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虽未参加过这等场面,却也是丝毫不惧,他的不卑不亢却也是让邓玉照等人对他高看了一眼,当那些邓家的佣人将两人的座位安排在最下手的位置后,邓玉照笑着说道:“将陆公子和离先生的座位向前挪一挪!”
邓玉照发话,佣人自然不敢不从,只是将此时内堂人并不少,除了站着的陆遥、离疆和邢中天三人之外各有其座,他二人的位置向前挪动,必然会有人向后挪动,那些被向后挪动的人因此对两人心中已是不满,只不过碍于邓玉照的面子,没有吱声罢了。
陆遥苦笑一声,心中暗道:“这年轻人心思真是狠辣,我师徒二人莫名其妙的就被你推到了诸多人的对立面,若是今日说的有道理那还好些,若是没有道理,恐怕这些人定会群起而攻之,让我师徒二人成为众矢之地啊!”
这些话,陆遥没有说,可是内堂中的众人皆是明白。那些被挪了座位的人等着两人出丑的时候,而那些位置在他们之上的人也是等着看笑话,一时之间两人倒是成了着内堂诸人关注的焦点了。
陆遥和离疆落座不久,一位坐在邓玉照身边不远处位置的少年便站起身来也算是客气的说道:“二位,邢老谷主告诉我们诸位说你二人在医道一途的造诣甚高,今天我邓玉文向二位求教一番,可否不吝赐教啊!”
“文公子有话但说无妨,赐教不敢当,大家探讨探讨便可。”陆遥见对方说话还是比较客气,而且他听到对方自报家门也是反应过来,这少年就是蓝雯雯那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态度也是很客气的应了一句。
“不知公子是单单的研究医道,还是对其他一些东西也有所研究?”邓玉文问道。
“呵呵,文公子是说这个吗?”陆遥知道邓玉文所说的其他东西是什么,也不做作,直接调动体力的仙气,然后右手微微举起,一团炙热的气浪从他手中铺天盖地的朝邓玉文涌了过去。
陆遥这一手也是让那些准备看笑话的人心中一凛,更有甚者差点惊呼出声。
眼看着那团热浪就要侵袭到的邓玉文身边了,却又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
“好,好,好!”邓玉文拍拍手,一连说了三个好字,道:“陆公子果然不是俗人,这一手的确是足够惊艳!”
“文公子过誉了,雕虫小技,入不得真人法眼!”陆遥谦虚的笑笑说道。
陆遥这一手的确是足够经验,他对于仙力的控制拿捏的极准,却又让那些想要探他底的人捉摸不透他的真实实力,这也正是邓玉文如此盛赞的原因之一。
“敢问陆公子师承何门何派?”邓玉文夸赞过后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又问了一句。
“我想文公子找我进来不是为了问这些让人觉得很俗有很无趣的问题的吧?”陆遥隐藏实力自然是不想让这里的人摸清楚自己的背景,此时邓玉文
一而再再而三的问这些问题,虽然态度不错,但却也是让陆遥心中不喜,他知道自己若是一味的表现太过于谦逊,也未必是一件好事,便语气略微显得冷淡一些的反问了一句。
陆遥的态度突然转变,使得内堂之中众人皆是一怔,好在邓玉文反应较快,养气功夫和邓玉照比起来也是不差不多,苦笑一下,然后道:“陆公子莫要见怪,我也只是一时好奇。”
“今日在座的诸位都是前来吊唁我爷爷的,其中很多事情或许诸位也已经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我也就不藏着噎着了。”邓玉文继续说道:“我爷爷乃是被奸人所害,我等这些做晚辈的自然是要为他报仇雪恨,只可惜恕我才疏学浅,竟然是找不到对方留下的任何线索,所以请诸位进入内堂也是想要听听大家的见解,在这里玉文代表我邓家老少谢谢诸位了!”
邓玉文说完站起身来冲在座的所有人深深的鞠了一躬,表现得很是得体,也是博得在座诸位一致的好评。
只不过陆遥看得出来在座的所有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显然他们已经各自查验过邓龙的遗体了,却是没有找到丝毫的线索,而且也因为陆遥和离疆是最后进入内堂的两人,又是药王谷的老谷主邢中天推荐的,所以大家也是很自然的将目光看向了陆遥,先要见识一下这个年轻人的实力。
陆遥和离疆这一次来本就是为了查验邓龙的遗体,希望从其遗体上找到一些关于腐尸草的线索,此时机会来了自然是不会再谦虚了,两人一起起身朝邓玉文和邓玉照微微一笑,然后随着邓玉文朝内堂深处的灵棚走去。
陆遥和离疆对于邓龙的遗体查看的很是仔细,自然也是耗费了不少的时间,当两人查看完遗体退出灵棚回到内堂的时候,莫说是那些被请进内堂的人了,便是坐在主座上手的邓玉照也是流露出一丝希冀。
“陆公子,离先生,可有什么重要的发现?”邢中天是所有人当中最为紧张的,一看陆遥和离疆进门,也顾不得什么仙风道骨,大家风范了,一个箭步来到陆遥面前,小声的问道。
陆遥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淡淡的冲邢中天笑了笑,可正是他这一笑让屋子里的气氛一下紧张起来。
“陆公子,离先生,可有什么发现?”邓玉文虽然一直跟在陆遥和离疆身旁却也一直没有交谈过,此时见陆遥一脸的轻松,也是再也忍不住了,很是客气的问道。
陆遥酝酿了一下,目光从所有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邓玉照的身上,微笑着说道:“玉照公子可是真的想要知道邓龙老前辈的死因吗?”
“当然!”邓玉照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斩钉截铁的答道。
“我若说邓龙老前辈乃是自然死亡,不知道玉照公子认为如何?”陆遥突然语出惊人的说了一句。
这句话陆遥是以很平静的语气说出来的,但是却像是一个重磅炸弹抛进了人群中,引起了人群中一阵骚动。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一派胡言,邓老前辈何等修为,若是自然的生老病死又岂会自己不知,不选择在家中作古,而是于惠州市作古,这又该如何解释,简直一派胡言!”
“一个混吃混喝的江湖骗子,玉照公子还等什么,派人将他乱棍轰出去吧!”
甚至有人将矛头对准了向邓玉照推荐陆遥和离疆的邢中天道:“邢老谷主,这些年来药王谷虽然很少在江湖走动,可也不至于如此这般狼狈吧,如此货色你竟然也推荐出来!”
“好了,大家不要争论了!”邓玉照的表情有些复杂,身体重重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摆摆手让众人安静下来,然后看着陆遥道:“陆公子,凡是都要讲究证据,你这般说,可有什么依据?”
“身体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伤痕,显然生前并未与人发生激斗,面色红润,神态安详,显然并没有经历什么突发事情,可是却驾鹤西游,你说呢?”陆遥微笑着反问道。
“这……”邓玉照也不知道该怎么接着陆遥的话继续说下去了,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
邓玉照如此,其他人自然也是好不到哪里去,一时之间整个内堂之中反倒是异常的安静,一个个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
陆遥所说的这些并不是没有人发现,相反的,他们每个人都发现了,可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得出和陆遥一样的结论,因为没有人会认为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陆遥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也从众矢之的变成了人人都不再关心的人,整个内堂中诸位也是各有所思。
突然,从门口走进来一个老者,他一进门便是直冲陆遥而来,目光迎着陆遥的目光,两人对视许久,才突然发生大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老师!”邓玉照在老人进来的时候自然也是看到了,只是老人一进门直奔陆遥而去,他便没有说话,此时老人语出惊人,说完后坐在了原本属于邓玉文的座位上,这是邓玉照才起身和老者打招呼道。
“嗯!”老人微笑着应了一声,然后继续将目光转向陆遥,道:“陆公子,你为什么不把实话说出来,反倒是要试探一番,难道你觉得我邓家保不了你今日之周全吗?”
“二长老这是逼我吗?”陆遥不顾其他人诧异的神情,轻笑一声,迎着老者的目光说道。
这位进门的老者,邓玉照的老师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陆遥在门口遇到的那位责罚了为难过他的两名邓家子弟的那位二长老,陆遥原本也没有太将此人放在心上,毕竟他的修为那个时候并不足以引起陆遥的足够重视。但是,此时二长老这一番话却是让陆遥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老者。
而且,二长老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陆遥知道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也不再兜圈子,而是反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