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操最孤立的时候,张邈伸出了援助之手;在曹操最困难的时候,又是张邈提供了帮助;当曹操南征北战的时候,张邈是他最可靠的后盾,两人亲密的几乎是刎颈之交,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背叛自己。
不管他之前跟曹操多么要好,就凭这一点,曹操绝不会原谅他,既然敢背叛,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何况,陈留是兖州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兖州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如果曹操不对张邈下手,岂不等于承认让他‘独立’了出去吗?
兖州,只能有一个声音,同样的,也只能有一个主人。
就在曹操大军开动的同时,张邈并没有待在陈留,而是待在了距离陈留三十里的雍丘城。
今日的结局,也是张邈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当初那么好的形势,几乎一鼓作气就要把兖州彻底拿下,曹操的地盘只剩下了风雨飘摇的三座城池,可就是在这样一个所有人都认为无力扭转的局面下,曹操不仅咬牙挺了过来,反而赶跑了吕布,重新变成了兖州的主人。
吕布抱头鼠窜,逃离兖州,把张邈给撇在了兖州,张邈追悔莫及,遗憾不已,然而,这一切,都无济于事,就算他去向曹操磕头认罪,凭他对曹操的了解,曹操也不会放过他。
张邈一筹莫展,要破解曹操的大军围攻,难比登天,仅凭区区一座陈留,无疑于飞蛾扑火。
张邈想到了向其他诸侯求援,他想到了袁术,不管袁术混的怎么样,至少袁术跟曹操有仇,之前曾爆发过冲突,当初赵云打败了袁术,袁术想去抢占曹操的兖州,结果被灰溜溜的打跑了,这笔账,张邈相信袁术一定不会忘记。
然而,想求袁术帮忙,张邈知道,毕竟自己亲自前往寿春,卑辞厚礼的相求,否则袁术绝不会帮他。
张邈亲自去了寿春,曹操带兵围住了雍丘,日夜不停的猛攻,张邈在雍丘屯扎了不少精兵猛将,城中还有足够多的粮草,所以曹操的攻势尽管无比的猛烈,却迟迟无法攻破雍丘。
双方陷入了僵局。
当赵云从洛阳返回后,这场激战已经持续了两个月,曹操心急如焚,没想到一座小小的雍丘,竟然猛攻了两月都不能攻占,眼看有些泄气,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来报“张邈被杀,死在了去往寿春的路上!”
张邈的死因,跟牛辅一样,都是被部下所害,死的稀里糊涂,一点都不壮烈。
张邈的横死,让其弟张超几乎要崩溃掉,他不仅失去了最敬重的兄长,也宣告了袁术援兵的断绝。
袁术根本指望不上了,而且城中的士气必然越发低落,张超想到了臧洪。
虽然臧洪被袁绍派来帮着曹操打败了吕布,但臧洪是天下公认的名士大儒,又是曹操的朋友,张超相信他一定能够在曹操面前替自己求情,好让曹操放他们一条生路。
一想到臧洪,张超就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心中一下子又燃起了希望。
他兴奋的告诉部将“今日之事,唯有臧洪能够解救!”
有人反驳,说臧洪毕竟是袁绍的人,他跟曹操是站在一起的,帮谁也不可能帮张超。
张超却坚持己见,固执的认为臧洪不会见死不救。
张超的事情,臧洪的确非常同情,也想帮他,可袁绍去不同意,曹操也不想饶过张超,就算臧洪心情再悲痛,也无济于事。
得不到援兵解救,张超终于支撑不住了,城池攻陷,曹兵洪水怒涛一般涌进雍丘城,见大势已去,张超无奈拔剑自刎。
即便这样,曹操也没有打算放过他和张邈的家人。
曹操下令,诛灭张氏三族,满门老小,一个不留!
战后,登上雍丘城墙,曹操感慨万分,他仰天发出一声长叹“从今天起,这世上再无我曹孟德的朋友!”
这辈子,曹操只有两个好朋友,一个是鲍信,一个是张邈。
一个朋友为他献出了生命,而另外一个朋友,却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命。
世事之玄妙,当真是匪夷所思。
按说拿下了陈留,整个兖州都落到了曹操的手中,可是却不尽然,当初奉命来帮助曹操的臧洪,一直驻扎在东郡,仗打完了,按说本该回去,可臧洪却因为张邈满门被杀这件事,对袁绍生出了极大的不满,下定决心跟袁绍决裂。
曹操直皱眉头,把郭嘉招到身边“奉孝,你说,这臧子源可真会找地方,哪里呆着不好,偏偏赖在东郡不走了。”本该兖州一统,这下倒好,按下葫芦浮起瓢,曹操直摇头,他的表情非常为难。
郭嘉却满不在乎的笑了“主公,你何必为此担忧,这件事,不仅我们不能插手,而且,也会有人替我们解决臧洪。”
首先臧洪来兖州,是来帮忙的,而且臧洪海内驰名,声望很高,曹操对付臧洪,名不正,言不顺,会非常被动。
臧洪是袁绍派来的,如今臧洪宣布跟袁绍决裂,一向爱慕虚名的袁绍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臧洪的事,可把袁绍气的不轻,本来是一番好意,让臧洪去帮曹操对付吕布,这下倒好,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袁绍勃然大怒,就算别人在袁绍身上割上一刀,袁绍也不会如此动怒,性命事小,面子事大。
臧洪公然背叛,不停他的号令,这是袁绍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
田丰沮授,再三苦劝,不能兴兵讨伐臧洪,应该养精蓄锐,积攒实力对付公孙瓒。
可袁绍什么话现在也听不进去,臧洪不给他面子,袁绍咽不下这口气,说什么也要教训臧洪一下。
袁绍派兵进入兖州,曹操乐的作壁上观,自然不会阻止。
自己的事情还没搞定,现在上赶着帮着曹操去‘维和’,袁绍明显是下力不讨好,就算把臧洪打败了,受益的也是曹操。
何况,袁绍师出无名,臧洪这边军民齐心,袁绍做梦也没想到,臧洪居然成了一块难啃的硬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