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宰相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老皇帝在这个时候换下他,是要找过一个人来把握局势。不可能等到他死了再来换,现在换就能打许多人一个错手不及。他仔细地想了想,揣摩老皇帝到底是喜欢谁。
“陛下,老臣推荐鲍瑞大学士作为宰相。他为人品行端正,刚正不阿,又对政治了解透彻,对陛下忠心。”
“鲍瑞吗?”老皇帝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就怕他还年轻,功劳尚浅,百官不服啊!”
“陛下放心!鲍瑞大学士在百官中有些德望,应该不会受到反对。老臣只要一日不死,就会暗中帮助他坐稳这个位置!”老宰相又给老皇帝吃下一颗定心丸。
“嗯,朕就听你的良言。你也累了,回去吧。”老皇帝摆摆手,示意老宰相退下。
老宰相如释重负,“谢陛下!”
他起身,步履蹒跚地向外走去。打开门的瞬间,恰巧一缕阳光射过来只觉得心中暖和许多开朗许多。
“宰相大人,您出来了?”夏侯明初就守在门口,见得他出来了,一把扶住,掺扶他往他的轿子那走去。
“呵呵,明初啊,老朽好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太阳了啊!”
“是的宰相大人。雪总算是停了,出了太阳。”夏侯明初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以为他是说天气好。
老宰相不以为意,撇过头对着他说到,“明初啊,令公子的事情,不要过于担心。有事情嘛,为与不为,完全是两回事。有时候静静地等待,也不失为一种好结果。”
夏侯明初不明所以,但这是老宰相的点拨他还是明白的。“谢谢宰相大人,明初一定谨记。来,您慢点。”他送老宰相上了轿子,又望着轿子远远地离去。
“老宰相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暗示我?”轿子留下的残影在他的心中留下了疑问。
第二天,天还未亮。东门口,灯火通明。
以太子、武亲王、五皇子和十三皇子为主的一干皇室弟子,都站在了门口的地方,静静地等待白猛进来。大约有三十来人,年纪有大有小。大的大概四十多岁,小的也只有十岁出头。但因为他们的生母在宫中无甚地位,自己也没有成就,在朝廷上默默无闻。他们心里的唯一想法,就是希望平安度过此生,不要死于手足相残中。太子、武亲王、五皇子和十三皇子站在最前面,算是最出类拔萃的了。
“老四,上次跟你说的话,考虑的怎么样了?”太子突然出声询问。
“大哥,老底子都揭了,还有什么依仗?”武亲王笑道,“只要大哥兑现当日诺言,我绝不节外生枝。”
“哈哈,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四,你是聪明人,大哥就知道你的选择。放心吧,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他日,你还是武亲王!”太子肯定地说到。
两人的谈话众兄弟都是听得见。特别是后边站着的人,身子骨还不自主地抖起来。
倒是十三皇子,淡然自若,毫无惧色。他隔着五皇子说到,“两位哥哥,看来你们已经达成了某些目的呀?”
“哼!”太子冷笑一声,“老十三,你就像那臭虫,到处放你的狗屎屁!你做的那些摸鸡偷狗的事情,以为我都不知道?等那夏侯咏押到了,有你好看。父皇让我顾念兄弟情谊。你若老实一些,我也就放过你了!”
十三皇子被太子比作臭虫,这简直就是一种耻辱。他一直觉得,凭借自身的智慧,如果能够早出生几年,绝对不会连成为对手的资格都没有。他不甘心,觉得尊严被脚踏了。所以,他到处搅事情,破坏太子和武亲王的计划。
“太子,你欺人太甚!父皇还在,我看你如何动我!”十三皇子忍不住了,暴跳如雷。众兄弟中,恐怕也只有他敢这么硬杠太子了。
五皇子在他的身边,一把按住他的肩膀,阴声笑道,“十三弟,我要是你的话,早就找个地方躲起来了,不丢皇族的脸。”
“老五!”十三皇子又发作起来,“你算什么?论职位,你还比不上我!你除了年纪大些,也敢教训我?要我是你,这么大的年纪仍旧碌碌无为,不如现在就吊死在这东门!”
“你……”五皇子被他顶得说不出话来。他非常地生气,十三皇子这是揭了他的短。同样生气的,还有背后那一大群皇子。他们个个义愤填膺,在背后盯着十三皇子,恨得咬牙切齿。
太子忽然笑出声来,指着十三皇子说到,“老十三,今天就在朝堂上对簿,我到要看看,父皇还能保你保到几时?你为幼不尊,指桑骂槐,实在可恶!到时候,别怪做大哥的手下不留情。”
“哼!威胁我?”十三皇子不屑地说到,一点儿也不顾及其他兄弟们的情面,“你以为你掌控全局?你以为你真了解老四了解我?你想得太简单了!四哥,你说是不是?”他矛头一转,把矛盾转移到武亲王的身上。
武亲王心中藏着一团怒火,对十三皇子亦是相当不满。
“这个老十三,真不愧是根搅屎棍,一根筋,死不足惜啊!”他想到,对十三皇子起了杀意。但是,这不是眼下的事。眼下要做的,是忽悠过去。
“老十三,不知道你是没睡醒还是昨晚喝的酒没有清醒过来。一大清早,众弟兄们冒着寒冷在这里侯着,实属不易。谁的心里都有些不满,可是大家都没表现出来。你心里有火,也不能借着这个由头吧?让周围的人听了去,徒徒笑话我皇族没有礼仪,如何为天下兄弟姐妹表率。这件事情,还是到此为止吧!”
十三皇子可不想就让他这么混过去了,非得要拉着他一起怼太子不可。否则,他一人独木难支,很快就会被打残。就在他还想开口的时候,一支队伍徐徐开来。终于他忍不住了想说的话,憋回心中。
为首的一年轻男子,在距离东门还有百来步时,立刻翻身下马。他将身上的长剑和披风解下,交给后边两个骑马的人,随后就大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