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一听,赵源困顿不解,但是稍一思索之后就明白这个蛮人说的是大夏陛下的众位皇子,借着传言中的皇子夺位,世子风流,赵源心底对林秀等弟兄的命运生出浓浓的忧虑,骁武皇,陛下亲军,这看似功名军途大道暗流涌动中悄然变化了…
一刻之后,赵源率部回来,林秀问道:“情况如何?”
“蛮子之间似乎内讧了!”
“噢?”林秀疑声:“内讧?难不成蛮子抡刀相互搏杀?”
“没错!”赵源将战马缰绳递给亲兵,自己来的林秀近前接过水袋灌了一口,继续说:“现在已近寒冬,大雪说不定哪天就会降下,一些部族掠夺不少,想要撤回草原,可是青狼、野狐不知为何还想继续攻打临城,方才林怀平麾下斥候发现的溃败蛮兵就是内讧中败落部族的残余!”
“有意思!”林秀低笑一声,暗中思量估计当下的临城情况,便起身:“边***令,集结弟兄!”
“是,都尉!”边洪领命离开。
临城。
“郡守大人,蛮子已经退往临东三十里外,且三日来都没有围攻的迹象,是不是这些家伙要撤退了!”府丞于海龙疑声,旁边侧位处,蒋赣摇头忧虑:“恐怕没有这好事!众位想想,蛮子为何要攻城?”
“自然是为了城中府库里的粮食器物!”马钟接话,他转身冲姚启圣抱拳:“大人,接连守城战让临城兵马急剧减少,眼下咱们可战之兵不过四千,若是蛮子再攻城,防守情况势必艰难!”
姚启圣眉头紧锁,长叹一声:“先前不是征召百姓青壮、官绅大户家丁奴仆协助守城,那些人在干什么?”
说到那些协同守城的征召队伍,蒋赣便焦躁起来:“大人有所不知,此事说来实在可气,大敌当前,那些官绅大户简直…简直…简直…”
一连三个简直都没让蒋赣直言,姚启圣瞬息知道生出来其它事,他面色阴沉:“发生何事?说!”
“大人,当时征召那些青壮协同守城时,官绅大户的家奴府丁占了五成有三,且东城门战况危机,这些人冲杀拼命,以人命战术挡下了蛮子的进攻,伤亡不少,为了不寒征召队的心,我与府丞商议,给予每名参与征召协助守城的青壮发予三两银钱,算是补偿,让后免其民家五年课税制,结果那些官绅大户知道后,竟然联名抗议,说他们也出人了,可是补偿却对他们不公…”
“放肆!”不待蒋赣说完,姚启圣怒声拍桌,‘砰’的一声,虅桌上的茶盏被震的三颤,险些掉落。
“大人,指挥使大人说的不错!”于海龙起身拱手抱拳:“大人,青壮、府丁、家奴战死,临城郡守给予补偿是为了接下来的守城,大体方向我们没有错,可是有一点我们忽略了,那就是府丁、家奴这些人不同于青壮百姓,他们都是官绅大户的奴才,有的终生是府内下人,这些人没有产业田地,自然不用交课税制,所以咱们的补偿方法让他们的主人利益受到损失。”
“这群混账!”姚启圣气的面色铁青,浑身颤抖,跟着他一声怒火彪出:“马钟!”
“末将在!”
“大敌当前,这些混账家伙只顾一己私利,却不知大义公理,你立刻待上巡查卫,将抗议的乱民给我抓来,本郡守知道,他的眼里是不是除了利益就再无其它!”
“末将领命!”马钟得令转身去调遣人马,结果蒋赣、于海龙同时急声请命:“大人,万万不可!”
“怎么,难不成你二人也和那些官绅大户一样,要向本郡守讨要守城补偿!”
“末将不敢!”蒋赣面枯如树皮,心难焦急:“末将乃临城兵马指挥使,纵然战死而无憾,末将也知道那些官绅大户行为刁蛮,不识大势,实属混账刁民,可眼下境况不同,大人这么做只会激起他们的反抗,若是发生冲突,蛮子又来攻城,后果如何大人可想过?征召队里,三成以上的青丁都是他们的人,请大人为了临城这十几万百姓,忍下这口气,切不可现在治这些人的罪!”
“是啊,大人,我与蒋指挥也是担忧这一点,否则我二人早就带兵将那些混账们抓起来押入牢中了!”
在于海龙、蒋赣的阻拦下,姚启圣勉强压下心头的火气,结果屁股还没挨着凳子,一名郡兵匆匆冲进来,他急声道:“大人,不好了,城北商栅栏发生冲突,现在已经有百十人在械斗了,几十人受伤!”
城北。
此时商栅栏与官绅区的街面上混乱一片,骂声,吼声就像浪潮一样接连起伏,在商栅栏一角,林懋面色苍白,慌乱不已,似乎不相信眼前的境况。
半刻之前,一批府库的司吏来到街前,司吏高声言说,给那些参与守城的青壮百姓发放银钱做为补偿,结果一群家丁府奴模样的人当即就吵起来了,扬言要郡守给个说法,他们没有田地产业,课税制的好处捞不到,卖命之后仅仅换来三两银子,根本不行。
可是青壮百姓没有异议,三两银子,待蛮子退去,回到家里料理田产,免除五年课税,已经很好了,于是两相冲突下,一方叫骂,一方想领赏钱,推搡中,双方呛起火,且这些人在临城已经煎熬躲了月余还多,那火气一旦爆发,指不定多厉害呢。
府库的司吏眼瞧制止不下,想要逃走,却被官绅大户的家丁抓住,一顿暴打,躺在血泊里,让后家丁府奴们再度把苗头对准那些寄留在城里的乡镇百姓,也就眨眼功夫,不大的街面上已经密密麻麻躺满了人。
由于官绅与百姓的矛盾在此刻无限扩大,从开始的几十人相搏到最后的两个阶层相斗,让在此寄居的林懋等人也倒了霉,混乱中,自家婆娘和老四家的寡母娃儿也被人流冲散,不见踪影,这让林懋哭嚎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