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雨势颇大,角弓弓弦受到浸湿,力道刚硬,兵士受其影响,箭头失准,如此胡乱抛射根本伤不到墙头的燕军。
“尔等贼敌…邺城已经被占,黎阳堡十几万石的粮食撑死你们也吃不完,与其被雨水浸泡,发霉生毒白白浪费掉,何不给爷爷们分一些饱腹!”
黄玉明拨马来回叫嚣,着实把地痞无赖的神色彰显之至,那马普听声目瞪,怒声大喝:“放箭,射死这些狂妄无知的贼兵狗杂碎…”
弓弩手听令射之,可情况与北安兵士差不多了多少,一连三合互射,双方都未伤及一人,于是乎傅山叱命弟兄们以寻来的女子内衬垫裤布条子捆在箭杆上,好似淫人混账戏耍般射上墙头,此般行径在男尊女卑的时代,对马普这等军行爷们简直侮辱至极,瞧着抛射来的女子污秽之物,马普等燕军兵士扰脸毁眼不说,更是遭受着无言的唾骂,可以说,黄玉明已经暗骂他们连女流的污秽都不如。
燥愤中,马普浑身颤栗,理智渐失,那股心火几乎炸裂肺腑,眼看黎阳堡守军群情激奋,黄玉明得势更进一步。
“娘希匹的燕贼杂种,你们西进征战这么久,没个女人解闷,还是老爷们么?老子好心给你们弄来这些稀罕物,你们不感谢开门送些粮食回报,全都瞪着牛蛋眼瞧老子作甚?格老子的西痞子…老子不是你们发泄的娘们儿…快给老子一些粮食饱腹!若是老子吃的舒坦,兴许给你们弄来一些老娘们儿解解馋!”
“贼畜混账,休要猖狂,吾必杀尔!”
虎嚎之下,马普冲奔堡内,一令呵之,燕骑拨马冲杀出来,黄玉明瞧此,心下暗乐,呼啸两声,成坤等百骑弟兄立刻掉头奔走,马普副尉瞧之,急声:“都尉,贼敌行事**之意太过明显,恐有埋伏,我等应该回防坚守,待将军援兵赶到后,稳固黎阳堡,再出击追杀!”
“休要多言!”马普火烧满目,几乎凹凸眼睛:“贼兵狂妄,辱我脸面,此仇…我若不报,誓不为人!”
远处,黄齐得黄玉林令兵回告,道:“这黎阳堡的燕贼如此性急火爆,陆言还派他驻守黎阳堡这般要地,实在愚蠢!”话落,黄齐挺起长锥刃,身后千余骑兵分向两队,冲向雨幕。
“贼敌畜生休走!”
听得斥吼声、,黄玉明回头看去,那马普率部杀来,黄玉明刻意抄起臂弩,再度回射出箭,马普刀锋横档,打落弩矢:“贼种小儿,我必碎其骨,吞其肉…”
“燕贼,莫要呱燥嚷嚷,想要吃老子,得看你有没有那本事…”
黄玉明嘲笑大声,全然不把马普这些燕军放在眼里,待双方冲过前面的林道岔口,马普前队过半,后队不至时,黄齐突然杀出,面对两侧的骑队围攻,马普心惊胆颤,冷汗满身:“可恶的贼兵畜生…竟然算计埋伏老子…”
“都尉,快回撤,黎阳堡恐有危险!”
副尉急声警醒,可为时晚矣,在黄齐左右两队的交加突袭中,马普所部燕骑不过半刻功夫就溃败于林道岔口附近,至于马普本人,更在乱战中被黄齐突近搏之,一刀斩落马下,当黄齐刀锋落首,挑着马普首级示威后,余下燕骑皆降。
半刻后,黄齐率部携着燕贼败兵来至黎阳堡时,庄非已经带兵绕后,直击黎阳堡,一战威压,两杀立旗,不过半个时辰便拿下黎阳堡。
待庄非、黄齐两部对黎阳堡安置妥当后,赵源才带着公孙离缓缓行来,而此时距赵源言说一个时辰拿下此地还差一刻功夫。
瞧着黎阳堡上的北安军旗,公孙离心下愕然满满,细说起来,赵源此战自初始起,诱敌夹击,于后环攻,各个步骤皆井然有序,就是沙场老将也仅至于此。
“赵校尉谋略高之…且北安军也当真善战骁勇…”
“此话过奖!”赵源心傲愉悦,说话功夫,庄非、黄齐出来告令
“校尉,我部冲战,诱杀黎阳堡守将,俘虏燕兵四百余!”黄齐话落,将马普的脑袋递上来,饶是赵源摇头:“黄兄弟,此战非北蛮战,无需以头颅记军功,去寻来他的尸首,缝补一尸,好生葬了!”
“啊…这…”黄齐听之无奈,可赵源话意已明,还当着公孙离这个外人的面,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转身离开,末了还嘟囔着:“早知道这样…就不割他的脑袋,真是费劲!”
旁边,庄非听此暗笑于胸,待其稳息后道:“赵校尉,黄校尉耿直,你莫要戏耍他,一个人头而已,何需多事?”
“非也!”赵源义正凛然:“蛮人为畜,杀之取首以作军功,可同为夏人,尸首两隔,魂不入天地,岂不是成了孤魂野鬼,这般造孽的事咱们不能做,传命下去,于后再战,切莫行削首之行!”
“属下明白!”庄非应了此令,转言禀告黎阳堡粮草情况:“黎阳堡有存粮十五万石,分一个主仓,三个小仓…”
闻此,公孙离眼中冒光:“这么多粮草,足够十万大军用食数月…”
谁成想赵源思忖须臾,道出让公孙离大跌眼睛的话:“取出所部三个月所需之用,备双马,修整两个时辰,我们率部离开此处!”
庄非听之,瞬息明白缘由,转身离去安排,可公孙离却一脸肉疼:“赵校尉,这么多粮草…你这是…”
“粮草?哼哼!”赵源沉笑:“这不过是招惹苍蝇的肥肉,嗅一嗅即可,若是驻守此地,那才是蠢货之为!”
“可是…”
“没有可是!”赵源断声公孙离:“接下来我等要行突袭军略,你要借这两个时辰的功夫赶紧歇息,不然接下来就没有歇脚时间了!”
邺城,当黎阳堡失陷被破的消息传来,陆言稍稍惊然,可转念之后,陆言沉默了,桥帽见道:“将军,这事太过突然…会是谁干的?高岚那死老儿的部将…公孙离的邺城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