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众人来到河水前,天篷召唤出云舟,摆放到河面之上:“不施展法力,仅仅将其当作一个舟船来用,应该可以渡过这条大河吧?”
“诸位,不管施不施展法力,这件舟船终究是法宝无疑,不宜用来过河。”就在此时,一只玄黑色的老鼍浮出水面,高声说道。
看着这老鼍,白骨精目光一闪,笑道:“谁规定了不施展法力的舟船不宜用来过河?”
老鼍语气一滞,悻悻说道:“大圣说的极是,是没有人规定。算了,算了,老鼍我就实话实说吧,我想驮着圣僧过此河,粘一粘西行功德。”
“这才对嘛,实话实说,我们才能相信你不是对三藏有所图谋。”白骨精微笑着说着,脸色突兀一变,冷漠道:“本座送你一句话,不想死就赶紧滚蛋!也不打听一下我是什么脾气,居然还想要从我手中捞好处!”
居其位,养其气,白骨精发怒起来足可谓是神威如狱,那老鼍心脏颤栗,当即脖子一缩,沉进水里,灰溜溜的窜了。
“驮三藏几百里而已,又分润不了多少功德,白骨你为何对他如此苛刻?”天篷招呼众人一起登上云舟,疑惑问道。
白骨精回忆起原著中的剧情,淡淡说道:“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从前,有几名进京赶考的书生,路过一条大河,想要寻船之时,河底忽然浮出一个老鼍。老鼍说,我载着你们过去吧,省了你们的金银。
书生们见他说话和气,便答应了下来。到了河中央,老鼍说道,我送了你们,终究是一场情谊,你们之中若有人中了举,可否为我立一个金身,享香火供奉?
彼时众人处于河中,怎能不答应他的话。两月过后,书生之中当真有人中了举人,却没有为这老鼍立起金身。数年后,那举人带着妻儿回乡,老鼍再度出现,说,我送你们过河吧。
举人不愿再骑坐老鼍过河,怎奈幼女对此感到新鲜,央着他上了老鼍的厚壳,然后,这一家人就被老鼍沉溺在了河水之中。”
“你说的老鼍,就是河中的这个?”猴子眼中闪过一道凶光,沉声说道。
白骨精摇了摇头:“或许是,或许不是,不过这老鼍决计不是一个什么好东西,我们没必要和他产生什么交集。”
谈话间,云舟破浪,转瞬百里,已经隐隐能够看到对面的陆地。
脱了通天河,天篷收起云舟,三藏登马,一路向西而行。
众人走过深秋,历过寒冬,不知不觉之间初春将至。
黄土路上生出青草,道路两边开满野花,蝴蝶和蜜蜂围绕着花瓣飞舞,生命气息蓬勃绽放。
一日,暖阳偏西,一行人来到一座巨大的山庄前,还未进庄,鼻间便闻到了无比腥臭的气息。
“事出反常即为妖,大圣,这山庄内可有妖邪作祟?”三藏勒马,询问说道。
猴子双眸之中金辉闪耀,轻道:“没有妖物的气息,倒有很浓郁的鬼气。此外,我们闻到的臭味,也不是妖邪身上带的,而是由生灵废渣散发出来的。”
白骨精心中门清,这所谓的生灵废渣,说的便是生灵不定期排放出来的脏污。只是……究竟要有多少的废渣堆积在一起,才能使得臭味如此熏心?
而生活在这村子之中的人类,难道就不感觉恶心?
“先进村子看看再说吧。”三藏有预感,此行定会牵扯出一些灾劫,面容凝重。
众人走进村子,发现村道上面空无一人,全村子的人都各自窝在自己家里,守着……茅房?
“他爹,你快出来,我也有感觉了。”
“娘,我想上茅房。”
“大爷,恁家不是也有茅房吗,为啥要跑到我家来借?”
每一家,每一户,倒是都挺热闹,只是他们说的话,做的事,核心目的只有一个:“争夺茅房!”
“这是什么情况?”西行诸人面面相觑。
从出了大唐到现在,他们走过的路也不下于百万里了,可是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事情。整个村子的人大白天的争夺茅房,怎么想怎么诡异。
“先找一户人家了解一下情况吧。”三藏无奈说道。
当下,众人选定了一个七口之家,白骨精上前,敲了敲房门。
“谁啊!”院落里面,传来一道稚嫩童声。
“我们是旅行的医者,见这个村子有些奇怪,便想要了解一下情况。”白骨精回复说道。
“吱呀……”破烂的房门被一个身穿粗布褐衣的小孩打开,只见他拍了拍胸脯,说道:“什么一者二者的不重要,只要你们不抢我家茅房就好。”
白骨精忍俊不禁,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我们是医者,另一个称谓叫做大夫,小孩,带我们进院吧,我们有问题想要问问你的家长。”
诸人进入院中,只见一个脸色苍白的老头,带着一个中年妇人,一个青年人,目光热切的望着他们。
“你们……是大夫?”
“没错。”白骨精颔首道。
“求大夫救救我们吧。”老头眼中倏然饱含热泪,带领着一家子跪倒在在地,乞求说道。
“我不喜欢被人跪着,起来说话。”白骨精蹙眉说道。
老头不敢违背他的意思,招呼自己的儿女孙儿站了起来,泪眼婆娑地说道:“大夫请问吧,只要能够救我们一家,老汉一定知无不言。”
白骨精点了点头,说道:“将你们出现这种异状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给我说一遍。”
老汉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啊……几日之前,我们村子还一切正常,安宁祥和。可是就在七日前,郭家的老二去了深山一趟,回来后莫名其妙的死了。我们在村东头选了一块地,将他的尸体埋了起来。由此开始,村里便有人犯了痢疾,十分严重,两日之内,就虚脱的不成样子。
这痢疾好似会传染一般,没过多久,所有和那人接触过的人,全部也犯上了痢疾。我们曾经想过将他们隔离开,但是没用,没过几日,整个村子的人全部染上了这种疾病,完全无法出门,只能守在家中,也就是诸位现在看到的这幅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