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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书记?呵呵,真是不好意思,我可没那么多心思去顾全他的想法,更何况下边人干出了成绩,他这个当分管经济工作的副书记却如丧考妣,国忠书记,你说这叫个什么事儿?是因为他没能从中分到一勺羹么?”沙正阳似笑非笑,双肘环抱在胸前,“至于钱书记那里,我会去请罪的。收藏本站”
对阴朝凤,沙正阳从未假以颜色,因为他知道无论自己如何去讨好对方,也不可能获得什么好结果,没有必要。
至于说阴朝凤真要想找自己茬儿,一来要看冯士章和杜国建的脸色,二来还要先越过夏侯通这一关,三来好歹还有叶和泰和明永昌这两位素来与自己的亲善的领导能帮自己分辨一下,不至于让局面恶劣得不可收拾。
郑国忠脸色郑重起来,他听出了沙正阳话语中的决绝。
无论如何,和一个分管经济工作的副书记交恶,都不是明智之举,尤其是沙正阳还只是县长而非县委I书记,只能说明沙正阳另有打算了。
郑国忠沉吟了一阵,放慢脚步,到最后停住脚步,这一段路已经靠近了丹河,风更大,几乎没有人。
“正阳,你是不是打算要走了?”
沙正阳一怔,回视对方,郑国忠的表情很严肃,眉头紧锁,半晌,沙正阳才低下头,淡淡的道:“也许吧。”
对郑国忠来说,沙正阳无疑是一个值得一交之人,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
于公,沙正阳才28岁不到却已经走到了现在这个高度,或许下一步辉煌之后可能会有一些暗淡,但是这个格局已经摆在那里了,假以时日,熬过这个坎儿,那就会是另外一番天地。
以沙正阳的能耐本事,跳出宛州这个窠臼,或许会更有一番大造化在等着他。
于私,二人是在沙正阳初来宛州之后去南粤时结下的交情,这三年来一直都维系得很好。
沙正阳这个人虽然骨子里有些桀骜倨傲,但是对看得对眼的朋友却很耿直,拿有的人话来说,那就是一个性情中人。
这样的人一旦认定为友,那便是能帮得上忙的都会尽量相帮,是一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毫无疑问,现在沙正阳看似荣耀一时,但高处不胜寒,这种出尽风头固然给他带来了不少光环。
省里甚至是中央的领导固然很欣赏,但是功高震主的心态也会在有些人心中滋生,更不用说无数人眼红嫉妒,其中免不了就有人就要起坏心,使绊子,恨不能把你拉下马来为荣。
就连郑国忠自己心中都不可避免的有些不是滋味,好在他也清楚他自己刚到东峡不久,又没有上一任王士渠那样的机缘和背景,所以他估摸着自己好歹还要拼搏三年,拿出点儿襄阳的成绩来,有可能晋位。
所以沙正阳虽然风光一时,但对自己没太大影响,相反把风头带走,自己则可以在东峡好好生生谋划点儿实事。
“如果说你真的要走,那就不存在了,如果说你走不了,那么你下一步可能就要好好琢磨一下该如何来干了。”郑国忠吐出一口浊气,沉声道:“你现在这样的态势,无论是谁和你搭档都觉得难受,我估计夏侯通今晚连觉都睡不好,你说摊上个你这样的县长,让人家当县委I书记的该如何是好?”
见沙正阳欲待说话,郑国忠挥手制止沙正阳的话头道:“甭给我说什么宰相肚里能撑船,心有多宽路有多远,这个搭档比你强太多,谁受得了?换了是我,一样要头疼,怎么处理好这层关系,就决定着你们真阳下一步的发展,但真的很难。”
“所以我必须走?”沙正阳反问:“是不是大家都觉得我可能在真阳待不下去了?”
“待不待得下去,你自己应该清楚,我相信你可以待得下去,但是可能会耽搁你一些时间,而且你可能会工作得很憋屈,你会感受到很多不如人意的地方,甚至会觉得很多事情都是针对你,……”郑国忠很坦率的道。
沙正阳点头,他知道郑国忠所说的都很有可能变成现实,一个锋芒毕露的县长,除非自己能韬光养晦打熬几年,但对自己来说,值得么?
“国忠书记,你说的我都清楚,我们所处的环境就是如此,谁也无法免俗。”沙正阳很淡然的耸耸肩,“我们只能边走边看,也许能找到一条属于我们自己的路。”
郑国忠站定,拍了拍沙正阳的肩头,然后握住沙正阳的手:“正阳,无论你走或不走,你走哪里,我老郑都是你的朋友,有什么事情和老郑说一声,只要老郑帮得上,没说的。”
沙正阳也握住对方的手,诚挚的道:“那就多谢国忠书记的支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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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望,汉川这几年发展势头不错,中央对中西部地区的发展一直很关注,但是历史欠债太多,尤其是中西部地区在基础设施建设上的贷章太多,短时间要想实现大的投入和变化,不太现实。”宏亮的声音中多了几分鼓励,首长的目光明澈,“但我想这不是我们**人因此懈怠的理由,汉川省委是一个能打硬仗的班子,近年来的表现也证明了这一点,所以中央很期待汉川省委在未来几年里,能够以引领中西部地区发展潮头的姿态来领跑经济发展,有没有信心?”
“感谢中央和首长对我们汉川省委的信赖和支持,我们汉川省委会以十四大以来的政策精神为指引,……”
周远望的回答也很朴实,既要表明省委的态度和决心,同时也要坦率的介绍现在汉川面临的具体困难,首长是抓经济的,那么该提的一些请求也得要提,一些政策扶持该争取的要争取,这个时候不能碍口识羞,脸皮厚才吃得够。
“我来之前,正好和正泉部长交流过,重点也谈到了一个重要因素,那就是我们发展经济也好,脱贫致富也好,其中有一个很关键的因素,就是我们的干部培养和选拔使用问题。”首长目光里有几分回味。
“我们发现一个地方经济发展不起来,老百姓的脱贫工作流于形式,难以见到实效,其实很多还是和我们地方上,尤其是区县这一级的党政班子成员,包括党政主要领导有很大关系,他们这帮人的思维意识、眼光眼界以及和他们的工作激情基本上就决定了这个地方的经济发展前景和脱贫致富的期望值有多高。”
周远望默默点头。
一切工作归根到底都是干部问题,干部的素质如何,就决定了一个地方的工作思路,一项工作的推进力度,所以有句话说得好,班子强不强,关键看头羊,班子强则工作强,而头羊强,则班子强。
“我来汉川,看了汉都和宛州,应该说发展都不错,看得出来汉都市委和宛州市委都是花了心血对的,对了前任宛州市高官已经调任嘉州了吧?汉都市作为省会城市,也是西部的中心城市,应该还是找准了定位的,确立了优势主导产业,着重培育,当然看它的脱贫工作不具有代表意义,所以我没有多评价啊,宛州较为典型,也很具有代表意义。”
周远望听得很仔细,不时在笔记本上做着记录。
“宛州算得上是我们中西部地区发展的一个典型,它遭遇的困境和难题,面临的矛盾和机遇,都应该是我们中西部地区,尤其是内陆农村人口众多,农民缺乏增收致富途径的一个典型。”首长靠在沙发里,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都说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但具体落实到下边,大家都会有意识的选择无工不富,的确没有工业其他一切都无从谈起,没有税收,没有就业,尤其是在农业消纳剩余劳动力日益艰难的情况下,这就要求工业必须要承担起责任来。”
“但是不是都一概而论呢?是不是非此即彼呢?我觉得不是。”首长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个调门,“关键在于我们的领导干部要沉下心去搞研究,搞清楚自己的家底,摸清楚自己的情况,大力发展工业是不是就必须要把农业放在一边或者冷眼相对?重视农业或者发展工业的条件不好,就干脆自暴自弃?这其实代表着一个班子一个领导干部的能力和作风问题。”
“宛州这个点,真阳,做得不错,我很欣赏那位小沙县长的提法,宜农则农,宜工则工,双轮驱动,各有侧重,关键在于真阳县委县政府并没有只是把这个提法落在口头上,而是实实在在的付诸实施了,我记得云祥和那位杜市长都和我介绍了真阳这两年间的经济增长情况,工业增势很猛,招商引资效果很好,这说明什么,说明班子是用了心的,执行力很强,定下的规划得到了很好的执行,所以才能取得如此成绩。”
首长总结了一句,“我们很多岗位上不缺聪明人,也不缺能人,缺的就是既能沉下心研究工作思考问题,又能制定了方略就坚决执行的一套班子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