家爷爷奶奶墓地前宣个誓,然后顺便就把小姑娘套牢,回来就举办婚礼……嘿嘿,何建国的嘴角越咧越大。
“不行,我这次回去有点事要办,是苗家的事。”苗然强调苗家两个字,何建国明白了内里隐藏的含义,不禁有些沮丧,更多的还是担忧。
“等我回来就答应你。”苗然见他可怜巴巴的模样,忍不住笑,明知道有故意作戏博她同情的意思,她还是给了许诺,何建国,就让时间来证明我们能走多远吧。
“那等年底就办婚礼?”何建国见目的达成,也不装了,抱着苗然转了一圈,趁着她高兴,双眼发亮的得寸进尺起来。
“竟想美事儿~”苗然冷不丁被他抱起来,手上的粥撒了一身,干脆把勺子扔了,双手夹击啪的一下拍在他的脸上,脸上的笑容却无法掩藏。
“嘿嘿,日子总得有点期盼才能过下去不是?”何建国把怀里的小姑娘举得高高的,用自己的额头去碰她的下巴,呲着一口白牙,笑得眼睛都不见了。
苗然摸了摸笑得跟傻子似得男人,倒茬头发扎到手上跟钢丝似得,要不是因为短,估计不用摩丝就能立起来,想到小时候也是这么摸着爸爸的头发笑闹,不禁有些鼻酸,妈妈,爸爸,也许你们的染染在这个时代可以重新拥有一个亲人了。
张家人走之前跟苗然和路红表达了歉意,又把张清芳叫过去说了许久的话,最后走的时候,张清芳虽然满脸泪痕,却目光坚定,待看不见人影了,转过身跟几个人深深的道歉:“对不起,一直以来我都太不懂事了,给大家带来那么多的麻烦和灾难,以后我会努力改正的,谢谢你们一直照顾我包容我。”
张清芳一夜没睡,翻来覆去的把下乡之后的事想了许久,才慢慢的了悟自己做了多少傻事,其实她也不是不懂,只是没有想过别人的想法和感受罢了,加上父亲和小叔临走之前对她说过的话,她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同时也了悟到自己的行为,不但给周边的朋友带来麻烦,甚至给家里也带来了危险。
“大家既然能够走到一起,那就是缘分,别说这些了,往后咱们还要一起度过好些年呢。”张长庆毕竟跟张清芳也是有过共同打架的患难小伙伴,她又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天之骄女,能够做到这个份上已经算不错了,所以,急忙替她打圆场。
“是啊,张清芳你虽然有缺点,但是也有很多优点,最起码没心眼就是一个。”路红也点头,她虽然也后怕,也怨怪过张清芳,可这种事又不是故意的,要是可以选择,路红才不信张清芳愿意被李民绑架,还引得家里跟着出事。
“行了,知道你没心眼,往后多长点心吧!”大家都表态了,苗然也不好不说话,她其实也就是膈应,但是没那么厌恶张清芳,毕竟比起背后搞小动作恶心人的,张清芳这种还算过得去,最起码比那两个高中同学还要好一点不是吗?
一笑泯了恩仇,六个人都消停了,何建国带着大猫小猫出去溜达,抓了两只兔子回来,给大家美美的做了一顿饭,村里牛大叔带人来看过他们,又有平时交好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也都来过,知青点慢慢的恢复了以往的生活。
然而有个人却忽然殷勤起来。
苗然跟何建国去自留地摘豆角,远远的看到廖军拎着一条鱼奔着知青点走了过来,忍不住撇撇嘴,回头小声的问何建国:“什么情况?”
之前张清芳出事的时候,廖军还纠结犹豫着要不要扯上关系的模样,仿佛张家能咬人似得,怎么现在张家出事儿了,他反而殷勤起来,真叫人有点捉摸不透。
“有一种人,不想高攀又不想低就,总想着高枝有一天能忽然低头让他齐手碰到了,再弹起来,那才叫好呢~”何建国阴阳怪气的模样,把苗然逗得哈哈一笑,虽然语气怪了点,仔细品品,廖军之前的表现倒也都符合,那就是说这会儿他才真正的对张清芳上心咯?
“这也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张家这回没受什么大影响。”至于张清芳能不能接受廖军,就不是她能管的事儿了。
“哪那么容易,不过那个特务的身份倒是有趣的很。”既然有鱼,何建国也就摘了半盆豆角,手上拿着一个合捧大的西红柿,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擦了擦递给苗然,把昨天才得的情报跟苗然分享。
“原来张家老爷子,也就是张清芳的爷爷,早年在乡下成过婚,后来非说是封建主义包办婚姻,把人扔到乡下不管不顾的,那老太太生了一个儿子,因为条件不好早逝了,后来又收养了一个姑娘,这个女的就是那姑娘未婚生的孩子,那个姑娘生完孩子就跑了,这个女的从小跟老太太感情就好,但是老太太年轻时候吃过苦,加上老爷子负心,受了不少病痛去了,因为对老爷子一家有恨意,这女的才叫人盯上。”
糟糠之妻不可弃,当年又没有人拿着刀逼迫你娶,后来功成名就了,反而说不是自愿了,难道谁还能逼迫你入洞房吗?这要是落魄了,想必绝对不会说这话,何建国讽刺的笑了笑,对这样的人百般看不上。
“共患难容易共富贵难,负心之人总是借口良多,要不怎么就有安得快人如翼德,诛尽天下负心人的话呢~”苗然意味深长的看向何建国,小子,负心容易,想负心又过的安稳,可就难了。
何建国微微一笑,单膝跪地,右手空扣向左胸:“时间可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