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骁武皇军大体败退,但也有草中花现般的请功书!”
黄安闻之面漏喜色,将这额外的奏折奉上前。
夏安帝翻看唯一的请功折子,面漏喜色:“这耿廖不愧是朕看中的人,在其它两军因军系相斥覆灭时,他还能且战且退,即便撤退临襄重整军备之机,还不忘战退数万蛮兵,如此也堪之精锐,宽慰朕心,传人拟旨,耿廖赐忠武将军,其余将校连升两级,余下兵丁赏银百两,其家中有田者,免其课税!”
“是,老奴这就让中书阁拟旨下令!”
兴许是躺的久了,夏安帝身子骨僵的难受,便在黄安搀扶下来的殿外,望着白茫茫的大雪,夏安帝心思涌动,在当下的境地中,他无法想象待明年到来时,大夏将会是何番模样?
“陛下,老奴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望着夏安帝瞩目远眺的模样,黄安踌躇再三,说出这么一句,夏安帝神色稍变三分,应语:“说吧!”
“陛下,先帝在世时,您就为先帝东奔西战,操劳天下,现在,您又为大夏的未来、为诸位殿下们操劳,老奴实在心疼,常言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的路,应该由他们自己走,您真的该歇歇,享几天清福了!”
“唉…朕何曾不想啊…”
夏安帝叹息:“朕这几个儿子,实在让朕放心不下…俞天,我教导他几十年,文才功治足矣,可他的心胸始终无法打开,这对于为君者是大忌。禹寅,他与朕年轻时颇像,勇武豪气,可这仅仅限如开国扩土,而非治国之姿,且他心不在大统之位,而禹恪…”说到燕王,夏安帝面色很难看:“黄安,你说朕是不是很失败?”
“陛下何出此言,这…这是谁说的…老奴立刻着经察司彻查此事,定要把多嘴之人给抓进大牢!”
“你个老奴才,这话是朕自己说的,难不成你要把朕抓起来?”
夏安帝在这一刻倒有了几分愉色,饶是黄安吓的当即跪下,却被夏安帝拉住:“朕只是觉得,这么多年来,朕都没有看透禹恪的心思,他看似逍遥,却非化外闲散的人,他到底目指何方?朕真的拿捏不住…”
辽源军中军大营。
“老帅,御卫营、强弩营、重甲营同时遭到蛮骑突袭,现境况不明!”
旗令兵将急报告知秦懿,可秦懿却没什么反应,他仍旧盯着伏案上的地域图,高崇涣斥退旗令兵,上前道:“老帅,战况有变化?”
“崇涣,你来看!”秦懿出声,高崇涣赶紧看向秦懿手指位置,那是鬼嚎坡西、北两侧,辽源军的麾下军力已经呈半月形将鬼嚎坡给围起来了,只是整个东向至辽丘地界却如门庭大开,无一兵一卒。
“秦帅,您老早就知道蛮骑会从东向河谷道突袭?”
“非也!”
秦懿起身,他招手示意,亲卫将甲胄披风哪来为其穿上:“走吧,现在才要开战!”
鬼嚎坡北向。
“将军,历甫那混蛋驻兵不进!咱们用不用再催促?”
狼字营归德中郎将袁少峰听到这消息,气的一脚将面前的矮桌踹飞:“历甫这混账,到底在搞什么?”
“将军,日前我部斥候发现,狼字营的兵力数目好像不对?”副将安达疑声:“他鹰字营总共八千多人,可是眼下好像不足五千,若真是这样,那其麾下少的那校人马去哪了?”
“看来这个家伙忍耐不住了,之前老帅处置军中宵小,由于他有所准备,且证据不足,老帅才没有惩治于他,现在,他怕是想借着与蛮兵对战,从中下手…”
袁少峰思量片,冲安达道:“我带轻骑脱营,暗中监视历甫的动向,顺便找找他消失的一校将士,你带领狼字营稳扎稳打,在我回来前,只能步步逼迫蛮子,决不能接战!”
决定后,袁少峰带着狼字营的一校轻骑离营而去。
只是袁少峰不知,在他离营那一刻起,一骑离开狼字营营盘,半个时辰后,主儿乞奴下的耶罗坨部兰马扎德埃斤已经得到消息,旋即他派遣部族三千勇骑向狼字营发起进攻。
远处的北雪林间,狼字营的营盘呈双向驻扎,便于防备敌袭,忽然林间传来‘呜呜’的牛角声,正在巡营的安达顿时一惊,即刻奔向营门方向,远处的林间高坡上,黑压压的蛮骑已经出现。
“敌袭…御敌…”
安达高呼,旗令兵吹角示警,狼字营的将士纷纷奔向东营门,同时另有数校将士在各自的校尉带领下由西营门出,准备来个反冲杀。
“稳住,稳住!”
安达手持长枪挺立在营门前,视野中,数千蛮骑就似一堵随时压倒的石墙,让他心里压抑,不过他自信狼字营将士能够坚守住,毕竟蛮骑适合平原冲杀,眼下他们双向营盘更是坚守的上略。
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随着蛮骑号角急促传来,安达看到那些蛮骑分散开,让后几颗巨大的火笼飞速滚来,这让安达大惊。
须臾间,几颗巨大的火笼已经冲进营门,将营门前的鹿角给撞得四散崩裂,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当安达叱令几个步队小校带兵堵上缺口时,‘唰唰唰’的几道粗音从雪林中传来。
安达瞳孔紧锁,让后就看着十几根巨弩从雪坡上射下,直接将堵补缺口的步卒队射散,此刻,安达心惊胆颤,若说火笼是蛮子突然想到的攻营计策,那这巨弩就绝对是夏人的床弩利器,可是蛮子怎么会有夏人的利器?
但是蛮子的攻杀已经不会给安达思考的功夫,当数番巨弩辅之沾了火油的羽箭抛射来后,蛮骑分列,自上而下发起了冲锋,眨眼之后,狼字营大火四起…
在狼字营南向十里的鹰字营。
历甫正在筹划接下来的进攻方略,结果旗令兵匆匆闯进来:“将军,不好了,数千蛮骑出现在鬼嚎坡的北雪坡上,现攻向狼字营,似有溃散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