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徐白你个混蛋!”
被徐白拒绝,直到徐白打车离开后,候倾颜才从呆滞中反应过来,咬牙切齿的大骂。
看不顺眼!
这四个字原本是徐白来侯家时,候倾颜对徐白说的话。
没想到现在,却被徐白给还了回来。
其实那时候候倾颜并不是对徐白有意见,而是单纯的不喜欢爷爷给她安排保镖。
被杀手劫持,她在黑暗中品位孤独与恐惧,徐白如一道希望的光,出现在她眼前,并击杀杀手,将她救出时起,候倾颜就知道,自己心里已经有了徐白的影子。
这或许不是喜欢,更谈不上爱,但候倾颜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控制不住的,对徐白产生了一种依赖感。
或者说,是安全感。
可是,徐白拒绝了。
“徐白!你这个小肚鸡肠的混蛋!以后你就算求着给本小姐当保镖,本小姐也不会答应你的!”
徐白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要到中午十二点。
将近三十个小时,经历了许多事情,跟杀手斗智斗勇,一晚上看似闭目却没有休息,又被关了半天,徐白的精神感觉到一丝疲倦。
但徐白站在家门前的时候,表现出的,依旧是神采奕奕。
身为龙魂,什么艰苦环境与身体极限没有被考验过?
昨晚经历的,只是小意思。
等徐白推开门的那一瞬,他看到的是两张面无表情的脸。
朱秀云与徐元国都沉默的坐在沙发上,桌子上的饭菜冒着热气,被罩子盖着。
“爸、妈……”
徐白悻悻开口,有些心虚。
在这个世界上,即便是雷厉都不能让徐白害怕,但这两位,徐白惹不起。
“刚从警局回来?”徐元国还没开口,朱秀云便沉着一张脸开口问道。
“嗯。”
徐白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是警局局长邓伟来给老爸老妈打过电话,哪里还敢撒谎?
“说是你消灭了一个罪犯,保护了两个人质。”朱秀云又道。
“嗯。”
徐白低着头,一副小孩子做错事,乖乖挨训的样子。
“昨晚没回来就是因为这事?”朱秀云再问。
“嗯。”
徐白点了点头。
“你要让我急死?”朱秀云瞪眼。
“嗯。”
徐白下意识嗯了一声,当即觉得不对劲,冷汗都冒了出来,连忙双手捏着耳朵:“老妈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朱秀云脸皮抽了抽,差点没绷住。
“咳。”
徐元国咳嗽了一声,冷声道:“徐白,你应该知道我跟你妈有多担心你吧?回来这么些天,你就没怎么安生过,到处折腾!”
“爸,我真错了!”
“知道错了明天就去交警大队报到吧。”徐元国冷不丁的道。
“啊?”
徐白这次可没迷糊,抬起头来,张大嘴巴看着徐元国,有些不敢置信。
“怎么?不听话?”朱秀云又瞪眼睛,一只手放在茶几上,手边就是一瓶治疗心肌梗塞的药。
徐白背上冒出虚汗。
爸妈身体都很健朗,根本就没啥毛病,心肌梗塞这种病更不会有。
朱秀云这姿态,就是摆明了告诉徐白,再不让她省心,迟早会犯病,干脆早点买点药备着。
这是老妈的惯用伎俩,但是对徐白很管用。
这一次老爸跟老妈是站在同一阵营,徐白只是略微思索了拒绝的下场,就知道他的胜率不足百分之一。
“行,我退伍材料搞定后就转业交警部门去。”徐白无奈点头。
“所有资料我都帮你办好了,所以你明天只要拿着材料去交警大队报到就行。”徐元国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然后道:“去洗手,准备开饭。”
徐白乖乖起身去洗漱台洗手洗脸,从镜子里,看到客厅里的爸妈露出窃喜的模样,正在彼此对眼神。
“这叫什么事?”
徐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苦笑了一声,不过很快,他心里便涌出对父母满满的歉意。
当兵这些年,徐白连跟家里打电话的机会都很少。
风里来雨里去,枪林弹雨,火炮轰鸣,尸山血海的走过来,多少次险死还生,背上与胸口,到处都是伤疤。
这些是徐白的勋章,但若是让父母知道,那会多心疼?
最苦的是老妈。
丈夫是警察,儿子是军人,一大一小都不让她省心,天天提心吊胆,看到电视上抢险救灾,看到有刑事案件,她就心跳加速。
若是那天徐元国没有回来,她便整夜睡不着觉。
可即便是如此,老妈这辈子也没有抱怨过一句。
她觉得很光荣。
丈夫将时间都献给了人民,儿子则献给了国家,家里的两个男人,都让她骄傲。
可她不说,不等于徐白不知道。
老爸因为腿伤退休了,老妈松了口气。
儿子传出退伍的消息,老妈欣喜不已。
可是自己回来这些天,早出晚归,甚至整宿不回,更是让老两口知道他在外与歹徒生死搏斗,救下两个人质。
一想到昨夜老爸老妈肯定没睡好觉,再看看他们已经泛白的鬓角,徐白心里很酸。
但是……
徐白是军人!
他有自己该做的事情,沉重,艰巨,而光荣!
军人面临的主要难题之一:忠孝不能两全。
午饭之后,徐白接到了孟浪的电话,询问徐白为什么没有去公司找他。
徐白看看客厅里看电视的爸妈,只能苦笑着告诉孟浪他要当交警的事情。
第二天大早,在朱秀云的安排下,徐白穿得整整齐齐,拿着转业材料,来了市局交警大队。
站在门口,徐白有些抓头。
陈暮雪那女人是交警队长,也就意味着以后是他的顶头上司,但两人的关系不好,以后肯定免不了折腾。
“哟呵,这不是咱们英勇有为的徐先生吗?你大清早站在这干什么?想参观一番?”
徐白身后传来戏谑的声音,这声音清冷里带着一种彪悍气息,正是陈暮雪。
“这女人应该是姓曹吧?说来就来!”
徐白心里嘟囔,转身的时候,一脸严肃,双腿绷直,对陈暮雪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陈队,我是来报到的,这是我的材料。”
“报到?”
陈暮雪正在咀嚼包子,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大,看起来有些动人。
她一伸手就夺过徐白手里的材料,看了之后,先是一愣,然后便露出一言难尽的笑容来。
吞下嘴里的早餐,陈暮雪凑近徐白,近到能看到徐白脸上的粗大毛孔。
她笑得更加开心,带着一股包子味:“徐白,老娘早就想收拾你了,居然还送上门来!你经得住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