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云一拍脑袋,恍然道:“对了,你不说我还把正事儿忘了,快点,把你那马车借我使使,等我到家了就还你。v菠〝萝〝小v说”
李承乾随口问道:“马车?跟我借什以马车,你的呢?”
李慕云郁闷道:“我的当然在家里,老龙那个混蛋把我接来就不管了,我当然得找车回去。”
“呵呵……”李承乾的笑声里颇有落井下石的味道,不过总算这小子还算厚道,笑过之后命人去安排车子,然后才对李慕云问道:“你刚刚说的一体纳粮不会是真的吧?我跟你说,我可当真了,你千万别让我失望。”
李慕云翻了个白眼道:“应该是你别让我失望在对,你家老头子把我派去镇压僚人,十天之后就走,等我回来指不定什么时候呢,希望到时候你大功告成,别浪费了我的点子。”
“什么?你要上战场?”李承乾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李慕云,那样子似乎比听到一体纳粮建议时还要惊讶。
李慕云叹了口气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适合这个差事?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天知道你家老头子是怎么想的,硬是把命令下压来,想不去都不行。”
这一次李承乾倒是没说啥,只是感同身受般看了李慕云一眼,显然经历过很多类似的事。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又扯了一会儿犊子,外面有人来报说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就在东宫外面,李慕云这才告辞出来,爬上马车一路回家。
但李承乾没有想到的是,马车借出去了,回来的却只有哭丧着脸的车夫,那马和车子全都没了,一问才知道,敢情李慕云给他来个刘备借荆州,连车带马全都扣下了,并且明确告诉车夫,先记帐,以后会还个‘尸首’。
李承乾作为太子倒不怎么在乎一辆马车,可某些人的行为实在太气人了,你说你把车留下也就留下了,为毛还要说风凉话呢。
而李慕云这个时候则正在炫耀自己的马车,按唐律,太子坐车分三种,第一种不用说,自然是仪仗用车,拉车的是四匹紫色高头大马,车厢雕龙画凤,刷着金粉看着实着威风。
可那种车就连李承乾都不怎么常用,平日就在库房里面放着,没有类似祭天之类的庆典根本用不上,这种车就算是借给李慕云,除非他真的有心造反,否则是绝对不敢用的。
而第二种车则是太子常用车,车上挂着几个金铃铛,还有一些其它的零碎,拉车的是一匹马,不过这马是宫里的,自然与普通马不一样,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跑的快,没办法,出了事儿毕竟要先保证太子的安全,所以马跑的快是必须的。
而李慕云借来的也正是这第二种马车,虽然这马车看上去并没有他自己的马车大,可你要知道,传说中的东风铁甲也就是猛士越野车同样没有解放车大,但性能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李慕云的破马车那是用松木板子钉出来的,走在路上不用挂铃铛,两里外都能听到那种‘嘎吱嘎吱’的声音。
而李承乾的马车却是用紫檀木做的,抛开材质不说,那工艺就算是那马惊了,车子也只有轱辘转动的声音,两相比较又何止是东风铁甲与大解放的区别。
所以从打李慕云坐上这辆马车开始,他就没打算再把这车还回去,到家之后便把车上挂的那些零碎全都摘下来用包袱包了塞给车夫,直接打发他走人。
而那马车在没有了零碎之后,便没有了太子座驾的气派,坐一坐倒也不显得怎么扎眼。
裴行俭、庞文龙等人看的眼热,跟在李慕云屁股后面围着马车转了几圈,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式,估计等‘班主任’一离开,便有上车一试的打算。
李慕云围着车子转了几圈,牛、、逼吹够了,转身在裴行俭和庞文龙的屁股上各踹了一脚,瞪起眼睛道:“你们都没事儿干了是吧?跟着老子干舍,都给老子干活去!”
两人被踹之后嘿嘿直笑,裴行俭无所谓的揉揉屁股,讨好似的问道:“先生,您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儿了?怎么这么高兴?”
说到好事,李慕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又一人踹了好几脚才:“好事个屁,老子接了个要命的差事!你们这些家伙今天晚上回家都各自跟家里商量一下,同意你们上战场的,明天收拾东西,老子带你们见识大场面去。”
“要打仗了?”庞文龙原来就不是个安生的主儿,听到战场,两眼放光。
李慕云瞪了他一眼道:“去西南,镇压僚人部落,大仗没有,但如果你们敢掉以轻心,估计十有**得埋在那边。”
庞文龙这个时候哪里还管去什么地方,只觉得太阳穴里的大血管‘哐哐’一跳,揉了把脸道:“管它什么地方呢,我是一定要去的,先生您放心,只要您答应带我去,我就是您手下一头驴,您指东我绝不往西,您让我踢狗绝不撵鸡。”
看着庞文龙兴奋的样子,李慕云真的能担心这家伙会不会血管爆裂,于是抽冷子在他头上拍了一下:“滚犊子,等会儿把这件事情通知给你们同窗,想去的晚上跟家里人好好商量,家里人同意的,明天带个家长签字的条子过来,否则全都给老子留下看家。”
做完最后的交待,李慕云转身就走,末了似乎又想到什么,转头瞪着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喝道:“不准造假,明白没有?!若是被老子发现,别怪老子赶你们出府!”
“哦,知,知道了!”正打着坏主意的两人顿时垂头丧气,蔫蔫的答应。
李慕云的这一批学生可以说是最幸运的一批学生,虽然被太学那边放弃,但是却被自己的先生给接手了,春闱不用参加不说,甚至最差的也都混了个从九品的王府录事参军。
当初那些一直在嘲笑他们的学子如今一个个全都傻了眼,那些以前在他们看来前途尽失的家伙们如今来了个咸鱼翻身,班长田雨禾甚至弄了个从五品的咨议参军,庞文龙那个混蛋也弄了个正六品上的王府属官。
要知道他们这些人虽然有机会参加春闱,可是每年的春闱最多也就是三十来人能够出头,全国那么多考生,这三十来人花落谁家还不一定,太学里面能占到的名额最多不超过十个。
也就是说别看他们平时得得瑟瑟,但实际上也就是有机会去碰碰运气,与李慕云带的那个班相比,最后所有人的结果其实都差不多。
但就算这样的机会,以前在他们看来李慕云带的那个班也是没有的,因为他们已经被太学放弃了,所有授课先生都是太学里最差的。正因为这样,他们才会嘲笑田雨禾、庞文龙等人,典型的五十步笑百步。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听说田雨禾等人同时被李慕云接收,成了王府官之后,这些人全都傻了,甚至可以说后悔的恨不能狠狠给自己几个嘴巴。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李慕云已经是郡王,而郡王也是王,是王就有属官,虽然说王府官上不了大台面,如果转出来的话需要降职使用,可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有了官身不是,就算是将来转出来,降了职,那也是官,总比他们这些文不成武不就的家伙要好上百倍。
在此之前刻意用隐晦之言在那些学子面前嘲讽过丁班学生的先生们这个时候也闭嘴了,读书读傻了的他们同样没想到李慕云会有这么一个后手。
当然,因为李慕云带的那个丁班还没有毕业,也就是没有参加今年的春闱,所以以前那个狗憎人厌的丁班成了所有人眼中的香饽饽,无数人挖空心思的想要进去,可奈何李慕云本人不点头,他们就算混进去了也没有用,最后这事只能不了了之,留给众人无限惆怅。
逍遥王要带兵出征的事情很快传的尽人皆知,一直在忙着训练手下的苏婉晴同样得到了消息,得知这一消息的苏丫头放下手头的一切,风风火火的闯到了李慕云在城外的庄园,站在伏案疾书的李慕云面前,恼恨的说道:“李慕云,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李慕云错愕的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未婚妻。
苏婉晴向前一步,俏脸几乎与李慕云的脸贴在一起,杏目中满是怒意:“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去打仗!”
“我这不是没来得及么,你看看,这才刚回来,就得制定装备表,看看要带上什么装备,还有……”
不等李慕云说完,苏婉晴已经打他道:“别说那些没用的,就连你的那些学生都知道了消息,都有资格去,为什么你不带上我。”
李慕云舔舔嘴唇,将手里的笔放下,起身绕过桌子来到苏婉晴的面前,正色说道:“婉晴,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安全,可是你要知道,我们这次要去的是僚人的地盘,和一般的地方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要去打仗。”苏婉晴接口道。
在苏婉晴看来,李慕云不具备任何军事素养,去僚地之后很可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下场,另外还有一点就是,这家伙竟然一直瞒着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也不吱一声,这显然就是不重视自己,没把自己当成一回事儿。
而李慕云则是有他的打算,见夫婚妻恼恨的样子,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道:“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言罢,将白天发生在李二书房里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着重强调了自己这次是非去不可,同时也说了僚地的危险。
待到说完了白天的事情,李慕云不等苏婉晴说什么,又继续说道:“婉晴,我知道论打仗我比不上你,可若是论起野外生存,毫不夸张的说,在大唐绝对不会有人比我强。”
“僚地那边虽然我没有去过,但我很清楚那里是什么样子,到了那边最大的敌人其实并不是僚人,而是茫茫的原始森林,那里面大部分地方都是人迹罕至,气候闷热潮湿,就算是男人到了那边也得掉几层皮,你一个女孩子,我是真不想让你去受这份苦。”
苏婉晴直直盯着李慕云的眼睛,等他说完立刻道:“我不管,总之你到哪我到哪,你能吃的苦我也能吃,如果你不同意让我去,我就亲自去找陛下说。”
李慕云断然说道:“不行,这次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去,我要去的地方连我自己都没有把握能不能活着回来,你跟着去我没办法保证你的安全。”
苏婉晴针锋相对道:“我不用你保证我的安全,自从当上这个将军,我就没把这条命放在心上。”
“你……”李慕云被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叉着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他是真的不想让苏婉晴跟他一起去遭罪,还没有开发出来的西南原始森林绝对不是人待的地方,那里有热带雨林的闷热潮湿,也有山地从林的高大树木。
更可怕的是在大唐的医疗条件对于原始森林来说,有与没有几乎一个样,在那个疟疾、瘟疫横行的地方,进去了很容易水土不服,染上病几乎就等于去了半条命。
就像李慕云自己说的,进入那里他自己都没有把握一定能够活着出来,更不要说带着苏婉晴这个未婚妻,毕竟他也不想把自己‘全家’都给搭进去。
可是李慕云也知道自己劝不住苏婉晴,接触了这么长时间,他很清楚这丫头认死理儿的脾气,只要她认准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去做。
思前想后,李慕云无可奈何站到苏婉晴的面前,郑重说道:“行,既然你要去,那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苏婉晴眼前一亮。
“我会向陛下建议带着你的队伍进入僚地,但是如果陛下不同意你去,你就老老实实在长安待着,如果你同意,我就去向陛下请示,如果你不同意,我宁可抗旨不尊,也绝不带你入僚地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