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列前端,望着奔来的耶罗坨蛮兵,位居前位的袁少峰挺刀转向,千余长枪兵一分为二,副将安达带一部转向左,袁少峰带一部转向右,形成弓弧列,以麻袋开口之势等候蛮兵进入。
在弓弧的中位,辛訾收拢兵力,与徐宁的重甲兵合一半月,固守弧口,即便他们已经疲惫不堪,但帅令不撤,为了辽源军,他们只能继续奋战。
在盾阵后,数道枪盾刺如磐石般稳扎在原地,当耶罗坨蛮兵奔至五十步内时,袁少峰、辛訾、徐宁三人突然撤阵,将弓弧位大开,旋即彭基喝令弓弩手平射向前,一时间弩矢飞溅,但耶罗坨部作为主儿乞的奴部,其麾下的耶罗坨蛮兵全都以双层皮甲和蒙皮藤条骨盾为防御,在某种程度上,这些蛮子的防御力几乎比的上重甲兵的重冥铠。
当弩矢撞在耶罗坨蛮兵的藤条骨盾上后,力道强劲的勉强穿透丝毫,力道稍弱的便掉落于地,完全没有压制下耶罗坨的冲击力,彭基看到这般境况,面色煞白:“该死的蛮子…竟然如此坚硬…”
也就咒骂的瞬间,耶罗坨蛮兵阵列中传出急声嚎叫,跟着‘嗖嗖’急音袭来,袁少峰见了,怒啸后撤,御卫、重甲两部迅速横列过来,以盾抵挡,但仍旧慢了一步,那威力十足的飞石瞬间伤了不少先锋将士。
“耶罗坨的勇士,握紧你们的战斧,挥动你们的弯刀,让这些夏人骨头看看,什么才是勇士之魂!”
在耶罗坨千户首领的咆哮中,三千耶罗坨蛮兵化作一股洪流冲撞上来。
‘砰’的一瞬间沉闷,御卫、重甲将士凝结成的弓弧阵被耶罗坨洪流压得后撤十几步。
“顶住!都给老子顶住!”
盾列之后,袁少峰咆哮,望着近在咫尺的蛮子,这个狼一般的将领挥枪突身,越过盾阵,将枪锋捅进那些丑陋的身躯里,但先锋列的将士已经奋战近两个时辰,即便气势威杀之力强于蛮兵,可体力和战力上已经不撑,僵持不过片刻,耶罗坨蛮兵再度压上了数分,进而使得战争天平毫无置疑的转向草原人。
“老帅,先锋列危机,一旦被破,我军右翼就完全暴露在蛮兵之下,若是蛮骑掠阵袭扰,此战危已!”
夫如贞急言,结果秦懿并没有太大触动,反倒是冲中军营鼓手喝令:“擂鼓,助威!”
当‘咚咚’的鼓鸣声冲到战场上时,原本弱势的先锋列竟然再度出现反杀迹象,几乎崩裂的弓弧阵硬是在御卫、重甲两营的支撑下平复,且浑身是血的袁少峰在鼓声中嘶嚎如疯子,强行统率千余长枪兵化作一杆利刃,硬生插入耶罗坨蛮兵的千户首领位列。
看到这里,秦懿目转左翼,秦宇至已经统率飞骑到达战场中央,他们先是将溃逃的主儿克、主儿多蛮兵冲散,给来援的蛮兵一个心理冲击。
百十步外,亚里木焰部的勇骑原以为能够救下这些草原的兄弟,不成想辽源飞骑马力卓著,竟然比他们先一步冲位,在此之下,亚里木焰千户首领呼喝一声,数千轻骑当即分为千骑队列,四散奔进,两支千人队脱战飞骑,直奔先锋列的侧翼,企图支援耶罗坨蛮兵攻陷辽源的右翼阵列,同时诱引飞骑分兵截杀,另有三支千人队分向西北南,围杀飞骑营。
扫眼蛮兵阵列方位,秦宇至一马当先,待飞骑列冲奔至八十步位,当即前后分割,前列扩散平推,以一字长蛇阵这种易受攻击的阵列朝亚里木焰千户首领骑队杀去,那千户首领见状,快速急思,想要一口吞下飞骑,便汇集刚刚分散的蛮骑列,以弓骑抛射,压制秦宇至的冲阵速度,让后数千随队的马奴掠阵外侧,以飞石冲击。
一时间,飞骑营的边缘骑列遭受羽箭、飞石袭扰,落马将士数以百计,但是秦宇至依旧硬头直冲,这般境况让立窝木克汗放声大笑:“愚蠢的夏人…”
跟着,主儿乞的蛮部本阵纷纷响起戏虐的嘲弄,可是主儿多部的纳牙波澜达埃斤却不这认为,随着战事愈发胶着,他越发现辽源军的勇悍,一支刻意残兵半数、威名大夏、震慑草原的铁军怎么可能是愚蠢的?
果不其然,瞬息之后,秦宇至已经率前列飞骑冲到亚里木焰勇骑的骑队中,一时间,双方拼杀,刀砍剑刺,枪捅锤砸,马鸣声、惨叫声混杂成死亡的乐调让人发狂。
亚里木焰千户首领正面迎上秦宇至,但见秦宇至生的面白皮净,千户首领心生蔑视,待坐骑狂奔交错那一刻,秦宇至槊锋袭来,一记斜入式,一展回身挑,千户首领的长斧已经飞上天际。
“畜生混战,去死…”
秦宇至冷声喝出,槊锋携力压下,只可惜亚里木焰千户首领也有几分本事,在长斧脱手的瞬间,他已经躬身后仰,脚绊缰绳,斜挂马身,如此一来,秦宇至的槊锋只能扫了空。
即便未能击杀这千户首领,对于亚里木焰勇骑而言,面前的薄弱夏骑竟然一字平铺冲杀越阵,早已让他们心底一惊,紧跟着,飞骑后列骑队结阵半月,化作洪水波涛,与亚里木焰部的三支千骑队冲杀在一起…
兰河谷东向河谷,主儿乞的立窝木克汗的长子阿里斯统率三千曳落河勇骑伫立于此,曳落河作为主儿乞的发源地,那是一片荒芜寒冷之地,能够在那种地方存活直到成年的主儿乞族人,都是千里挑一的勇悍之人,他们可徒手杀狼,恶斗雪山豹,放在寻常草原勇士眼中,他们就是苏门达圣的门前侍卫,强大不可侵犯。
“部护大人,您怎么了?”
曳落河千户乌恩其低问阿里斯,扫眼看去,这阿里斯决然是纯正的黄金家族嫡长系后代,可是他身上却并没有草原人那般勇悍狂野的特征,除了褐色的皮肤之外,眨眼一看就像夏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