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褚、裴长风,你二人率部抵住侧翼燕兵,赵源,你前去驰援林怀平、林胜,务必拿下燕贼精锐!”
林秀大声呼喝,刘磐、方化二人斥命角手分向传令,也就顷刻,北安军分成三部,一部由林秀带领,横在燕军的退路上,做磐石之坚,一部以林怀平、林胜、赵源为杀招,死命相搏银甲军,冲杀燕王的帅旗所在,最后一部以焦褚、裴长风为侧翼拱卫,确保北安军本阵不散。
面对燕军的反冲夺路,一队队北安军兵士好似稻草般倒在人流中,那刘磐见状,立刻率亲骑队督战阵抵,可是燕兵实在势大,刘磐一个不慎,所队百人就被燕兵冲散,林秀见之,心急却不能救,就这疏忽瞬间,数个燕贼小校率千余兵士从侧翼破开裴长风些许队阵杀来,方化唯恐林秀有失,立刻领着亲骑营穿插于兵流中,面对燕贼的冲击,方化长枪高喝,三百余亲骑以臂弩平射前方三十余步,一通弩矢落下,那燕贼小校接连翻到,其后燕兵更是畏惧其威,似有滞待再突生路。
可是燕王面对陡转形势,早就怒火冲魂,几入疯癫之步,在前军阵列中,陆言、贺齐见之大势转变过快,北安军的骁勇当真决了他们的根,反观夏武帝的禁军,也在北安军冲杀中士气大振,至此,陆言、贺齐二人算是认了天命,这中都皇城当真无法攻破,燕王问鼎大夏至尊也必将败战于此。
无法之下,陆言、贺齐转向攻势,以强军之力破开高崇涣、张祁的脱战,那高月、陈武皆在乱杀中毙命燕军刀下,张祁、高崇涣面对贺齐的撤退之势无法阻拦,其张祁求弓心急,也被贺齐一刀砍下战马,也亏得李天拼死搭救,张祁才捡回一条命。
至于后阵的北安军,林秀面对贺齐、陆言回战,压力之大几乎折身,放眼望去,林胜、林怀平、赵源三将面对银甲军残骑,虽然邓忠已死,可是这些燕骑当真犀利骁勇,个个都有小校都伯之威,不过片刻,林胜三将疲力,其义鳞骑、鹰鸠士、前军骑更是面对银甲军处于弱势地步,更让林胜三人接受不了的是,面对银甲军的誓死奉战,数不清的北军兵士亡于敌锋之下,在侧翼与中阵相交之处,丁尧、石彪、柏世仁这等都队将领纷纷被燕贼斩落马下,继而被乱马踏成肉泥。
“将军,不能这么硬抗下去,要放开缺口,让燕贼四散逃去,我等于后追杀,那样才能尽可能斩杀燕贼,保其军势!”
混战中,唐传文冒死冲来谏言,身为参将,他们武力不过尔尔,自开战起就在后队避战,可是现在林秀拼死抵抗燕贼,正好反了溃兵死战的大忌,试想,燕王问鼎无望,所部两万兵士更不可能投降于中都,倘若没有退路,这两万兵士必将和中都军、黎军、北安军决一死战,甚至造成哀兵必胜的结果,那时可就悔之晚矣。
听得唐传文的话,再看看自家军力快速消耗,林秀只能换令,这么一来,侧翼的焦褚、裴长风让开缺口,陆言、贺齐立刻护着燕王杀出去,那夏武帝见此,顿时不悦。
“北安军为何放走燕军...”
面对质问,无人回答,倒是余长海看出些门道,可他也不愿多事为北安军言语,待燕贼四散撤退,余长海才命禁军追赶上去,以做收尾。
傍晚时分,燕王在陆言、贺齐的护卫下撤出中都,赶往兖州地界,身后几里处,北安军一直跟着,且时不时迫杀溃散的燕兵。
“贺将军,不能这样下去,否则我军将难以撤回江淮!”
陆言话出,贺齐疲惫道:“天不向燕,此战败的憋屈!”
“世事难料啊!不知道燕王经此一战,将会变成什么样!”陆言缓了一息,道:“贺将军,稍后我自领本部断后,你务必护着殿下撤回江淮,只要回到自己的地面,一切都好说了!”
“你…”
贺齐听出陆言话里的死志:“我军将领损失惨重,难道你也要…”
“邺城一战,某已经败身,现在能够为殿下安然离去奉上最后一功,当为某得机会!”
陆言苦笑,话落,陆言领兵本部两千于将士脱开大队,立于原地。
三里外,北安军中军营在林秀带领下继续追赶,经这一连串的战事,北安军损兵近半,将校五十余人,现在能够行追杀军令的不过两三千余。
“将军…且慢!”
行进中,林秀忽听身后来声,便转身望去,乃庄非呼啸。
庄非快马近前,道:“将军,唐传文于中都整备伤病卒役,得陛下召见,陛下命你立刻回军中都,至于剩下的燕贼,则由禁军行令!”
听此,一旁的李虎怒声:“他娘的…我们弟兄死战至此,总算把燕贼给战败,眼看到收功之刻,他却让我们撤退,换上拿下狗屁不干的禁军,这不是拿我们北安军开涮么!”
“李虎,休得无礼!”
林秀止住李虎,思量其中的道道,结果林怀平从前面奔来:“秀哥,燕将陆言脱队驻阵于前,抵抗我们!”
“好啊!干他个贼种畜生!”李虎跃跃欲试,可是庄非却侧目身后:“将军,你看,那是禁军将领,他们已经到了,咱们在出手,怕是有夺功之嫌!”
听此,林秀转目看去,数百步外,禁军旗帜快速移来,赵源立刻下令北安军中营弟兄闪开道路。
“林将军,尔等战杀多时,此刻就歇息歇息,回中都面见陛下,至于那些燕贼,就由我等来处理!”
禁军都尉李默然高声,林秀躬身:“既然如此,我军立刻撤退!”
李默然暗笑,便率部迎击陆言去了,林秀却冲赵源、焦褚、李虎下令:“陆言为人军略高岸,方才那禁军将领傲然之气太重,必定会败,我们要做好驰援准备!”
“阿秀,这些混账,他们想要夺功,以正其威,我们管他们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