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早就已经习惯了李慕云‘没出息’的行为,听他在那里‘诉苦’丝毫不为其所动,全当他是在放屁。如果不是这小子逃的快,小老头儿真的很想在这小子头上再来几下狠的。
李慕云唠唠叨叨说了半天见小老头儿没有反应,试探着向前走了几步:“我说亲爹,您到底有没有在听?”
李渊横了某人一眼:“听什么?听你在那里诉苦卖乖?”
李慕云见小老头儿没有什么过激的表现,便又重新凑过去,涎着脸说道:“不是,我没卖乖啊,您想想看,如果我去当刺使了,就没有时间孝敬您老了是不是。”
“孝敬?你?”李渊上上下下看了李慕云一会儿:“一年你在山上能待几天?还孝敬,如果老子等你孝敬估计太阳得从西边升起来。”
“我不是这段时间比较忙么,您放心,只要这次您帮了我的忙,以后我一定天天随侍您左右,绝无二话!”
为了能让老李渊帮忙,李慕云赌咒发誓,把能用的办法都用了,然后最后换来的依旧是小老头儿的一声冷哼:“少来这套,你小子发誓比喝水都容易,老子不信。”
“别啊,亲爹,您就信我一回,我是真的不想当这那个什么刺使,那就不是人干的活儿。”李慕云愁眉苦脸的说着,就差没给老李渊跪下了。
李渊皱了皱眉头:“我说你小子到底怎么回事儿?不就是一个刺使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当不好你还当不坏么?滚一边儿去,没出息!”
“我……”李慕云还想再说什么,结果老李渊却不再理他,背着手便向天台的出口方向走去,远远的传来他的声音:“老二让你当刺使你就当,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子相信你。”
这老头儿真能装!估计是没这个能力让李世民收回命令吧,否则怎么可能不答应!
李慕云无言的看着李渊离开,长长出了一口气,为小老头儿不肯帮忙找了一个借口。
……
事实证明,王唯一的消息并没有错,仅仅三天之后,朝庭的天使便到了,呼啦啦一大群人跑到寨子里,先是不知所云的一顿唠叨,然后李慕云在听到一句‘钦此’之后,便成了朔州刺使。
不过与想像中略有不同的是,这一次朔州的地盘似乎有些大,竟然把云州和析州的一部分包含了进来,另外还包括了草原上那个还没有开始投入建设的新城。
李慕云几乎都懵了,搞不清楚皇宫里那位到底在想些什么,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自己一个有着黑历史的土鳖怎么可能是当刺使的料子!倒是于志宁那老头儿显得很满意,一个劲儿在那里捻须微笑,就好像这一切都是出自他的手笔一样。
当然,兴高的人并不止于志宁一人,还有纨绔四人组也挺高兴的,苏烈更是没得说,准妹夫官儿当的越大他越高兴,再有就是王杰等人,这帮从开始的时候就跟着李慕云的家伙全都抱着一人得道,鸡狗升天的心思,准备跟着某些人借点光。
所有人都没有考虑过李慕云这个当事人的感受,拉着前来传旨的太监大摆宴席,硬生生将其用‘闷倒驴’灌的烂醉。
导致三天之后,这太监因为怕被喝死,逃命般的离开了山寨。
……
山阴县城,也就是朔州府府衙的所在地,李慕云臊眉耷眼的走马上任与即将离开的王唯一交接。
在施工了一半的工地上,王唯一将那些前来迎接李慕云的下层官员全都打发了出去,然后才用关键的语气问道:“慕云啊,这里眼下没有外人,老夫有一个很私人的问题想要问你,你能不能给老夫一个准确的答复?”
“有什么话您老就说吧!”李慕云见得有人都走了,一屁股坐到堆在一起的木料上面,无精打采的说道。
“为什么你会如此排斥刺使这个职务?”
李慕云抬头看了一眼王唯一:“您就当我有些怪癖好了,这种事情我也说不明白。”
王唯一见李慕云不说,只能遗憾的叹了品气:“好吧,既然你不想说,那老夫也不问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当官的理由,也有自己不想当官的理由,只是李慕云的理由虽然足够强大,但却没有办法说出口。
在他看来这个刺使对他来说就是个坑,大坑。
试想他现在还接受了李世民在草原上建造一座城池的命令,如果是以前他一介布衣,那就是该多少钱是多钱,可是现在成了刺使,这个帐怎么算?
还有就是那个钢铁厂,以前那个钢铁厂是挂在他名下的,现在他当了刺使,那钢铁厂算谁的?朔州府的?
哦对了,还有那个石炭矿,以前那矿也是李慕云自己的,现在似乎也成了朔州府的了。
仅仅当了一个刺使,立刻就把手头上的产业缩水了百分之百,这特么不是扯蛋么!
当然,李慕云也可以不将这些产业都划归到朔州府,但如果那样的话他必须把这些产业全都分出去,分到其他人的名下。
至于为什么,其实很简单,大唐与后世在官员的管理上其实差不多,‘领导干部’是不能经商的。
所以李慕云如果当官,那就必须把产业分了,如果不把产业分了,那就只能上交国家,总就是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就好像左右两个鼻孔不可能同时一个进气一个出气一样。
可是这话他不能对别人说,而且说了也白说,手底下就特么是一群官迷脑袋,一个两个都想着借机会混个一官半职的根本就没有心思再干其他事情。
这就造成了一个很尴尬的局面,如果李慕云满足这些人的要求,让他们都当官,那自己的产业就没有人管理了,而如果不让他们当官,这些人同样没有心思管理那些产业。
在这个时候,终于体现出那些世家与豪门的优势了。
因为他们人多,可以找一些人来专门负责家族生意,而李慕云则不行,他手下根本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