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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听到病房门“咔”地一声关上了,栾建华这才睁开了眼睛,望着窗外的明月,随着静谧的空间里陷入了沉默。
“阿娘,你说对了,我眼瞎心瘸了。”
只是到了他这个地步,他却是没有底气来教训曲氏了。
不说他现在还是病体,吃饭都要人来照顾,便是夫妻两人身上,他是一穷二白,至于曲氏身上还有多少钱,那就只能是她才知道了。
刚刚被她喂饭时,栾建华不光看到了她那烫地如同白墙似的丑脸,还顺势看到了她胸口衣襟里,那个惹眼的红痕。
再配合之前离开的两个大汉的话,向来心思多端诡异的栾建华,一下子就精明的联想到某些绿帽子……
谁也不是蠢人,栾建华只是认地清现实,没让意气用事占了上头!
前有爹娘儿子一声不吭地出了院,后有强势的某人将曲宁冬压过来,怎么看都是为了让他不要再出现在他爹娘面前的意图——
栾家就两房,虽然还有栾中文这个堂叔,可堂叔到底是堂的,只有他跟栾建民才是亲的!
他虽然万事不成,可心思就不是个单一的,情商比起栾建民来可高了不少,大约一想,目标人物就有了——并且一口咬定,这个人就是二房女婿濮阳渠!
毕竟,整个栾家还能如此关爱他父母,又不许他再出去招惹他的亲人,除了二房还有谁?
栾宜昌没有娶媳妇儿,只有栾宜玥嫁进了濮阳家。
上一回濮阳渠替二房出头时,他就明显感觉到那濮阳渠气势完全不一样了——象他这种混偏行的男人,对于人体气场的感知最是敏感。
濮阳渠给他的感觉就是非常不好招惹,连带着侄女望向他时的目光,也是冷冰冰的带着仇恨!
望向他和曲氏时,特别的憎恶!
静下心往深想,栾建华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
对于栾宜玥对于他的憎恨,他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如今瞧着她的生活已经大好,为何还是要如此怨恨他呢?
转眼,他又觉得自己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便是侄女现在的日子好过了,之前她受到的伤害难道就能一笔勾消吗?
现在要是谁将那些揍打他的拉到他面前,只要他有实力反击,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侄女对他的憎恨,与这个道理,不是一样的吗?!
但凡是个人,在知道自己有了反击的实力后,哪个不会对曾经算计自己的恶人报复回去?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不会?曲氏,你未免太将自己当一回事了!就连我这个生父都被东旭当成了陌生人了,你又有什么资格得到东旭和池氏的原谅?!”
毕竟,当初池氏会早产,就是因为曲氏不注意,错力推了池氏让她摔倒,这才让她早产的——
这话,可不是池氏说的,也不是他说的,而是他娘亲口说的!做为为了救池氏和她的胎儿,他的老娘还能用老妪之身做最后的挽救,最终自己成了池氏的垫背,这才没有压着池氏的胎腹!
再来看曲氏的行为,栾建华在心中一阵冷笑:这样恶毒的妇人,真不值得任何人再给她机会后悔改正了!
倒是她手上捏着的钱财,可是他栾家的!这个要如何才能要回来,这才是当务之急!
想到那俩大汉走之前,可是对他说了,若是曲氏不听劝可以去护士长那里寻人帮助……想来,濮阳渠这个侄女婿虽然看不上他,但也没有办法将他打死!
只要他不再做错事,再好好改正,爹娘到底是亲的,他们肯定不会不理他!
现在嘛,他还是好好睡上一宿,之前动手砸曲氏杯子时他的胸口又隐隐作痛,这让他的精力消耗很快,这才想明白没多久,他气息也平和下来,转眼间就睡了过去。
…………
翌日
栾建华就寻来护士长,让她将他的意思带给那俩大汉,果然,只一个小时后,那大汉就得到了他们主子的指示,让他们配合他的意图,只有一点,必须明白:
如今栾中立夫妻是由二房夫妻照顾,不管他和曲氏下场是如何,他在伤好之前,都不可以插入两老和二房之中。
听到是这个答案,栾建华当然是立马点头的。
随即,有了俩个大汉帮助,那些作局骗钱的赌徒,转眼就将他们从栾建华身上捞到的钱财全吐了出来。
之后,曲氏也因为抓黄而入了警局里,栾建华直接在医院里都没有出面,就已经跟曲氏成功离了婚:因黄被抓进局里啊,这样的妇人不离婚了,难道还留着过年丢脸吗?!
以为这样子就算了?
当然不是,不是栾家媳妇了,栾宜玥还会手软?
曲氏不是贪图男色赌上瘾吗?
根本不用怎么做,曲氏就将她手上的钱都被套出来,并且还因为欠了高债,如今只能到处躲——
就因为这个有利的条件,转眼,曲氏就被栾宜玥派人抓了起来,直接就送到最穷最贫的山区去当苦力了!
她说过,她不会对栾家子孙出手,但是,曲氏嘛,离婚后就不是栾家人了,她要怎么对付曲氏,只要不给栾家人知道,谁又能拿她如何?
至于说会不会让栾东旭、栾东昶恨她?
恨不恨又有什么所谓?她只要过了自己心里那一关,别人喜悲与她何关!
重生以来,栾宜玥可以说是对曲氏最狠的一遭,但是她一点儿也不后悔!
栾建华病好后,并没有得到栾东旭这儿子、儿媳妇的原谅,连带着小喜儿、小平安也不亲近他。
至于栾中立、北来香两老在二房落户之后,余生一直都跟着二房过。
直到两老一前一后临终前,两老都生活的平和安祥,北来香病逝前,一直抓着宜秋棠的手,孱弱感叹地留下最后一句遗言:
“阿棠,建民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是栾家的福气。对不起,谢谢你……”
栾中立在老妻头七过后的一夜里,也随着她仙逝了。老头子是紧紧抱着北来香的黑白相片,安祥地在梦中过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