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帅皱眉思绪,出声低沉,几名亲卫当领命出去,不多时,帐外传来凄惨的叫声,如此杂音听在帐内众人耳里,实在让人胆颤,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帐帘被执戟郎掀开,他一身黑甲此时暗红满满。
执戟郎收戈挺身,沉声:“秦帅,已经处置干净,为防万一,以派出千户军赶往飞骑营帐列属地!”
秦帅闻言,没有任何应语,似乎一切都是那么坦然自行,让后秦帅转而看向徐宁、彭基二将,稍以思索,秦帅冷声:“你二人恕下无方,且北蛮南下,行战不利,皆撤将守军而待,若有它事,斩立决!”闻此,徐宁、彭基二人当即叩拜谢罪!
处理了重甲、飞骑、强弩三营暗中混杂军外政系的事后,秦帅再度冷声:“尔等听着,老夫沙场一生,忠君,忠国,忠旗,尔等若不报效皇恩,休怪老夫刀狠,此三人勾结外贵,实为踏墓,尔等以儆效尤,若让老夫再嗅到一丝,老夫定斩不饶,现在,尔等回营,集结军列,辽源,西进出战!”
“末将遵命!”
众将齐声,旋即快速奔回各自军列营属,同样的,中军大帐的杀意四泄,已经让这些将领心燥难耐,毕竟秦懿威名依旧,他们根本不敢在这只老虎面前耍弄一丝一毫,否则雷河、于成、马万三人就是榜样。
待辽源军上空响起浑厚的号角时,中军帐内,袁少峰与高崇涣相视一眼,来至秦帅身前,袁少峰摇晃着手里的羊皮纸卷,低声道:“秦帅,怎么仅仅处置了雷河、于成、马万三人?这上面最重要的那个混账还没有…”
不待袁少峰说完,高崇涣试了个眼神,袁少峰瞬息明白,即刻住嘴,高崇涣缓了缓心思,才诺诺的开口:“秦帅,如此境况,我们此时全军出击,是非明智,万一发生动乱,后果难以控制!”
秦帅转身,他沉声回语:“方才亲卫来报,鹰字营全军出动,就在源镇西林,看来有些人还是小心谨慎的很!”说到这,秦帅心怒压抑:“这些畜生,老夫养育他们几十年,到头来竟然是一群畜生羔子…只是蛮军在北地肆虐越发阴狠,那些无辜南逃的百姓让老夫心魂难安,如此,必须出军了…”
“秦帅,您一句话,末将这就带着麾下冲杀过去,将那群吃里扒外的杂碎给您绑来!决不让那群混账影响大军北进!”袁少峰当即请命。
“不可,万万不可!”
高崇涣急言阻止:“秦帅,既然他们已经意识到您的谋划,必然会有准备,鹰字营驻守西林就是隐晦的迹象,眼下北地境况已经难以控制,不知您注意到没?方才于成、马万二人口言殿下二字时,众将中不少人神思晃动,末将估量,这些家伙怕是多多少少都有些牵连!再者,蛮兵在我境内肆意掠夺,此番境况已经让陛下恼怒,我等要确实要尽快出击,只要有功在手,就不怕那些宵小翻浪。”
“话不能这么说,鹰字营那混账已经不是宵小二字可以囊括的!”袁少峰插言,让后道:“秦帅,为了大军着想,此番出击,不如让狼字营与鹰字营一同行动,我已经盯他很久了,若是战场上那些混账敢漏出一丝马脚,末将定然连他们一道冲杀掉!”
“秦帅,少峰说到有一定道理,眼下外敌当前,那些打算自谋生路的家伙还不至于不开眼的与外族勾结,至少在大义前不敢逾越,且狼子营战力不比鹰字营差,有它掣肘,于大军会好很多,在者,秦帅也已让李谬的铁骑营暗中协助…”
听着二人的话,秦帅陷入沉思,旋即他昂首阔背,沉声一语:“只要老夫在,辽源的旗帜还容不得猴子来搅扰!”此话刚落,一亲卫匆匆进入帐内。
“禀告秦帅,东州征役,骁武皇二军已随齐王殿下来至源镇东境,现驻扎在十里坡!”
“齐王?这位殿下来的可真是时候!”秦帅微微一愣,旋即眉目黯然下来,只有那一抹不为人知的精光转瞬即逝,犹如黑夜中的毒蝎,让人心魄微寒!
小砀山,北山斜坡林谷口。
‘呜呜…呜呜…呜…’
当晨曦的光刚刚划破黑夜,照射在北地之上,曦月部的营地前已经响起沉闷却急促不堪的号角声,不过半刻功夫,寂静的大营前便喧嚣起来,听着蛮子的鞭笞、叫骂,斜坡林前的高坡上,林秀正靠在一块凸出地面的青石上远眺谷口,在他脚边,银白散发寒光的横刀就那么斜插入地,似乎它的存在就是为了斩杀谷口的喧嚣躁乱。
“阿秀,弟兄们已经准备好了!”
身后,赵源一身黑色铜眀甲,让他看起来冷峻不已,且自林秀升至都伯,赵源已经位居五校副手,不过二人都知道,此时的一切都是虚幻,只有顶住谷口的蛮子,守住身后的骧旗,活下去,他们才能够真正立足骁武皇,立足于沙场!
“火油,弩车,陷坑都检查过了?”
林秀回问,赵源点头,让后挥手招过李虎、黄齐二人:“阿秀,昨夜我摸到谷口看了看,想要进山,总共有两条路,一条就是我们这里的斜坡林,较为明显,一处就是据此三里之外的断水涧,哪里有一条兽道,可供一人通行,为了以防万一,我觉得是否让李虎、黄齐各带一队人,赶往那里,免得蛮子从哪上来,抄了我们的后路。”
听到这,林秀皱眉稍加思索,当即起身:“你在这盯着蛮子的动向,我去见校尉!”
奔至丘林,乌正刚刚将众营列分散派往斜坡林东、西等位置的薄弱地点,此番他要以拼死的态势将蛮子扼杀在高坡之前。
“乌校尉!”林秀来到近前,道:“有个意外情况!”
乌正眉头一挑:“何事?”
“高坡东侧三里外的断水涧处,有条兽道,直通丘林后,我已派了两队人去守哪里,如此高坡北处的兵力就薄弱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