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协会和巴托九狱在多元宇宙中同属于‘秩序’阵营,且协会的前身——魔法帝国还曾和九狱有过一段较为短暂的蜜月期,但这个时期的二者却彼此都看不上眼,相互之间的大小摩擦和较量几乎从未中断过。
也正因如此,巴托九狱各层的传送门都限制了法师群体的使用,所以克瑞斯和自己的老师之所以能来到迪斯之城,还是颇费了一番功夫的。
他们先是到达了下层位面的最低点,那个名为‘灰色荒野’的正不断崩坏的位面,然后再坐上一艘尤格罗斯魔操纵的渡船,在‘冥河’上航行了不知凡几的时间,最终到达的这座颇负盛名的魔鬼之城。
在船上的时候,克瑞斯还听自己的老师感慨过,这条流经了所有下层位面的冥河,似乎比以前小了一些,而它的那条被称为‘血河’的红色支流,却比以前壮大了许多。
当小法师好奇的询问自己的老师,这句话里是否还有其他隐喻之时,他的老师却摇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
此时的小法师站在曼提力监牢的大门之外,双手背在身后,好整以暇的观察着周围。
当初他到达迪斯之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直接前往身后的这座监牢,以确认巴里特的存活情况。不过眼下这件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而距离巴里特的最后一场比赛还有数天的时间,所以克瑞斯打算在这座魔鬼之城内随便逛逛。这样一来,自己才可以真正算是‘从地狱里走过一遭的男人!’
克瑞斯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各色魔鬼,以及数量并不算少的其他位面生物,“嗯,这就是地狱里的生活么?倒和想象的大不一样。”他脚跟一颠一颠的说。
“左边?不,右边!等等,还是左边吧。”小法师随便挑了个方向,吹着口哨漫步前行。
口哨声悠扬欢快,和城市里那种压抑、刻板的氛围格格不入。路上的行人不时的朝他观望,脸上露出的表情各不相同,有好奇,有疑惑,也有反感和厌恶。
有几只魔鬼看到克瑞斯法袍上的七芒星标志后,便呲起了锋利的牙,还恨恨的朝地上吐了口口水。
“我们在‘神战’的时候帮助了你们……”其中一只魔鬼隔着街道朝小法师喊道,“但你们却反过来陷害了我们!”
“哎呀,别这么说,我们其实也没你夸的那么好啦。”小法师腼腆的笑了笑。
“我可没在夸你!”魔鬼愤怒的咆哮,“你这个厚脸皮的法师!”
“哦,抱歉,我以为在地狱里,‘陷害’是一种夸耀的说法呢。”小法师做出愕然的表情,“坑害那些因疏忽而没有了解到契约真实内容的人,这样的事情你们不是常做么?我们只是学习了一下而已,并且,还只是学到了一点皮毛,就一点点!”他左手拇指和食指并拢,朝魔鬼比划了下‘一点点’是多少。
这些家伙是否会因为激动而冲过来呢?克瑞斯虽然表情轻松,但暗地里其实已经进行了一番准备。体内的魔力点亮了刻在灵魂上的魔法符文,一攻一防两道法术瞬间便已完成。
不过那几只魔鬼却并没有冲动的动手,它们只是在口舌上威胁了一番,让克瑞斯和他的亲人朋友以后小心一点,便冷哼着朝远处走去。
小法师解除掉已经准备的魔法,哼起歌谣继续闲逛着。
一只妩媚动人的欲魔在拐角处出现,这只如同黑暗天使一般的美丽魔鬼,扭动着圆润饱满的屁股,神情高傲的从小法师面前经过,令他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嗯?嗯……嗯!!”克瑞斯腔调转了又转,“看来地狱也不是多糟糕的地方。”他目送着欲魔从视线里渐渐远去。
继续往前走,几只人类儿童般大小的小魔鬼,拍着翅膀凑到了小法师的身边。它们你推我挤,七嘴八舌的聒噪起来,“没有向导的旅人将会在城市里永久迷失”、“聪明的旅人会雇佣小魔鬼为自己辨别方向”、“你需要我们的帮助”、“每天一枚金币”、“带你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你们都是向导?好吧,我倒确实需要一个为我带路的家伙。”克瑞斯看着面前这六、七只小魔鬼,“你们各自的优点都有啥?谁说的好我就雇佣它!”
“你可以雇佣我们全部,这样我们的优点你都可以享受到!”一只小魔鬼拍着翅膀想要落到克瑞斯的肩膀上,却被后者像赶蚊子一样赶开了。
“你,被淘汰了,一边儿玩去吧。”小法师指着那只多嘴的小魔鬼说,“我问什么,你们就答什么,多说一句话就会被淘汰,知道了么?”
“哼,我们不要为这个自大的法师服务!”被淘汰的小魔鬼不甘心的说,“让他在城市里永远转圈,直至筋疲力尽的死亡!”
这只说话小魔鬼的地位,似乎比他的那些同类都略高一些。在它说完后,其他的小魔鬼明显开始踌躇了起来。
“我会出十倍的价钱。”克瑞斯双手环抱于胸前,慢悠悠的说道,“如果被雇佣者表现好的话,二十倍、甚至三十倍也是可以谈的哦!”
话音刚落,想要离去的小魔鬼向导们都一下子停住了脚步,他们就像看见大便的苍……,不,是看见花朵的蜜蜂一样,再次聚拢了过来。
“你说谎,你肯定是在说谎!”最开始的那只小魔鬼气急败坏的喊道,“法师最喜欢说谎了,订立契约也没用!”
“我可以提前付钱!”小法师补上了最后一刀,“雇佣费用我会在每天的开始之前就支付,而且在雇佣结束后,我还会视你们的服务情况,给予一定的奖赏酬劳。”
有钱能使鬼推磨,把这个‘鬼’字换成‘魔鬼’,也同样可以成立,甚至会比原本的更加贴切。
“我叫‘杜素卡’。”一只聪明的小魔鬼率先介绍起自己,“我对于这座城市从最开始建城到现在的绝大多数历史,都十分了解!”它得意洋洋的说。
“嗯,不错!”小法师赞许的点了点头,“你现在是一号种子选手了,其他人呢?”
“我叫‘库兰德里’。”另一只小魔鬼赶忙说道,“我用尾巴发动的毒刺攻击比其他人都厉害,我以前曾用它放倒过一只凶猛的食人魔!”它扬起了自己的尾巴。
“哦?厉害厉害!”小法师鼓了鼓掌。
“别听他瞎说。”一号种子选手开始爆料,“那只食人魔是自己喝醉的,才不是被他毒刺放倒的!”
“就是我放倒的!”毒刺小魔鬼不甘心的挥舞着尾巴。
“别吵,都别吵!”克瑞斯提高了音量,“你先做为二号种子选手吧。”他指着毒刺小魔鬼说,“放心,二号也是很有机会的,说不定我会雇佣两个哦!”
随后,其他的小魔鬼也争先恐后的开始介绍起自己,但就在这时,那个最先被淘汰的小魔鬼从一旁不甘心的念叨了起来,“哼,厉害什么,这里的这些家伙都是被选剩下的,都是脑子有问题的蠢货!真正厉害的那些早就被派往你们主物质世界去了!”
“没关系,反正我认为厉害就行。”克瑞斯扬起下巴说。他环视了下身边的小魔鬼,发现还有最后一只没有介绍自己。这家伙躲在同伴的身后,神情略显拘谨。
“你叫什么?”克瑞斯朝这只小魔鬼问道,“怎么不说话?”
“我?我叫‘番尼’,我擅长……”它犹豫了半天才开口说道,“我,我擅长唱歌。”它说完后,其他的小魔鬼发出了嘲弄般的嬉笑,让这家伙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很好,就决定是你了,胖……,番尼!”克瑞斯对选中的小魔鬼说。随后他从自己的空间指环中,拿出了一袋沉甸甸的金币,并给周围的小魔鬼每只都发了一枚,除了最先淘汰的那个。
然后小法师又在小魔鬼们艳羡的目光中,给番尼发了足足十枚。紧接着他想了一想后,再次拿出五枚交予到番尼的手中,“相信我,雇佣结束后的奖励会比这更多。”
“你们也要努力练习唱歌技巧哦。”小法师又对周围的小魔鬼说,“也许下次我就会雇佣你们中的其他人。”
小魔鬼们渐渐散去,原地只剩下克瑞斯和他新雇佣的向导番尼。
“你想去哪呢?法师大人?”番尼问道。
“让我们先找个吃饭的地方垫垫肚子吧。”克瑞斯说,“带我去你们这里最具有特色的餐馆,我要大吃一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