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个时辰,回去报告县令的衙役回来。随着他一起来的,还有县衙门的师爷。那师爷客客气气地走到夏侯战的面前,把令牌和玉佩交还到他手里,拱手说到:“原来是偏将军到了敝地,有失远迎,恕罪!”
众人一瞧县衙门里的师爷都对少年恭恭敬敬客客气气,还称呼他为偏将军,那身份就肯定不会错了,脸上笑得更加谄媚了。他们心里都猜测,只怕老徐家是傍上大户了。
“你是?”夏侯战撇过头问到。
“哦,下官是玉山县衙门的师爷。县令大人身体抱恙,不能前来,便把下官派来了。县令大人说,请您去府上一叙。”
“那这事该如何办?”他指的是傻大个杀人一事。
师爷在府里便听衙役说过此事,和县令也商量了答复,便说到,“偏将军说要他当兵,当然是没有问题。自古以来,就有犯人充当士卒的先例。不过……”
“不过什么?”
“将军,我们需要相关的文书,才能结案。”师爷小声说到。
“好,回去我就让人去办。”夏侯战满口答应下来,“那师爷,麻烦你先当场宣布一下你们官府的决定吧。”
师爷点点头,挺直身子对着众人说到:“现在本师爷代表玉山县令衙门宣布,徐大牛因犯有杀人罪,本应处斩!但是,念其参军,报效帝国!因此,死罪可免!但不可作逃兵,不可投降,否则依然死罪难逃!”
夏侯战霍然起身,拍拍傻大个的肩膀说到:“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手下的一个兵!我希望,你能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精忠报国,以此来报答父老乡亲们对你的不杀之恩!”
傻大个激动地站起来,眼里噙着泪花,“噗通”一声跪倒在他的面前,“大哥,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我徐大牛一定在战场上多杀敌人,报答你!”
夏侯战见得事情已经解决,便想着要回去了。“傻大个,你在家多陪陪老伯父老伯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候你来北方省找我!懂吗?”
“是,大哥!我一定会来的!”傻大个感激涕零。
老妇人还想要挽留一二,但是让他拒绝了。同样的,县衙师爷说请他去,也让他给拒绝了。他带着郭琇径直出了村子。走了一段路等到天黑,便一起御剑飞行,回帝都去了。
他是故意拖到了晚上时间才走的,天黑看不清人,不易被发现。换作白天御剑飞行,未免嚣张了些,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半夜时分,二人直接飞过了城楼,落进城里郭府中。如今,有了杀神剑带着他们飞,可比黑雕来得方便多了,想去哪就去哪,毫无阻碍。
“我就这样回家了,明天会不会吓到奶娘她们?”郭琇站在自己闺房的门口对夏侯战说到。
这是夏侯战第一次进入郭府,第一次站在她的闺房门口,但是他不会进去。虽然两人外出都在一起,那是因为没有认识的人。如今回到了帝都,回到了府里,人多眼杂,人言可畏,他们必须小心一些。
“没事,要不你先去奶娘那打个招呼吧,这样的话明天就有人伺候你了。”
“也好,那我们就去奶娘那吧。正好,我也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看她了,嘻嘻……”她憨憨地笑起来。
此时,府里一片宁静,几乎所有人都睡着了,就连打更的人也没有。不过府里还算亮堂,到处都张挂着灯笼。
奶娘住的屋子离她住的地方不远,百来步就到了。郭府的仆人有专门住的地方,离主人有点远,这也是为了区分地位的高低。但是奶娘不同,她在府里虽然算不上主人,但也不全是仆人,有点半个主人的味道。所以,她不住在仆人住的地方,而是挨着郭琇住。
“奶……娘……奶……娘……”郭琇没有敲门,而是用手指在窗户上戳了个小洞,对着洞口轻轻地呼唤。
夏侯战知道,这是她故意的——调皮。
从二人走近这间屋子时,妇人就醒过来了。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是谁半夜想要对她做什么。特别是她听见窗纸被戳破的声音,心中“咯噔”一下。她紧张起来,以为有人要对她放迷烟。这是江湖上的惯用手段,她是了解的。
“是什么人?敢潜进郭府里想要把我掳走?要不要现在动手?”她想到,随后又摇摇头,“不,不如来个将计就计,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当她听到窗户外传来“奶……娘……奶……娘”的声音时,她“噗嗤”一声笑出来。听到了声音,她自然就知道是谁了。
“这丫头,真是调皮,半夜才回来!”她嘀咕了一句,披上衣服朝着门口走去。她也不吭声,假装不知道。她知道,有惊喜!
果然,等她打开门,一道白影朝她扑过来。如果不是她知道了此人是郭琇,刹那间就一掌派出去了。她张开左臂,笑脸相迎。
“奶娘!”郭琇高兴地扑到她的怀里,紧紧搂住她,嘴里不停地呢喃着,“奶娘,可想你了!想死你了!”
妇人笑得合不拢嘴,一只手同样紧紧搂住郭琇,“哎哟,小姐,这把老骨头要被搂散咯。你的力气呀,可是越来越大了!”
“奶娘你嘲笑我!哼!”说罢,她把脑袋埋进妇人胸口,使劲地拱着,差点两人都要摔倒了。
“好好好,没有没有!”妇人受不住她的玩闹,只好投降了。等到她停止闹腾了,妇人才发现夏侯战还在一边站着,“哎呀,战少爷也在呀!失礼失礼了。”
夏侯战点点头,“奶娘,琇儿说回来了先来看看你,怕明天把你们给吓到了。奶娘,琇儿,那我就先回去了。”
“哎,战少爷,不进来坐一会儿吗?”妇人挽留道。
“不了。”夏侯战看了郭琇一眼,“琇儿,你好好休息。要是得空了,我再来找你。我回去了。”
“嗯。”郭琇轻轻地应了一句。和他单独相处了这么多天,现在就要分别了,嘴上不说,她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
妇人看着夏侯战离开的背影,便拉着她走进屋子里去,安慰道:“小姐,都腻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还依依不舍了?战少爷不是说了吗,得空了就来,说不定明后天就来了呢。”
她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而是说到,“奶娘,我要洗澡,全身都臭了!”女孩子都爱干净,出门在外没办法,回到府里了她自然要好好洗漱打扮一番了。
“好,小姐你等着。老身这就去给你烧水准备,在这儿等着哈。”
夏侯战回到府里,没有飞进去,而是直接从大门走进去的。好在府里就他一个男主人,也不用打搅谁。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也不用洗漱,也不管身上的脏乱,倒在床上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阳光透过窗纸照射进屋里,一片亮堂堂。
他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见得一女子背影,正在清理自己脱下的衣物。光是看背影,一定不是玛丽,“难道是莲儿,还是寒冰?”但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莲儿挺着大肚子,她也没有立场一大早跑过来给他整理衣物。至于寒冰,他觉得更不可能了。
“奇怪了,到底会是谁呢?”他看着背影有些眼熟,但却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直到女子转过来,他才看清楚是谁。只是,在她转过身的瞬间,他整个人都凝固住了,一脸的不可思议。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阿扎古。
阿扎古不再是以前的打扮了。她将青丝束成一束,披在背后;身上穿的服饰,也不再是婆娑国的服饰,是一身帝国小姐的打扮;至于她那些大圈大环的金银首饰,也早被取下,换成了金钗细坠;唯一保留的婆娑国的女性特点,便是她额头的一点朱红。不过,她依旧美丽,甚至更加端庄成熟了。
“夏侯战!你醒了!”哦,还有她的声音没变,清灵。她说的风格,也没变,估计也变不了。
夏侯战看着她的甜美的精致的脸庞,简直要窒息了。他不得不承认,三年不见,她变得越来越漂亮,比之他想象过的书画里的美女还要美丽三分。
他呆滞着,仍旧没有说话。他根本就说不出话来,脑子里还没清醒过来,也没有反应过来。
“你怎么不说话?怎么?要本公主亲自来伺候你?”阿扎古款款小步,优雅地来到床边。她露出洋洋得意的笑容来,仿佛早就料到了两人相见的场景。“嘻嘻,是不是很惊讶?惊讶我怎么在这儿?”
他机械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心里嘀咕道:“不会是我还在做梦吧?难道我梦到她了?不可能啊,我睡梦中从来没有梦见过其他的女子呀?”
“哼!本公主想要找到你,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快点起床吧!娘正等着你呢!”她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过一套换洗的衣服,丢到了他的身上,便起身要离开。
“等下!”他突然喊出声来,瞪大眼睛看着阿扎古,“阿扎古,你喊什么?娘?谁的娘啊?”这可真是把他给吓到了。
“哦。”阿扎古回过头,露出坏笑来,“你不知道,我已经认你的娘,也就是夫人,为干娘了。所以,以后我也是叫娘了!”
“为什么?”
她却没有再理他,抱着他换下的衣物,径直离开了。
夏侯战发起呆来,不明白半个月不在,一大早起来怎么事情变得这么复杂起来。他甚至一度认为自己还在梦里,在一个真实无比的梦里。他使劲地掐了自己几把,疼痛让他明白,他刚刚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怎么办?这丫头怎么跑到帝都来了?难道她父亲朱迪也来了?还是她一个人跑来了?为什么?嘶,好乱!算了,不想了,直接去问问清楚!”
他距离大堂还远时,就听到了几个女人的说话声。其中话最多的最亮的,无疑就是阿扎古。除此以外,还有一女声比较多。他一判断,就知道了,是他母亲!!
“看来,她跟母亲的关系很不错,很有话说啊。”他嘀咕道,“也是,都成了干娘干女儿,关系能差?”
“娘,你看这个。”阿扎古正抱着一根粗大的象牙放在夫人的眼前,“这在那我们那啊,叫做象牙!一般呀,只有王公贵族才能拥有!这次我从婆娑国来,专门给您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