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兵士觉得事态不对劲,不敢再违抗陆言,便匆忙集结,向北门赶去,奈何华永先出其不意,一个冲锋急杀,不消三通鼓的功夫便破开北门,虽然迎面撞上丁辽、吴硕二将,可二将所部亲骑不过百人,哪里挡的住华永先的两千精兵,且华永先目标是镇上的粮草,他根本不于吴硕、丁辽纠缠,突破二人,华永先直奔粮仓所在,当一阵火矢落下,干燥的粮仓谷车立刻冒出浓烟。
正在搏杀的朱锯见此,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事已至此,他顾不得眼前的哨骑,回军救援。
“杀…”
当陆言领着数校军士合围过来,华永先已经率部撤退,整个攻势不过一炷香,根本不给朱锯这些守兵任何反应时间,但陆言反应够快,他斩杀朱锯小校强令北门防御,倒也拖住华永先一二,让其仅仅袭击了半数的粮草仓,否则任华永先火烧粮草,他们就是将这偷鸡贼全部杀光,也无济于事。
“哧…”
最后一股火被水浇灭,看着眼前黑乎乎的粮草灰,朱锯吓的双腿直打颤,身后,陆言脸色也不好看。
“将军,我等追杀十五里,奈何敌骑一人双马,跑的快…”丁辽气喘吁吁,陆言没有应答,他直接看向朱锯。
“粮草清点,所剩几何?”
“十万石…”
朱锯说完,突然冲陆言跪下:“将军,末将知错了…求将军救救末将…您是江淮陆氏名门,殿下的肱骨,您为末将说句话…”
“你这混种,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吴硕气的大骂,可事已至此,再骂也改变不了什么,陆言虽然心里火大,可看着朱锯的模样,他还是不忍下罪此人。
陆言上前搀起朱锯:“朱都尉,燕王十万大军以在濮阳集结,不日将出击中牟,进攻中都,十万石粮草,不过大军十日之用,损耗的那部分,若是等到江淮的粮队赶来,必然会误事…”
听出陆言话里有活路,朱锯一抹眼泪,急声:“将军,往后末将听您的,您让末将往东,末将绝不往西,只求将军想法子,帮末将堵住这粮草缺口…”
“唉…”陆言叹息道:“粮草缺口是堵不住了,顶多能够免去一些罪责,现在,你带人出击追回那烧粮草的贼种,让后由本将代为请罪,方可让你活命!”
“多谢将军!”
朱锯带人出击追杀华永先后,陆言着手东平镇的粮草调度,吴硕道:“将军,您干嘛救那混账种?”
“不是救他,是救我自己!”陆言很清楚眼下的情况:“东平镇有失,朱锯就算问斩,本将也脱不了干系!现在,将所有粮草清点,让后给濮阳送去,至于缺口,你带领所部前往寿春县等地,就是抢也要给我抢来五万石!”
华永先撤离东平镇后,夺路西逃,奈何东平镇粮草大火已经引起周边燕军的注意,不消一个时辰,一队队的燕骑出现在,华永先边战边撤,可如秦懿所说一样,他现在孤军深入,四周全是燕兵,想要逃都没方向。
时至清晨,华永先所部千人逃得人困马乏,不得已之下,华永先停下修整,结果一口热汤未下肚,朱锯带人追上来。看到那个混将,华永先苦笑:“唉…当真是回不去了…”
一刻后,朱锯带着将华永擒下,带回东平镇,而陆言已经命宋谦、陈时押送粮草前往濮阳。
濮阳,燕王整备十万大军已经于一日前进发牧野,至于牧野的彭基、辛訾二将,也在秦懿强攻下岌岌可危。
牧野城寨中,彭基看着中都兵再度攻来,他疲惫不堪,此时牧野守兵不过一千,一道、二道防御寨皆破,他与辛訾领着最后的兵力死撑在三道城寨防御后。
直到傍晚时分,燕王率部赶到,看到摇摇欲坠的牧野城寨,燕王命贺齐率中军压上,秦懿直呼可惜,但兵力已竭,他只能撤退。
入夜,燕王率部进驻牧野,营盘扩建数里,秦懿望着燕王的营盘,心中忧虑不堪:“难不成华永先失败了?”
燕军帅帐,彭基、辛訾二人参拜,燕王笑道:“二位将军着实勇武!可赞,可赞啊!”
听出,彭基、辛訾二人毫无喜意,燕王觉察不对:“彭基,难不成其中有事?”
彭基鼓了鼓劲,道:“殿下恕罪!”
“此话怎讲?”
“殿下,朱茂将军前来驰援,因战略纠葛,与罪将发生冲突,罪将失手…”
‘砰’的一声,彭基被燕王摔下的竹简桶砸个正着,而邓忠等将也都抽出横刀,箭步冲上。
“彭基…你当真杀了本王的先锋将?”
叱声下,彭基不应,叩首三巡,燕王大眼扫看,自入牧野来,他果真没有看到朱茂的身影,唯有王贵在一旁跪下。
“殿下…彭将军所言确实!”
“拉出去…”
燕王正要下罪重惩,韩明振出身拦下:“殿下勿急,此事尚有疑点,待查清后落罪也不迟,现在,秦懿数万精兵就在中牟窥视,若是我军军心生乱,只怕被他寻到机会!”
韩明振这话出口,燕王稍微冷静,可彭基杀害朱茂这事决不能容,不然江淮世家的心向就会有所改变,随后,燕王下令囚禁彭基、辛訾二将,另着人亲审王贵等朱茂的原部将。
“该死的彭基,本王原本还想着培养提升他…现在倒好,他直接把整个江淮军系给得罪了,若本王不杀他,如何平复其它将领的愤怒,如何给朱氏交代?”
一旁的韩明振听着这话,道:“殿下,若是往常,彭基、辛訾二人必定该死,可眼下情况非同一般,若是殿下杀了二人,固然可以解江淮将领的心火,但于接下来的战事不利,试想,您斩杀投降的将领,那中都朝堂中的墙头官将们会怎么想?”
“这…”燕王一时也没了主意。
“殿下,当前要事是攻破中牟,败了秦懿这头老虎!”
“既然如此,就劳先生费心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