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子见得安贝被击飞的一刹那,就要冲出去看看他伤势如何。奈何,流主高大的身躯朝着门口飞来,一把把门撞倒了。她也被扑倒在一边,后脑勺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磕了一下,差点晕了过去。
她本能地翻过身,抓起那坚硬的东西看了一眼。刚好又一道闪电出现,把手里的东西照亮了,“紫宛”两个字映入她的眼帘。但她也只是匆匆撇了一眼,就丢到了流主的身上,跑出门了。
洋子手握魔笛,出现在大坑的旁边。由于天色过黑,她并不能看清安贝是否在坑里面。但是那道闪电不仅照亮了惠子那,也照亮了她和安贝的所在地。
瞬间,她就看到了安贝。他不是在坑里,而是在坑的边缘上,在她的侧边。于此同时,她还看到一柄寒光烁烁的长剑,往自己脖子处斩来。
“安贝,是我!”
剑锋戛然而止!安贝竟然真地止住了长剑,没有继续挥斩下去。这到底是为什么?
闪电出现的瞬间,安贝冷冷地手起刀落,要斩杀洋子。他已经算到了,自己被化血神刀击成重伤,洋子一定会趁机偷袭自己。于是,他将计就计,用尽全身的力量,对她进行守株待兔。
“爱丽丝!是你!你怎么是你!”他惊呼一声,晃晃脑袋要让自己清醒。但这一下,就让他彻底失去了斩杀洋子的机会,还把自己的身体毫无防御的暴露在她的攻击范围里。
洋子一点也不客气,因为这本身就是她使出来的易容术。抓住机会,她将魔笛捅进了他的肚子里,一直从背后伸出。“去死罢!你害死了我哥哥,还害死了我!”她已经伤到了安贝,但还在用易容术欺骗安贝。
“不,不,不可能……”安贝不顾魔笛贯穿了自己的身体,怔怔地看着洋子,依旧是难以置信。
“爱丽丝,不!是我错了!你回到我身边了吗?”他痴痴地说到。
“错了就去死吧!”她陡然一掌推出,直接把安贝击飞了,又落到了坑里。“哈哈,正义,你没做到的事,我做到了!哈哈!”
惠子一路哭喊着,扑到了安贝的身边,“安贝君,她不是爱丽丝,她是那个女巫!你没事吧?”她看见他的腹部不停地冒出血来,把她吓坏了,急忙伸出手摁住他的伤口。
“不,她是爱丽丝!”安贝犯起糊涂来,“真的太像了,就是真的,不可能假的!”他不管是被捅了一笛子,还是被击了一掌,都没有认识到危险。
“可是……可是……”惠子抱着安贝,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大哭起来。她看着洋子一步一步走下来,她都要心碎了!“安贝君,爱丽丝是不会说你们帝国话的!”
“嗯?”安贝被一语惊醒。这是不会错的,爱丽丝不会说帝国话!
“晚了!”洋子冷笑一声,握紧笛子朝着安贝杀来。
安贝虽然醒悟过来,但是之前已经耗尽全力守株待兔洋子,后来又被捅了一笛子,再也没有还手能力。他闭上眼睛,一时间泪水雨水融合在一起,簌簌流下。他实在想不到,他的结局会是这样的,他会这样死去!
“啊!”一声惨叫响彻在大坑里。又一道闪电闪过,照耀了三人的举动。
只见洋子倾斜着身子,两手紧握魔笛,朝着安贝的胸口刺来。但是,在笛子挨到安贝胸口的皮毛时,她再也前进不得。因为,她的右肩处插在一柄剑,正是玄冰之祖!
握住玄冰之祖的人是惠子。情急之下,她抓起了安贝侧身边上的玄冰之祖,往洋子来的方向捅了过去。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但救了安贝。
安贝听见呼声,以为是惠子被杀,立刻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洋子中剑的场景。他一把使出力气,推开了洋子,对着惠子说到,“走!”
惠子吓呆了。直到安贝对她说话,她才回过神来。她瞥了一眼在坑里挣扎嚎啕的洋子,一手拄着剑,一手搀扶安贝,朝着坑外走去。
两人颤颤巍巍,晃晃悠悠,冒着倾盆大雨和雷鸣电闪,穿梭在罂粟地里。
此时,罂粟地里实在难走。不仅是泥土泥泞,而且罂粟都被海风大雨吹倒在地,成了他们走路的磕绊。
“不行,往海岸边走!”安贝知道,洋子只是受了伤,他们还有十二金人。他虽然不知道十二金人怎么没追来,但等会肯定要来的。继续走在罂粟地里,只能死路一条。
流主被空间力量击飞,受了重伤,迷迷糊糊的。但是他听到了洋子的痛苦叫声后,立刻打起精神,带着正不知所措的十二金人来到洋子的身边。
十二金人之所以没有主动追出去,是因为它们主要受流主控制。它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刚才他迷迷糊糊的,金人们也就犯起糊涂,停了拳脚站在那淋雨。直到受到他的指令,这才一并赶到了洋子所在的地方。
“追!”他没看到安贝的身影,又见得洋子受伤,立刻就下了命令。他自己则是走进坑里扶住洋子,从怀里掏出伤药喂给她吃下,这才止住了伤口的血。但是,一股寒气已经侵入了她的体内,是没办法去除的。
十二金人得到命令,全都施展开来,不到五个呼吸的时间就追上了安贝和惠子,切断了两人的退路和逃走的路。
惠子扶着安贝刚好到了海涯边上,金人就围住了他们,只留了海涯一边是没人的。“怎么办安贝君?!”她焦急地问到。
“唉,对不起惠子,亲爱的。”安贝苦笑,“我叫爱丽丝也叫亲爱的,你也是我的亲爱的!对不起!”
“不,你没有对不起我!”惠子哭着摇摇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死在一起我也心甘情愿!如今我们再无生路,我们就一起跳下去!就是死,也不死在他们的手里!”
“好,我听你的!”安贝在爱丽丝死的那一刻,他也恨不得找块石头撞死,但他没有那么做。现在,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幕。终于,他勇敢了一回,可以陪着心爱的人一起跳了。
两人对视一眼,手拉着手,纵身跳了下去。
“安贝!不要!你不能死!”夏侯战在梦中惊醒。他全身冒着冷汗,面色苍白,嘴唇发紫,还在发抖。
他身处于一山洞之中。山洞里烧着一团火,勉强能够照明和取暖;山洞外,正下着倾盆大雨,雷电交加。这这场景,与安贝那儿的一模一样。
但他并不是孤身一人,还有一白衣女子陪伴着他,那便是郭琇。
夏侯战在龙腾湖与她表白,却一时激动,恼怒了她。如此,她心中气恼,在湖边甩开他后,回到府里后足足有半个月的时间不曾理会他。后来,他派人传信,他将作为一军将领率兵不日就要去收复失地,与草原人打仗,临行前要见她一面,说几句话。
郭琇也不是一无所知。草原人打破青城,长驱直入,又连下三城,已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但她并不关心这些。她关心的是,朝廷派出的三支军队,夏侯战的军队是最弱的一支!这就了不得了,这不是要他去送死吗?所以,当她听到这个消息,又收到他的信,于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两人并无仇恨,反而互相喜欢的紧,都只是觉得面子过不去而已,才这么久的时间不联系。如今二人见了面,大有一笑泯恩仇的感觉,又变得黏黏糊糊起来。
他们能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不长。因为夏侯战不久后就要出征,而郭琇也要回去她师傅那学艺。匆匆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所以他们都很珍惜这段时间。
在帝都各处耍了几天,玩遍了这里的山山水水,还觉得不过瘾起来。所以,他们决定去到山青山去游玩,当作一次远行。
不料的是,夏侯战堂堂男子汉,竟然在山青山的山脚下偶感风寒,病倒了。没办法,郭琇只能带着他去找人家住下。
但是山青山绵延上百里,想要找到一户人家落脚着实不易,又遇到了刮风下雨的天气。无法,她只能带着他找了一处洞穴躲风避雨。
她虽然是郭大统领的女儿,但不娇惯,任何事情都做的来。她冒着雨匆匆捡了一堆枯枝败叶,抱在洞口处点着了一堆火,作为驱寒和照明用的。布置妥当后,她抱着夏侯战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好让他舒服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都睡着了。突然间夏侯战说着梦话,把郭琇吓了一跳。
“怎么了夏侯?”她问到,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依旧烫手。
夏侯战有些虚弱。他已经很久不曾生病了,只要受过重伤他才会是这般模样。“我……我梦见安贝,他出事了!”
郭琇虽然没见过安贝,但从他的嘴里听过许多回了。她笑了笑,用手擦拭他额头上的冷汗,“傻瓜,你不是说你那兄弟是圣境高手吗?纵观天下,有几个圣境高手?他怎么会有事?你呀,都怕是被烧糊涂了!”
“我……我不知道。”他摇摇头,“只是刚才在梦里梦见了,梦见他和一个女孩一同坠入海涯,生死未卜。琇儿,我很担心我的兄弟!”他仰看着郭琇,眼中充满忧虑。
“梦里和现实都是相反的!不会有事的,放心吧!”她安慰道,“夏侯,你的额头好烫,该怎么办?会不会有事?”相比于担心安贝,她更担心躺在自己怀里的夏侯战。
他抬起自己的手,握住她的手,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没事的琇儿。习武之人,身体本就强健。只是偶感风寒而已,挺挺就过去了,不会有事的。”
郭琇没有挣脱让他握住的手。这些日子,两人关系又近了一步,牵手已然成了习以为常的事。不过他的话并不能让她宽心,“照你这么说,习武之人就都是老死的,没有病死的?等天亮了我去给你摘些草药来嚼下去。”
“你还认识草药?”
“当然了,我在书上看过,《本草纲目》,里面都有草药的功效和图画,样子我都记得呢!”她兴高采烈地说到,好像做了一件非常长脸的事情。。
“万一采错了怎么办?有毒呢?那我不没命了。”他故意说到,还配合着吐出舌头翻翻白眼,假装中毒了。
“这……”郭琇心中并无底气。山里草药是多,但是种类也不少,样子也差不了太多。万一真的是有毒的,那他真要没命了。“我……我就学李时珍一样,试药!这样的话,要中毒也是我先中毒,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