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所说的那位高人现在何处?不知可否请他出手阻止明日的祭天大典?”霍志远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青辞淡淡一笑,“霍公子不必担忧,那位高人自然已经来到了濮丘城,我想,明日的祭天大典一定会很精彩。”
“哼,你这家伙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年纪也不大,你能见过多少世面啊?谁知道你说的那个高人究竟有多厉害。”霍书蝶不知怎的,看见青辞那斯文的面孔带着淡淡的笑意,心里就觉得不舒坦。
大约是她从小接触的男子多为习武之人,在她看来男子都该是如她爹爹和哥哥这般威武阳刚,而不是像眼前的青辞这样,一副不沾人间烟火的温润如玉的模样。
“小蝶,不得无礼!”霍志远闻言急忙狠狠的瞪了自家小妹一眼,这小丫头今日怕是在门口被店小二拒绝了,心情不好,现在见着谁都觉得不顺眼。
“无妨,霍三小姐会有这样的怀疑也属正常,不过有一份希望总归是好的,不是么?”青辞丝毫没在意这小丫头无礼的态度,脸上依旧是一副春风般和煦的笑容。
看见青辞那不咸不淡的态度,霍书蝶感觉自己似乎是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顿时不满的噘起了嘴,小声的嘟哝道:“嘁,堂堂七尺男儿打扮得这么秀气,居然跟女儿家穿一个颜色的衣服,不害臊!”
她自以为这话说得极小声,顶多也就只有像她哥哥这样从小习武、耳力过人的人才有可能在这样的距离听见她说什么。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面前这两男一女都不是凡人,她方才嘀咕的那一句,一字不落的全都落入了三人的耳朵里。
画倾城掩嘴轻咳了两声,以免自己笑出声音来显得太过唐突;苍无念暗暗摇了摇头,觉得这小丫头有些不可理喻;青辞则是一口酒差点从口中喷出来,暗暗咂舌这小姑娘的心思果然很奇怪,不就是穿了件蓝袍披了件白色狐裘吗?天知道她今天也会穿这样颜色的衣服,他们之前根本就不认识,这样也能怪他?
这时候,远处的戏台上传来一阵骚动,今夜的好戏就此拉开帷幕了。
不得不说,这天禧庄的底子的确深厚,就连戏台子的布置看上去都精致无比。此时台上一群穿着暴露的女子正扭着水蛇腰婷婷袅袅的舞动着。
青辞扭头看了看台上一众女子,显然是没有什么兴趣,又转过头来自斟自饮。
“喂,姓龙的,你们那青龙堡好玩么?”霍书蝶身为女子,自然也对戏台上那些妖冶女人的莺歌燕舞没什么兴趣,看见青辞一副淡然的模样,她不由得又对这个俊秀的青年产生了些好奇。
“青龙堡是打造兵器的地方,又不是什么景色宜人的旅游之地,能有什么好玩的?”青辞淡淡的说道。
“就你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样子,你会打造兵器吗?”霍书蝶撇了撇嘴说道。
青辞淡淡一笑,“想吃到可口的饭菜,也不是一定要自己去种地养猪啊。我不会打造兵器,就不能继承家业了吗?”
“你……”霍书蝶哑然。这家伙看上去一副玉面公子俏郎君的模样,挤兑起人来还真是能将人噎死。
霍志远在一旁看着自家的妹子,心头不由得泛起了嘀咕,这小丫头平日里虽说性格霸道无礼些,可也不至于处处与人为难。这龙怜公子看上去文质彬彬、温文有礼,为何这丫头好似对他横看不顺眼竖看也不顺眼呢?
莫不是……这小丫头竟是开窍了?动了春心?
想到这个,霍志远不由得心头一跳,对着青辞抱了抱拳问道:“龙公子,请恕在下冒昧问一句,公子可有家室?”
“逍遥散人,何来家室?”青辞答道。当然,他知道自己现在是龙怜。
“那公子可有中意的女子?”霍志远又问道。
“没有。”青辞暗暗翻了白眼,心头有些不好的预感。
霍志远闻言心头大喜,却没有再把话往下说。毕竟今天他们是第一回见面,若是现在便论及婚嫁,也未免太过唐突了些。
“龙公子一表人才,谈吐不凡,又是青龙堡的少堡主,想必有不少女子对公子芳心暗许吧。也不知谁家的姑娘有这等福气,能得龙公子青眼。”霍志远笑着说道。
青辞挑了挑眉,笑道:“霍公子客气了,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这些不过都只是虚名罢了。在这重文轻武的长越国,你我还真是有些同病相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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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辞的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他们的身份地位听起来是挺尊贵的,但是在这种达官贵人聚集的地方,人家给他们三分薄面那是情分,给他们白眼那是本分。
怪只怪长越国这几百年来都一直无法与外界有交集,朝廷的军队也只是用来镇压本国的暴民或者是图谋不轨的乱臣贼子。
这青龙堡还好些,起码是靠手艺吃饭的,在这长越国之中,想要打造出最好最合心意的兵器非青龙堡莫属,那些富家公子哥儿吃饱没事干了,舞文弄墨已经激不起他们的兴致的时候,就开始变着花样儿寻乐子,彰显彰显自己的英武不凡,时不时递几张帖子出去邀些身份地位与他们匹配的人骑马射箭。
对于兵器,他们即便是一窍不通,也会装作很懂的模样,就算是拿来当做摆设,那十八班兵器也得样样俱全,而且每隔一段时间还要翻新一下,免得被别人说自己的眼光不入流。
所以青龙堡便是再不济,还是有让他们求着的时候。
但是这辅国将军一家子便不同了。霍家从长越国开国伊始便世代都是武将,霍家的老祖宗那时候更被开国国君钦封为“镇国公”,并允霍家子孙后代都可以世袭此爵位。不过若是连续三代没有功勋,便需降级才可世袭,直到降为“辅国将军”为止。
这几百年来因为八热火山愈发的炎热,长越国的国土便再无寸进,没有外患,只有偶尔的内忧,这镇国公一家的功勋便无从谈起,最终降为了“辅国将军”。
若非这新一任的国君心存开疆扩土的野心,对霍家给予了一些重视,就单单凭霍忠如今被软禁在皇宫这一点,这霍家兄妹今夜就别想踏进这天禧庄。
“龙公子说得不错,若非如此,在下也不会对公子有此等一见如故之感。只是……若是为了武将能够在长越国有用武之地,便要开启以人命祭天的先河,我倒是宁愿做一个不肖子孙,让这份荣誉就此终结了去。”良久之后,霍志远淡淡的开口说道。
他的声音很轻,语气很淡,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样,可是却有着不容旁人质疑的坚定。
“长越国有如霍公子这般的国之栋梁,乃是百姓之福。”青辞勾了勾嘴角,赞叹了一句。
如此这般的闲话家常了大半个时辰,戏台上的歌舞终于结束了,这时候台上走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男子头戴一顶黑色瓜皮小帽,一身墨绿色衣裳,以金线绣以云纹,上身还穿了件小短袄,身材略微有些发福,看样子这男子便是天禧庄的掌柜的。
“各位贵客等候多时了,多余的话鄙人便不赘言,今夜这赌局想必大家也都知晓了,请各位要下注的公子小姐们将你们所押注的结果写于纸笺之上,并附上所押注的金额。稍后会有下人去各位桌前收取各位所下之注。输赢结果明日便可见分晓。”掌柜的洪亮的声音响彻在这戏楼之内。
言语不卑不亢,内容也极其点短精要,想必来这里的大都是熟客,掌柜的显然早已习以为常。
就在掌柜的宣布押注开始之后,十余对丫鬟打扮的女子和店中伙计从戏楼的门口鱼贯而入。
其中丫鬟们手持托盘,盘中放着笔墨和宣纸,而店中伙计则是一人捧着一个钱箱,手里还攥着一叠信封。
眼见着有一男一女朝着青辞他们这一桌走来,霍志远低声对着青辞问道:“公子可打算押注?”
青辞轻轻抚了抚手中的白玉折扇,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送上门来的钱财,不要白不要。”
说罢他对着迎面而来的女子招了招手,待到女子走来,恭敬的将托盘呈递到他的面前,他拿起盘中的毛笔和宣纸,大笔一挥写下了一个“否”字。
一旁的丫鬟和伙计看见这个字不由得身子一抖,险些将手里捧着的物什掉落在地。
青辞却丝毫不以为意,轻轻吹干了纸上的墨迹,从衣袖之中掏出了一叠银票,直接连同那一个“否”字一同封入了一个信封之中。
随后他又在信封的表面写上了“青龙堡龙怜”五个小字,这才满意的将信封塞进了伙计手中的钱箱里。
待伙计和丫鬟离去,霍书蝶才瞪大着眼睛讷讷道:“喂,姓龙的,你疯了?万一你那个高人朋友斗不过紫卿客,你这钱可就打水漂了啊。”
“钱财乃身外之物,况且龙某也不认为自己就一定会输啊。”青辞别有深意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