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上差,正所谓不知者不怪,即便是在京城之中发生平民百姓冲撞上差的情况,只要不是上差亮了身份朝廷也不会怪罪,两位来自京城应该比卑职懂得这里面的规矩,若是这高士五没有其他罪责还请两位上差高抬贵手,毕竟额尔山大人等着率领手下迎接新任两江总督大人上任,若是耽搁了时辰可不好了!”/p
“冲撞这件事虽大,但是大不过失礼,若是因为失礼造成朝廷上怪罪下来卑职可是担待不起,两位上差认为呢?”/p
“你……”/p
郭权海不愧是两江总督的师爷,几句话将沙元说的一句话没有,沙元想要继续说话吉胜拉了一下对方接着摇摇头,沙元这才十分不甘心将高士五松开,高士五赶忙跟着郭权海往回跑,但是路线并不是迎接队伍。/p
“我说你刚才拦着我做什么,按照老子的个性一刀劈了这个阴阳怪气的家伙,穷酸臭拽!”/p
十分气愤的望了一眼吉胜沙元十分的不满,吉胜单手在张俊宝的耳朵跟前点了一下,张俊宝登时什么都听不见了,吉胜这才和沙元走到一边。/p
“老沙,特殊时期咱们头有交代,不要惹事,上头现在正是头疼的时候,若是真的出了事情谁都保不住我们!”/p
吉胜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沙元微微一愣,印象中自己的头是天不怕地不怕,这天下只有皇上一个人能够管得着。/p
即便是封疆大吏见到了自己的头都要毕恭毕敬,比之当年明朝的锦衣卫有过之而无不及。/p
再说吉胜家里三代功臣更是天不怕地不怕,想到这里左右看了一眼。/p
“老吉,咱俩一起合作这么多年了,你跟我交个底,到底咋回事,我脑袋不好使,你不跟我说明白了万一我犯浑,那啥我欠你的钱还没还呢!”/p
想到上面的事情沙元就头疼,吉胜左右沉吟一下。/p
“我跟你说你千万别和别人说哈,额尔山是八皇子的人,八皇子是皇上最年轻的贝勒,你见过这么年轻的贝勒?所以将来这天下怎么样还不一定,你我要把眼睛放亮一点,做我们这行的人若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将来下场会比谁都难看,你懂得……”/p
吉胜对着沙元漏出神秘的笑容,沙元这才明白怎么回事,后背上冷汗连连,心道自己差点惹了大货,对着吉胜拱拱手静静的等待于成龙到来。/p
粘杆处的任务就是负责让于成龙平稳就职,保护于成龙三个月没有事情沙元和吉胜就可以撤了。/p
距离这里还有五里地,一座不大的小轿里面,白发苍苍的于成龙坐在轿子中间,伴着娇子的颠簸,于成龙目光微沉脑海里全都是皇帝召见的内容。/p
“西北军费捉襟见肘,今年四口通商的关税比去年还少,一定要查明原因,到底是怎么回事?”/p
“黑龙江一战损失了大笔的金钱,西北的军费更加紧张,西北是国家的大计,这一任你一定要将钱粮凑足了!”/p
于成龙不止一次见过康熙,每一次就职之前于成龙都会得到康熙特殊召见,可是这次于成龙能够明显感觉得出康熙的不一样,貌似对方特别的着急。/p
于成龙侧面了解了一下,国库此时的存银才只有七百万两,雍王爷为了给朝廷筹集军费已经拿着这些钱出去做生意了,可是与西北的军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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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仍旧杯水车薪。/p
“这一任我一定要将这广州彻查明白,不辜负皇帝的厚爱!”/p
对着空气于成龙沉声说道,目光里面都是坚定。/p
“这于大人好大的架子,让咱们在这大太阳下面等了一个时辰了都,太不把人当回事了!”/p
“就是,一个汉人这么嚣张,真不知道谁给他惯着的臭脾气!”/p
“当年在我的账下效力的时候被我骂的跟狗一样,现在摆起谱来了,什么东西!”/p
“哼,若不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老子早就一刀下去咔嚓了孙子,哼!”/p
“什么东西,这两江可不是别的地方,在这里我们说了算,哼!”/p
一帮满汉权贵扇着扇子脸上满是不满,终于半个时辰后于成龙的轿子出现在虎口驿站。/p
“于大人,你可来了,再不来我们这帮人可都糊了!”/p
“见过于大人……”/p
额尔山为首的大批人马迎上去,于成龙颤巍巍走出轿子,满面堆笑。/p
“于成龙何德何能让各位在这里久等,对不住……”/p
“大人,冤枉……”/p
于成龙正在与这帮人寒暄,一个脆生生的动静从外面传来,额尔山眉头皱了起来,很多官员脑袋轰响。/p
经济繁华下面覆盖着多少丑恶这帮人比谁都清楚,尤其四口通商里面首屈一指的广州,几乎每一个官员屁股下面都不干净,谁都不知道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人是状告谁的。/p
于是乎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很多人都看着额尔山和于成龙。/p
“哪里来的刁民,给我带走……”/p
“且慢额尔山大人,按照我大清的律法,官员绝对不可以看着状纸不接,若是今天这件事传到京城里面我们在场大家同罪,官降一级,我想大家都不想吧,不如让他说说看是不是真的有事?各位意下如何?”/p
在地方上做了三十年官员,于成龙对于烂熟于心,一番话说完很多官员都把目光转向额尔山,因为无论前面的小男孩状告谁额尔山都有追查不利的罪责。/p
“都看着我干什么?于大人说的是按照来,那咱们就按照办事,下面那个娃娃你是在州县呼告无门还是直接越级上诉到于大人这里来的?”/p
眼珠转了一下额尔山打起了官腔,朱潇贺抿了抿嘴,最终抬起头。/p
“小人是直接越级上诉,但是小人有苦衷……”/p
“从州县到两江总督差着六级,现在咱们于大人是一品大员,按照你越几级就要跪几块顶板,咱们于大人方可接你的状纸!”/p
“来人,抬钉板!”/p
“有!”/p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额尔山早就备着这玩意,按照以往寻常百姓真的见到这玩意立马撤诉。/p
一块半米见方的钉板上面钉子尖朝上横纵三十根钉子,六块钉板三米长,任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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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那钻心的疼痛。/p
“小娃娃,在没有交接印信之前我额尔山还是这两江总督,想要我两江总督看到你的冤屈有多大,那你就从这上面跪着过来,若是你认为自己冤屈没那么大就转身离开找你们州府的长官解决,若然不行再逐级上告,到时候于大人也不会难为你!”/p
“莫说我额尔山不讲人情,若是你现在离去我不会追究你的冲撞上官之责,若是你依旧固执己见,那你能不能离开还是两说!”/p
说着额尔山左右看了看,手下的手已经按在腰刀上面,朱潇贺手举着状纸冷冷的望着额尔山。/p
回到家里弄不好自己会死到半路上,若是通过这里或许还有机会,朱潇贺想到这里将状纸叼在嘴里也不言语径直走向钉板。/p
“额尔山大人……”/p
“于大人稍安勿躁,这是本官在任期间处理的最后一个案子,明日你才是两江总督,请不要妨碍本官办案,况且本官也如同于大人讲的那样是按照朝廷的律法办案,于大人说呢?”/p
这个时候额尔山绝对不会放手,此时朱潇贺已经跪了下去,钻心的疼痛传进脑海,朱潇贺嘴里厚重的状纸都快咬碎了。/p
“我的妈呀,这孩子怎么真跪呀?”/p
“冤孽啊,谁的事啊,这孩子……”/p
朱潇贺闷哼一声一只膝盖慢慢抬起朝着前面挪动一下,身子往前挪蹭,渐渐的疼痛让朱潇贺意识开始模糊,可是忽的目光中又出现爷爷奶奶惨死的情况,朱潇贺甩甩头。/p
“我要让她们血债血偿,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p
嘴里不断默念,朱潇贺慢慢往前蹭,只是第三块钉板的时候膝盖就已经流血如注。/p
“额尔山,难道你真的想让这个孩子血流干了才忍心么?今天这么多人,这件事传到皇上耳朵了大家谁都过不去!”/p
望着朱潇贺这个时候还坚持往前爬于成龙知道这个孩子肯定有大的冤屈,再这样下去疼也能够把人疼死,赶忙阻止。/p
“额尔山大人,这个孩子是高士五县里的,大不了发回重审,没有多大的事,何必呢?咱们大家都在这里看着不落忍啊!”/p
“就是,一个小小的破县城能够有多大的事,知府吧里哈负责督审就解决了,可别传到皇上耳朵里面去啊!”/p
能够在广州为官的人都是家里手眼通天的人,几乎每个人都得到京城最近有变的消息,能不惹事就不要惹事,万一上面那位真的就拿这件事做文章将自己这帮人顺便拿下多冤枉?/p
自己犯了事是自己的责任,被捎带脚谁都不干。/p
“来人,带着这个孩子下去治疗伤口……”/p
“大人,我的状纸!”/p
“呈上来!”/p
额尔山也没想到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竟然敢于滚钉板,而且能坚持这么长时间,纵使家里是武将出身额尔山心里也十分的佩服,手下送上状纸。/p
上面两排深深地牙印,状纸已经被咬穿了,再加上朱潇贺的口水,几个字看不清,但是内容额尔山却看到很明白,脑子轰的一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