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队,谷场出事了!”
刘磐正在搏杀,忽听身后传告,只把他惊出一身冷汗,当他转身看到谷场方向的火光浓烟,整个人更是颤起来:“怎么回事?贼兵怎么冲进去了?”
“都队,属下不知道,现在村东、村中骑队都支援过去了,可是情况依旧不妙啊…”
“你给老子住嘴!”刘磐心火翻腾,恨不得宰了这个副队,可危及关头,刘磐不干拖沓寸毫,只能奔身谷场去救粮草。
谷场上,独眼大当家盯着身前的亲骑兵士,冷笑道:“北安军好大的手笔…这么多精粮…他到底是从哪弄来的?”
“呸…”亲骑兵唾出一口血水,喷在独眼脸上,此般模样配上他伤疤过面的形象,着实吓人。
虽然被喷了一脸,可独眼并不愤怒,他冷冷一笑,将刀架在亲骑兵的脖子上:“北疆人怎么都一个德性?死倔嘴硬就能改变结果?”
“贼种…待我家将军知晓此事,必将你们杀个鸡犬不留…”
“唰”的刀光划过,亲骑兵的脑袋彻底被斩断,碗口大的伤疤好似泉眼往外冒血,而这景象正好被奔来救援的刘磐看到,而在独眼身后,数辆粮车被烈火缠绕,冒出滚滚黑烟,这在缺少谷粮的北疆地界,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混账畜生…”
刘磐怒骂奔上,独眼傲然不屑,身后的喽啰兵们更是抄起亡命亲骑兵的刀盾迎杀上来,战不过两合,刘磐才发现自己不是独眼的对手,那独眼笑道:“北汉子,北安将有什么好,值得你们这般拼命…”
“住嘴!”刘磐目瞪凸眶,咬牙切齿,但相较形势,刘磐已经没有取胜的把握,且身后其它队的队正奔来:“都队,贼人从四向攻来了,咱们的弟兄顶不住了…”
“顶不住也要顶!”
话虽如此,可大势已定,那队正眼看贼人三向围来,未免全军覆没,陪葬此地,队正与数个兵士强行护着刘磐向东撤去,独眼瞧之,叱骂麾下喽啰闪开一条道,此景正好被奔来的熊瞎子、土地爷、老独臂三家瞧见。
“独眼大当家,你这是作甚?为何放走那些兵士?”
老独臂叱声怒问,独眼却不以为意:“粮草已经到手,这不就是目的?难不成非要把那些悍兵拼死?老子可没有那个能耐!”
言作故解,老独臂、熊瞎子二人也无话可说,毕竟他们冲战时已经领教那些兵士的厉害,若非独眼从中烧粮车,乱了兵士的阵脚,他们还真不好冲战进来。
“哎呦喂…造孽啊!”
土地爷与老独臂二人不同,他并不关心刘磐这些军士如何,他只算计自己能够得多少利,看着数量辆车火光冲天,闻着那股谷粮的焦糊味,土地爷的心瓷菶菶的。
“你个独眼种,自家寨子人少,吃的少,殊不知这几辆粮车就够千把人吃一个月…你真是混账种!”
怒骂中,独眼神色骤冷,土地爷心底一虚,可眼下自己千余弟兄后面,更有熊瞎子、老独臂两家坐场,他不信这个混账种敢做出什么孬事。
“瞪什么…娘希匹的混账…”土地爷叫骂不断,身后的喽啰兵也都摆开阵势,见此,熊瞎子竟然刻意往后闪出地方,老独臂心知此刻不是内讧的时候,他正欲上前断了土地爷与独眼的火气,谁成想那独眼一个箭步冲上,速度之快让老独臂根本猝不及防。
“老畜生,上次没有弄死你...是你这老种命大,这次看你往哪躲!”
独眼叱声,土地爷顿时变色,他仓皇后躲:“该死的混账,砍了他…砍了他老子有重赏!”
但是独眼身快刀长,而土地爷的喽啰兵并未勇悍之人,奔上十数个,却被独眼轻易砍番,余者皆怕,老独臂抄刀抵挡,也被独眼一个挑砍破到一旁,瞬息之后,土地爷叫声消失,众人再看去,乃独眼的长刀锋刃直直捅进土地爷的吼颈。
“老东西…从头到尾都是个功利投机种,着实该死!”
独眼声落收刀,土地爷瘦小的身子直接瘫软在地,到这独眼冷笑,他横刀环绕周身:“有愿意替这老小儿报仇的…尽可上来!”
一连三吼,土地爷的喽啰兵们竟然没有上前者,于是独眼再道:“既然无人,那就开始分粮!”
老独臂与熊瞎子相识一看,谁也不愿再触霉头,便道:“官家种撤退,咱们就赶紧带着粮草离开…”
因为少了一家头目,也不就不存在什么平分不平分的,大致熊瞎子和老独臂各命手下拉了十几车粮草,反看独眼,毫无动静,老独臂道:“你怎地不要?”
“区区粮草,我没兴许,我要的东西已经得到!”
对此,老独臂不明,浑然中,独眼的麾下已经把亲骑军的军马、甲胄、器刃给收集起来,好歹弄了三四十匹良马,敢情独眼是冲这些家伙事来的。
半刻后,熊瞎子领着麾下离开荒村,老独臂看着剩下的四五十车粮草,不由得心疼:“可惜了…”
“不能在拉了,方才那一仗,骡马都跑了,咱们的人几十个轮换拖一车,就这速度走的跟老牛似的,还能趁着夜色赶紧离开,不然那些官种去而复返,咱们一粒都得不住!”
黑佬鸦直言,老独臂也清楚其中的利害,不多时,众贼离开。
北辽村,入夜,这座破落的村子亮起点点明光,此乃李虎营盘篝火,这李虎奉命前来接护粮草队,按照刘磐之前的令兵传告,他早该到达眼前的地方,可是李虎都等了一天,还没见刘磐出现,由于魏郡南通村道十几条,万一走岔了,也是麻烦事,于是李虎只能在这岔口地等着。
“虎哥,该不会出事了吧!”蔡桥小声道,李虎对此嗤之以鼻:“出事?能出什么事?现在北疆有谁是咱们的对手?谁敢在老虎嘴边拔毛?再者说刘磐可带了几百个弟兄,真要碰见贼人,他也能够轻易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