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西苑的孙毅不知道,就在不远处的陆炳府上,一道道的命令已经传达到了全大明上上下下所有的锦衣卫机构那里。
其实这大明所有的富商压根就没有干净的,能够富可敌国的商人,随便查一下就能抓出一大堆违法乱纪的“罪证”来,其实不是他们有罪,而是体制有错。
荣昌膨胀的速度确实是有些惊人了,短短几年时间,就有了如此的规模,而一直帮着孙毅起家的李狗剩,已经成了富甲一方的大盐商,仅仅凭着名下盐商的生意,李狗剩就在淮南站住了脚,此时的李狗剩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倒插门的小女婿了,李狗剩已经在淮南置办下了偌大的宅子,而李狗剩的儿子也已经改回了姓赵。
如同其他的富商一样,李狗剩也将期望寄托在了自己的几个儿子身上,希望自己的这个儿子能够争气,虽然李狗剩的儿子开蒙比较晚,但是本身资质不错,加上又有名师教导,李狗剩的儿子现在也算得上是学业有成了。
就在一切朝着正轨发展的时候,一件小事打破了平静。
原本是前一阵招进来的仆人听说是手脚不干净,原本李狗剩打算教训一顿之后直接赶出去就算了,没成想这就在下人教训这人的时候,出了事情。
李狗剩匆匆赶来的时候,那人已经躺在了地上,一块牌子摆在旁边几个下人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说不出话来。
李狗剩过去捡起了牌子,上面赫然写着“锦衣卫”三个大字,李狗剩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也能受到这样的待遇。
李狗剩皱着眉头看了看这几个下人之后,对他们说道:“你们几个去关上门。”
李狗剩缓缓的来到了那人面前,看着那人问道:“我问你一遍,你们锦衣卫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在我家?说出来,我放了你。”
那人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原本以为亮明了身份之后,就能保住命,没成想碰上了个不要命的,压根就不怕这人这一套,就这么逼问着这个锦衣卫。
“没没了。”那人结结巴巴的说道。
李狗剩对周围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说道:“继续打!”
那几个人互相看了看之后,却没有人敢动手。
“怕什么!刚才都打了,现在在打有什么区别!”李狗剩大喝一声那几个人赶紧跟着动手,那锦衣卫却坚持说道:“真真的没有了。”
直到最后咽气的时候,也没说出其他的人名来,李狗剩松了口气,当天夜里,这几个人就派出了城,将这具尸体埋在了山里,还起了坟堆,草草的安葬了。
此时秦占山正在南下的路上,李狗剩赶紧派人去接秦占山,除此之外,还将知道这件事的五个人集中了起来,派到了山里的水泥厂去当监工了。
刚巧秦占山此时距离淮南不过三十里,一站就要进淮南了,当天夜里就收到了李狗剩的消息,秦占山也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第二天一大早,秦占山就直接进了城,来到了李狗剩家。
李狗剩这一晚上都没睡好觉,顶着两个黑眼圈,看着秦占山。
“人呢?”
李狗剩都身边的几个丫鬟退了出去。
李狗剩压着嗓子对秦占山说道:“人已经死了,但是知道消息的人还活着。”
秦占山皱了皱眉头,对李狗剩说道:“对了,孙毅那小子想要建个船厂,要不你带这几个人去趟海上,直接给。”
秦占山对李狗剩使了个颜色,李狗剩会意的看着秦占山,李狗剩已经发信调了十几个信得过的老伙计过来了,不过杀人这种事却是第一次干。
关键是这李狗剩已经不放心了,有一个锦衣卫之后,以后必然会有第二个锦衣卫渗透进来。
李狗剩惊慌的看着秦占山说道:“关键是我怕朝廷已经盯上我了,一旦出了事,恐怕会殃及家人啊。”李狗剩惊慌的看着秦占山说道。
秦占山皱着眉头说道:“你要不就把家人送到东瀛去吧。”
李狗剩皱着眉头看着秦占山问道:“东瀛?”
秦占山点了点头,说道:“你留在大明,一旦出了事你走不了的话,家里能在东瀛留一支香火,虽说东瀛苦了点。”
这几年李狗剩又生了两个儿子,不过东瀛也并不是蛮荒未开,在东瀛做个岛主也胜过丢了命要强。
李狗剩这一出事,秦占山也陆续开始在家里彻查起了家里的下人,尤其是新进来的下人,这些人确实是很难说没问题。
整个荣昌上上下下人心惶惶,锦衣卫的事情确实是把这些世代经商的人吓到了,家里有官的还好些,尤其是李狗剩这样纯做生意的人,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了,甚至李狗剩已经开始联系王直打算把两个小儿子送到东瀛去了。
不仅如此,李狗剩也开始陆续的将一些晚进门的下人打发回家了。
孙毅不知道的是,连他都已经被人盯上了,不过孙毅在锦衣卫里面尚且认识两个人,孙毅倒是处变不惊。
当天夜里李货就带着他的那个弟弟进城了。
“大人啊,您看看我这弟弟咋办啊。”李货愁眉不展的看着孙毅,李货的这个弟弟没事就在这里喝酒,整日醉醺醺的。
孙毅看着李货问道:“你把他弄到我这里来我也没办法啊,这他究竟是为什么不想参加殿试啊。”按理说这李货的弟弟已经是举人了,短短不至于此,甚至是已经可以去县里外放一个教喻了。
李货皱着眉头说道:“大人您有所不知,我这个弟弟,确实是跟别人不一样,看完了孔圣人之后,总是在说这孔圣人的坏话,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啊。”
孙毅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在大明,这样的异端才是真正的人才,有能力开天辟地的人才。
“这倒是有趣,你问问他想不想做生意呢?”孙毅这话一出,李货心里却有些不乐意了,毕竟家里废了这么大的力气,都考到举人了,再去做生意,岂不是几十年心血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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