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血染全身似妖鬼的黄齐,迎面突上的东州兵心胆泄力,完全抵挡不下,在其侧翼外,东州骑因朴靳亡命无人统率,被北安骑围杀的回撤乱冲,两相混乱,立刻在这百步空隙间距内相撞,不少东州军兵士躲闪不及,命丧马蹄践踏中。
“混账,不准乱,都给本将稳住…稳住!”
当兵势消退,兵胆散去,东州军列在眨眼中变成糊粥,卞明心怒不甘,呼喝压制,这么一来,却忽及杀到阵边的黄齐。
黄齐瞧准机会,拍马直冲,长锥刃如臂膀,左劈右砍,横挑斜刺,只把卞明的亲兵当做烂瓜枯菜一通砍杀,待卞明亲兵防御破出数人宽的缺口时,周围兵士皆心怕畏惧,不敢上前,卞明憋劲挥刀,可是面对黄齐这般杀将,他的愤怒不过猫崽尔。
“东州混账,仗势作乱,犯我临东地界,纯属忘记死字怎么写…纳命来!”
黄齐怒声,臂转长锥刃,那卞明的横刀仅仅一合,就被黄齐挑飞,下一秒,卞明只觉得臂膀轻飘,余光扫去,乃断臂飞出,跟着,斩断卞明臂膀的长锥刃二度搏之,横砍中身,卞明身形一颤,口中顿时腥涩汹涌,随着一股子湿热喷薄而出,他的意识已经随血流逝去。
盯着卞明半拉断缺的尸身,黄齐不做犹豫,探身出臂,刃锋捅进卞明的胸膛,随着他奋力扬身高挑,周围的东州兵纷纷呆然愣住,而奋力搏杀中的北安骑们顿时爆发出呼呵:“赢了…赢了…”是战,两千北安骑殒命过半,而负责临东北道压进的卞明部被缚三千,其主将卞明的脑袋更是被挂在余家堡堡门上。
南安县,率部驰援至此的林秀安置好众参将战前听令,便来到城楼上歇息一番,其赵源随身回报军务,待赵源说完,林秀仅仅道出一句:“源哥,操劳了!”
闻此,赵源笑笑:“操劳倒没什么,可是同为夏人,这稀里糊涂打起来,实在让人不好受!”
对于赵源心底所想,庄非当即出声劝慰:“赵校尉,东州军虽然与我等同为夏人,可此因权者无度造成,现在新皇继位,四野不安,卞安成这厮想要趁乱扩大权势,以搏得皇帝青睐,实属祸心尔!”
“庄士郎说的不错!”林秀抬手拍着赵源的肩膀,安声道:“源哥,咱们弟兄从北蛮战中一路走到现在,见惯太多的尔虞我诈,现在先皇已逝,可北安军的大旗不能逝去,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况且,我立志北疆…立足万民…像卞安成这种权势货色,是万万不能放纵的!”
三人言说中,新任中军步槊列仁勇尉裴长风来报:“将军,余家堡传来战报,黄齐校尉一战大胜,东州军卞明部全面溃败,大半逃离,其将卞明更是被黄齐斩首!”
“好!”林秀喜声,奈何庄非面色一沉,忧心思量:“将军,这么一来,您与卞安成可就没什么退路了!”
“退路?哼哼!”林秀明白庄非的意思后,冷声不屑:“是他犯我临东地界在前,本将奉军律国法,保境安民在后,若他不知好歹,执意借故扩大地界,揪扰搏战,那我必然和他硬拼到底!”
“既然将军这么想,属下建议您立刻与于达联系,那于达掌控三万东州军驻扎在南安郡与淮村一线,卞安成心忌夺权,想借我们的手和于达拼命,只是之前属下数次暗告于达,于达也清楚情形,不愿做那冤死鬼,虽然明里没有显露与我们合作的态度,但是属下料定,随着卞安成大军围堵,他必会与咱们合作,借助咱们的力量,抵御卞安成…”
南安郡。
于达率部救下谢桥战败杨雄后,还未歇口气,那卞安成数路大军分向杀来,于达恐怕南安郡有失,留下八千人交与谢桥,固守淮村,自己则回援南安郡,谁成想卞安成派麾下先锋陈官半路突袭。
由于陈官所部乃重骑兵,又是半途袭杀,于达损失惨重,一万军仅剩四千返回南安郡,可是卞安成显然不想给他丝毫喘息,于是乎,卞安成马不停蹄集结麾下大军五万人,猛攻南安郡,不过一日功夫,赵拡部攻破南安郡南城门,于达坚守不住,只能弃城撤退至淮村,至此,于达三万人仅剩八千,其余的大多数重新投降归顺卞安成。
“将军…饭食好了…”
淮村营盘,于达在帐中思索生途,冷不丁被亲兵打断思绪,气的他抬手就是一巴掌:“战若不胜,脑袋都没了,还吃什么?滚出去!”
这般叫骂正好被进帐的谢桥看见,他快走两步,来到近前:“将军,北安军来人了…”
“告诉那庄家杂种,除了林秀,老子没功夫见他们!”
“将军,正是北安将林仲毅!”
闻此,于达神情一怔,旋即箭步冲上:“他在哪?”
“他派人来传话,说将军若想合力谋其生路,就独骑出营,前往淮村西面的松木林,独见林仲毅!”谢桥忧虑瞬息,道:“将军,这北安将不会是想什么花样吧?”
“耍什么花样,老子都得接着!”于达咬牙怒斥:“老子没想到卞安成竟然这样凶狠,连一点余地都不留,该死的…”
松木林后,赵源、庄非二人在此候等,赵源心中忧虑:“士郎,你为何出这馊主意,见面就见面,还独骑…万一东州军那些家伙使坏,让阿秀受袭,这个罪责…你可担的起?”
“校尉放心,某心中有数!”庄非心稳如石:“现在的境况对于达而言,已经没有更多的准备时间了,卞安成大军齐出,借着中都奉令诏书的驰援借口,对于达下了死手,若是没有我们帮他,他挺不过去,毕竟东州军统将是卞安成,不是他于达,当然还有另一层意思,若是我们没有于达这家伙在中间夹着,咱们的境况也不会好到哪去,毕竟北安军与东州军悬殊多大,你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