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济来到长安后,见了郭汜,虽然话锋委婉,但言辞之间,还是表达了不满的情绪,樊稠死了,李傕死了,对三驾马车的内斗,张济大为失望,郭汜刚当了大司马,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冷不丁被张济兜头泼了一盆冷水,郭汜非常恼怒,听说贾诩求见,郭汜忙亲自迎出了府门,他能有今天,全靠贾诩从中出谋划策。
一见面,郭汜便满脸堆笑“先生,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事情和你商议。”
“将军,贾诩此番前来,也是无时不登门。”
“是吗?请先生府中细谈。”郭汜忙把贾诩迎到会客厅,分宾主落座后,郭汜一摆手,吩咐道“给先生上茶。”
时间不长,侍女飘身而来,带来一股香风,贾诩不动声色,看也不看一眼,自从击杀了李傕后,郭汜春风得意,行径也日益张狂,府中的婢女,几乎全都换了一个遍,若不是忌惮家中的悍妇,只怕郭汜早就收了几房美妾,尽享左拥右抱的齐人之福了。
“先生刚才所说,无时不登门,但不知,所谓何事?”
贾诩端起茶杯,神色淡然的呷了一口,并不急于回答郭汜的问题,郭汜眼巴巴的望着他,纵然心中急切,也只得耐心等耐。
过了一会,贾诩突然问道“将军,依你之见,张济此人如何?”
郭汜一愣,略加沉吟,回答道“郭汜性情敦厚,与人无争,乃是我至交好友,怎么?”
贾诩轻叹了一声“将军,之前你和李傕激战不休,将军几番派人送信给张济,张济将军可有什么表示?”
郭汜摇了摇头,提起这件事,他就来气,若非贾诩鼎力相助,只怕自己未必能活到现在,当时的形势,李傕的兵马,远比郭汜要多的多,郭汜多次敦促张济发兵,张济始终无动于衷。
见郭汜一言不发,脸色变的沉了下来,贾诩提醒道“现在李傕死了,樊稠也早就不在了,眼看大势已定,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张济却来了,而且,还带了不少兵马,将军,不觉得可疑吗?”
“你是说?”郭汜心头猛然一惊,额头上陡然间冒出了冷汗。
“将军,司隶校尉赵云,一心忠于汉室,此人之前假意跟将军联手,可结果呢,虎狼之心,昭然若揭。”..
郭汜越听越糊涂“先生,赵云远在洛阳,难不成,他敢带兵来犯长安吗?”
贾诩抬头看了郭汜一眼,冷冷的笑了“将军,若是之前,他不敢来,也不敢轻举妄动,但是现在吗,就不好说了。”
樊稠死的时候,赵云没有任何的举动,李傕死的时候,赵云也按兵不动,郭汜本以为天子在自己手中,赵云绝不会公然出兵,可听贾诩的口气,似乎赵云和张济之间,倒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似的。
“先生,还望明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贾诩往四周看了一眼,一脸的警觉,郭汜意识到话题的严重性,忙快步走到门外,将人全部支开,这才放心的走了回来。
“将军,明人不说暗话,将军眼下的心腹之患,非是旁人,正是常山赵云,张济焉能不知,朝局动荡,李傕樊稠死后,赵云随时有可能出兵来犯,这一点,张济不可能不知道,他本应该坐镇弘农,钳制赵云,可是他,只留了张绣守在潼关,却将大半的兵力都带到了长安,长安何患之有?张济显然另有所图。”
说到这里,贾诩眯起眼睛,不住的摇头叹息。
“你是说,张济和赵云,已经背后勾结在一起?”郭汜素无主见,被贾诩这番话,给吓的浑身直冒冷汗,越想越害怕,而且,越想他越觉得贾诩分析的非常透彻。
郭汜心想“是啊,我和李傕打的那么凶,也不见张济有什么举动,可是现在,我刚把李傕杀死,大司马的宝座屁股还没坐热呢,他就带兵来了,一见面,还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对我说教,他张济,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对老子指手画脚,看来,他必然有所依仗。”
一想到这,郭汜心里更加发慌,张济背后的依仗,难道真的是赵云?若果真如此,后果不堪设想。
过了一会,贾诩又添了一把火“将军,有件事你或许还不知道。”
“何事?”
“张济的侄子张绣跟常山赵子龙,师出同门,听说都是蓬莱枪神童渊的徒弟。”
“嘶?”听着这里,郭汜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说,张济果然跟赵云暗中联手了?”
贾诩点了点头“显然是这样的,眼下张绣镇守潼关,将军试想,倘若张绣把潼关偷偷打开,如此一来,赵云的大军便会长驱直入,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杀到长安,再加上张济里应外合,将军必有性命之忧。”
郭汜身子一晃,噗通一声,当即跌坐在了地上,身上的衣服几乎都被冷汗给湿透了。
贾诩条分缕析,一针见血,由不得郭汜不害怕,如果真要这样的话,郭汜必死无葬身之地。
“先生,先生,依你之见,我当如何,还望先生教我。”
郭汜急的都快哭了。
贾诩微然一笑,不紧不慢的捋了捋灰白的胡须,沉吟了一会,郭汜躬着身子,弯着腰,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扰了贾诩的思绪。
过了一会,贾诩猛然睁大了眼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将军当速速派人将张绣调入长安,潼关不容有失,必须更换为将军自己的心腹兵将。”
“先生言之有理,我马上照办。”
形势紧迫,一想到自己危在旦夕,郭汜赶忙下令,一边征调张绣来长安,一边派大将高硕顶替张绣镇守潼关。
安排完这些,郭汜再次向贾诩请教“先生,但不知,如何处置张济叔侄?”
贾诩笑了笑“他二人手握兵权,将军绝不可轻举妄动,先稳住他们,只要潼关在将军手中,谅他们也不敢妄动。”
过了一会,有人来报“启禀将军,韩遂起兵来犯,眼下距离长安,已不足百里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