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第二个石台,不如说是一半石台。
黑色的圆柱形石台斜着裂成两半,一半依然扎根在地面,另一半则滑落在侧,因为石台是整块石头所雕,地面又是柔软的沙土,滑落的那一半没什么损坏,反而像是一面盾牌,将攀登石台的入口阶梯挡了个严严实实。
“像是被什么劈开了似得。”这话一出几乎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那斜切面光滑整齐,仿若被人横劈一刀,直接将这块坚硬一体的石柱劈成两半。
此处距离刚刚休息地点不远,方圆几米之内又不会有生物出现,大部队干脆挪到这边安营扎寨,何建国拉着苗然绕着石台转悠,在被挡住的阶梯入口处仔细的盯着茬口看了半响,看到斜切面处一个焦灼出来的小坑有些费解挠了挠头。
“雷击的?不对啊,要是雷不该这么整齐。”苗然也看到了,黑色的石头上被焦灼的痕迹不是很明显,可这种类似的小坑她曾经见过。
那是十岁左右的事儿,她的父母十分喜欢进山游玩,春天采野菜,秋天采果子采蘑菇,冬天偶尔还会去撵野鸡套兔子,那年十一放假,她在家休息,父母早早的就出门上山去了,说好了下午给她带山枣野梨回来,结果还没到俩小时二人就捧着一块大石头回来了。
据他们所说,当时他们亲眼看着有一片矮矮的云彩罩在石头的上方,对着它猛个劲儿的劈,大概有五六分钟,那块雷云才散了,他们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安全了,才跑下去把这块“神石”捡回家。
父亲还好,只说可能是稀奇的陨石,母亲却迷信的很,非说那石头能辟邪,夫妻俩就这么各抱说法却又行动一致的把那块4.5升矿泉水瓶那么大的石头给抱回了家。
苗然看过那块石头,确实应该是陨石,因为上面有熔坑,除此之外,还有几个跟眼前这种一样的焦灼坑,两种形态不一样,一种圆润,像月球表面的环状坑,另一种跟眼前的一样,是带着微微的毛刺状黑色物质,应该是石头上的尘土或者寄生物被烧焦后的残留物。
“这里面是空的!”他们俩还拿出一副大侦探的模样研究这个石台到底是怎么倒的,那个雷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已经有淘气的小青年爬到石台上去摸情况了,结果爬上去的人转头一喊,大家都凑过去了。
苗然看着一群骑着“墙头”的年轻人,听到他们的话,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想到在第一个石台时候隐隐约约的看到石台下方的黑色身影,连忙扯着嗓子喊他们:“下来!危险!”
事情往往是已经发生了,人才会想起当初的种种痕迹,可惜,为时已晚。
悉悉索索,仿佛螃蟹在热锅里挣扎爬动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一对天线似得触角慢慢露头,转动两下刚好触在扒着石台边缘往下看的年轻人身上,吓得他“妈呀”一声松了手,直接从半截石台壁上掉了下去,好在他的身体扒在外围,直接掉落在沙地上,否则就算不被已经下面的怪物吃了,也得在石头上磕个脑浆迸裂。
他这一声似乎惊动了那只怪物,它不退反进,快速的从石台上冲出来,环绕着挂在石台半残的墙壁上,展露出狰狞又麻人的身姿和面貌。
两三米长,半米宽的扁平身躯完美的镶嵌在斜边的墙头,整个身躯由横向三节,纵向不知其数的环节组成,环节上方排列着九根矮矮的倒刺,每个环节之下都藏着一对勾爪,头部照比环节小一圈,圆圆的脑壳上方支棱着两根铁棒一样的触角。
在场的人无不捂嘴噤声,就连呼吸都不知不觉的停了下来,齐齐的扬着头看向眼前这条身披鳞甲的大虫。
“是蜈蚣?”苗然发出的几乎是气音,可还是惊动了对方,那虫子竟然准确的将头转向苗然这边。
卧槽!苗然心里暗骂了一句,不是说虫子们的听觉视觉基本等于零吗?
“退后!这虫子有毒。”何建国横着“飘”过来,将苗然挡在身后,对着其他人做了个后退的手势,那虫子一抬头,将圆不隆冬的脑壳上,躲在触角下方微微卷曲着的一对毒勾。
虽然外形略有差异,从外形上来看,眼前的爬虫确实是跟蜈蚣最类似了,苗然的脑海中不禁浮现了远古蜈蚣这四个字。
幼年时候她曾经在睡觉的时候被蜈蚣爬到腿上,落下了阴影,到了首都上大学,又叫蟑螂爬到过脚面,吓得她睡前都得使劲儿的翻腾着被子,四处喷花露水,最后在六神强烈刺鼻的味道中才能睡死过去。
后来听小区阿姨说起一个能暂绝后患的办法,用敌敌畏兑水,在假期的时候喷洒在房间四处,闷上一假期,等回来这些让她惶恐的小虫子就会消失灭迹,当然不是绝迹,不过这种办法让她安静的过了好几年。
在阿姨告诉她这个方法之前,苗然曾经在网上查了许多关于蟑螂和蜈蚣的资料,其中就有关乎于远古蜈蚣的,详细的记不清,但是食性这一点她依稀还记得,这家伙好像是以植物和小型动物为食,不过……或许对于它来说,他们就是“小型动物”??
不对!如果它是因为石台被打破才爬出来的,那么之前它是怎么活下去并长这么大的?如果岩浆真的涌动出来化成火河,那么这些远古时期的动物是怎样避开可以将它们烤成蜈蚣干的炙热的?或许……
石台的下面就是他们进来之后寻找的另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