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岁爷,前面有人拦路!”
兴愉中,猛然得喽啰回报有人拦路,太岁爷一瞪眼,一挺身,一唾口:“他娘的…县差官家老子都不放到眼里,何人敢拦老子的路!”
“爷,是一蒙面独骑,他身手着实厉害,二当家带着十多个人上前,已经被那人挑杀于马下!”
“格老子的混账,敢杀爷的人!”
太岁爷怒火飙升,抄起长柄刀跃马冲去,一众喽啰呼喝簇拥,声势浩大,如鸡鸭轰禽圈。
林道中间,一骑人横枪立马,身前马下数具尸首早已没了生息,另有几个断臂的贼人哀嚎不断,可是骑人全然不见,他全身蒙着灰色的粗麻服,唯有一双眼睛裸露在外,但若仔细看去,会发现这骑人微微隆起的麻布衣下还穿着铠甲。
“是哪个不长眼的杂碎拦老子的路?”、
叫嚣中,太岁爷拨马冲出,身后百十个喽啰虎威作祟,可是骑人根本无动,他目盯太岁爷,臂膀稍一发力,钩银枪锋绷劲一颤,血迹即刻溅开,让后枪锋平指太岁爷,其傲然姿态让这个贼汉子怒到心炸。
“不知死活的畜生…”太岁爷怒骂拍马,抄刀杀来,身后喽啰一众跟随。
瞧着奔来的贼人,骑人眉目微皱,双腿猛夹马腹,黑尾驹嘶鸣发力,疾驰冲上,也就一个错身的功夫,太岁爷刀锋落半,那骑人的枪锋已经携着寒光化作银蛇探洞,从刀下穿过,让后狠狠捅进自己的胸腹。
一瞬间的袭杀让太岁爷喷血飞起离马,那骑人怒然发劲,枪杆挑甩,太岁爷的身子好似破布般飞出,让后砸到马后跟来的喽啰。
‘轰’的尸首落地,荡起浓浓的烟尘,那些喽啰见此,顿时惊然失色,不待他们转身脱逃,骑人枪锋斜指众贼,一个下落令行,无数弩矢从四周袭来。
瞬间,这些喽啰被射成了马蜂窝,至于那些押车的喽啰,还没有反应过来,数百灰布骑人从林间奔杀而来,半刻后,太岁爷这数百喽啰全都亡命。
在灰布骑众清理所得时,先前独骑枪挑太岁爷的骑人来到不远处的树下歇息,他取下面罩,细眼一看,竟然是林胜。
看着远处堆成小山的尸首,林胜淡然无变,其深邃的牟子更是彰显几分老练毒辣,从临城开始,他以搏杀各地贼人匪盗以作练兵,不过月余,整个黎城以北的地界几乎无贼寨可破,故而林胜率领麾下奔到东州地界,除了截杀练兵,林胜还以掠夺所得,分发奖赏,其豪放行径使得一些江湖勇悍加入,也就数月功夫,原先出发二百余骑已经扩充到现在的一千一百余骑,虽然后来者大多出身叛逃兵士、游侠、贼人甚至是亡命江湖刀客,但在杀贼功寨练兵中,这些骄狂的汉子都被林胜表现出来的狠辣勇悍所征服,在林胜的血性感染下,这些汉子重拾义理道途,在血锋中把自己融进义鳞骑的旗帜下。
半刻功夫,麾下将士已经把贼人尸首处理干净,随着大火燃起灼烧尽一切痕迹,林胜上马欲走,结果全崇来报。
“胜哥,方才传来消息,东州兵驻扎南安郡,与临东地界相地邻!”
“这关我们何事?”林胜不以为意,可全崇接下来的话让林胜安稳不住。
“林将军派赵源率兵一校驻扎南安县,与东州兵同为呼应,可是数日前东州兵以军马盗窃为由,进入南安县搜查…”
“这些混账!”林胜当即咒骂:“这些东州崽子,难不成想借着河西战火,驻兵迫江淮的机会上,插手临北之地?”
“不好说,要么我快马奔回临水,请命将军?”全崇急问,可林胜快速急思,当即反驳:“此距临水二百里,等你回来,什么都晚了!既然东州崽子心怀不轨,我们北地爷们也要给他们回礼!”话落,林胜拉下面罩,待马鞭麾下,马鸣厮叫,一众骑人便消失在林野中。
南安县,赵源立在县城墙头,看着十几里外的南安郡城,心下不安。
“校尉,弟兄被打伤十几个,现已送到医官!”毛云禀告,闻此,赵源鼻翼微动,质问:“找到东州军丢失的军马没有?”
“没有!”毛云有些气不过:“校尉,这摆明就是找茬,什么军马丢了,全都无稽之谈,咱们北安军良马数千,怎能去偷他们的?要属下说,这口咱们不能咽下去,今夜,属下带几个弟兄,往他们后军营饮水的井里下些玩意儿…”
“不可!”赵源断然阻止:“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北疆还算安稳,切莫生事,否则阿秀就没必要派我来此!”
“可是…”
“没有可是!”赵源叱声:“自此刻起,加强夜巡,一刻一队改为两队,我不允许发生任何乱子!”
“属下遵命!”毛云带着愤懑离开,末了赵源才转身下了城楼,来的县中街道上,除了他本部先锋校的巡逻弟兄,就是县里的衙差捕快,至于百姓行人,寥寥无几。
进到街边酒肆坐下,小二赶紧上来一盘卤肉,一壶清酒,赵源甩下几个大子,结果店掌柜出来急声:“官爷使不得!”
“店家,某乃北安军,非强人兵士!”
“官爷,北安军的名声俺们早就听过了,仁义啊,现在河西战乱,东州兵又突然驻扎南安郡,这让俺们老百姓心中不安,亏的有你们在,不然俺们都不敢开门做生意了!所以您这酒钱,俺们实在不愿收!”
掌柜的一番心言说的赵源心里发热,也正是此刻,他才意识到林秀坚持的根子究竟意味着什么。只是天变在即,赵源一盘卤肉未吃几口,毛云急急奔来:“校尉,出…出事了…”
“何事慌张?”
“该死的东州兵又来了,一都队的弟兄在县东巡查时,与他们撞上,发生口角,现对峙中,您…您赶紧去看看吧!”
闻此,赵源怒目嗔裂:“东州种,这是没完没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