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两个耍宝的孩子,这一道上就没少过笑声,七八月份,正是开始丰收的时候,除了杏李桃瓜,还有红彤彤的西红柿、绿油油的黄瓜和香气传出几里地的烀苞米,路上守着村子边卖东西的不在少数,百姓们往往都是最先感受到社情变化的,改革的春风还没吹过来呢,他们就已经先闻到味儿了。
苗霈鼓励两个小的下车去买东西,其实这不是两个小的第一次买东西,平时在家苗霈也会叫他们跑腿,买个冰棍儿买**汽水,或则买包烟之类的,一开始还在后面偷偷跟着,后来苗然就让弟弟妹妹跟他们一起去,孩子在地下跑,猫在墙上跑,孩子们进了小卖店,猫就在外面等着,等孩子们出来了,再一起回家。
何承文跟何承武下了车,蹲在一个卖苞米的老大爷面前卖萌撒娇,还知道跟人砍价,最后用一半的价钱买了苞米不说,还得了一把杏儿。
“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了,哎,希望将来别再闹什么事儿。”苗霈的感慨颇深,这是他回国之后第二次回山东,在京里的听闻和道上的亲眼所见让他越来越觉得回来是个正确的决定,只是心里还是有点隐隐的担忧,政治这个东西反覆性实在是太强了。
“应该不会了,每个朝代建立之初都要闹几年么,然后就安定啦,现在虽然说是一家之言,可皇帝轮流做的制度会安抚许多民众,就算是再有斗争,那也是上层内部和私底下的事儿,老百姓应该不会再受苦了。”何建国结合自己在空间所得的感觉劝了老丈人几句,他能理解,一遭被蛇咬,老一辈的被整怕了,没受过苦的苗霈尚且如此,学校里的某些老师们到现在还不怎么敢多说话。
苗霈身边的两个绿军装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确实,不过这都不是问题,历史上争权夺利的波云诡异从来就没停过,只要不给百姓生活带来灾难,老百姓对谁当领导的兴趣真的不是很大。
苗然听了这话不禁有些乐呵,她想起了个有意思的事儿,那年某位大领导下乡视察,为了表示亲民,领导没坐小汽车,而是坐了城乡bus,在车上亲切的跟一位老人家唠家常,问老人家的生活变化和对国家政策的看法,老人非常诚实的说了:现在生活好啦,国家免费给钱啦,每次选干部,他们这些老d员人还能多得点钱和粮食,真希望国家年年换领导啊
据现场的某个朋友转播,当时整个车内的气氛都凝重得快要结冰了,到底还是当领导的有风度,顺着老大爷的话说了好些,下车之后才撂下脸,话都没说一句就走了,还是领导的秘书跟在场的媒体说这段别播。
当时苗然还不怎么明白,后来回老家才知道,村镇里头为了选村长,真的跟宝岛似得使尽手段拉选票,承诺不交水费和电费减半这些都是小意思,村里每户人家都会发钱,按人头每人五百到一千,d员翻倍。
苗然咋舌,这些人肯这么大手笔的买个村官有意思吗?能赚回来吗?然后她的小学同学给她解了惑,这位同学他爹做了两任村长,他们家在村里盖了两套二层,市里买了两套楼不说,同学换了三辆车,每一辆价钱都比之前翻一倍。
……
从京城到青岛车程七个来小时,他们早上出发早,不过路上磨蹭,足足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到青岛市内,囫囵的找了一家看上去不错的旅馆便住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舅爷就大包小包的上了门,双胞胎看着一堆新奇的玩具几乎没乐疯了,一口一个舅太爷叫得极亲,把舅爷哄的呵呵直笑,让苗霈也多少有些嫉妒,笑嗔两个孩子喜新厌旧,两个孩子马上又狗腿的跑到外公身边打转,两个老头给逗得捧腹不止。
吃了一顿极具地方特色的早饭,一行人再次出发去了东村。
东村这几年的变化极大,苗氏家族庞大,加上之前做的善事不少,即便是风雨时期也没多遭磨难,这两年政策一好,早先躲着不敢冒头的人和窝着藏着的钱财都逐渐的显露出来,东村修路造桥,新建房屋,一下子就把新社会的新气象给展现出来了。
这一次他们光明正大的进了村,一路上苗霈开着窗户跟人打招呼,他这一辈算上亲堂兄弟加隔房堂兄弟,总共二十六个,他排第二十五,上面最大的堂兄比苗晗年纪还大两岁,现在还在村里生活,跟青山沟差不多,整个村子,这群年岁最大的老头说话算,村长就是个傀儡,没办法,这些都是他爷爷辈份的。
苗霈那年回来在村里待了好些日子,所以村里人都还认得他,对于苗然,可就真陌生了,更别提何家兄弟俩,还是苗霈带着苗然挨家走了一圈介绍了一遍才叫大伙认识了,然而叔伯兄弟姐妹太多,苗然能记住的也就那么几个。
“四年前阿时没了,他的儿女回来说想把他埋到祖坟去,我没答应,实在是那几个看着不太好,后来就有小流氓来村里闹事儿,叫咱们给打出去了,我猜着应该就是阿时那几个不争气的干的,幸好你们这房争气……”这位年纪最大的堂伯今年九十二岁,身体硬邦邦的,满口牙都没有掉一颗的,卷着烟也不抽,给苗霈他们说着村里近几年发生的事儿。
“二叔能活到现在也挺不容易的,我爹都没活过他。”苗霈对这个二叔不以为然,他这个二叔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结果比不抽烟不喝酒的他爹活得还长,苗霈心里有些不平。
苗然看了她爹一眼,想说爹你忘了,爷爷比叔爷大十六岁呢,不过她没吱声,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苗霈不过是借着这个鄙视二房那边的祸害遗千年而已,苗然倒是想知道,那个别她暗戳戳整了,后来又跟曹明宇沆瀣一气的堂姐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