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城下。张祁刚刚率部回城,还未稳下阵脚,便得哨骑来报,言北安军前来,张祁顿时不悦:“北安军来此?你这厮莫不是看错了?”
“小公爷,小的瞧的清清楚楚,绝对是北安军!”
话落,林秀前军哨骑奔来。
“张将军,在下奉林将军之命,前来…”
“慢着!”
张祁断了北安骑的话,他横身一立,道:“兖州城已经被本将拿下,北安军此番前来为何?”
听出张祁话中的抵触之意,北安哨骑也不多嘴,直接拱手离开。
瞧此,张祁皱眉窝火:“仲毅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是邵安那老鬼派来掣肘小爷?”
“应该不会!”
周燕通思量片刻:“林仲毅为人刚正,非曲折受压之人,再说北安军当前风头正盛,可它背地里的影响不好,邵安不会傻到去碰夏武帝心下忌讳之军,所以属下估计,北安军前来肯定是受其他人指派!”
北安军前军列,林秀率部候等在此,不多时,哨骑归来。
“情况如何?”
“将军,那黎军将领似乎对咱们的到来有所处敌意!”
听此,林秀淡然无变,身旁唐传文道:“将军,这才正常!”
“正常?长史大人,你莫不是昏头脑了?”
李虎不悦,他扯缰拍马,跃跃欲试:“秀哥,你这书院兄弟如此不讲情面,他能够南进,还是随了咱们的旗帜,现在功利到手,就想把咱们踢得远远的,简直混账,让属下前去教训他一番,给他长长记性,这北疆…乃是北安军说了算!”
李虎这话得到花铁梨、黄齐等将领的赞同,可庄非笑骂几人:“尔等悍人休要胡来!”
林秀也示意诸将安稳,他看向唐传文:“尔以为本将该怎么办?”
“将军尽管照令行事,他张祁就算有再多不满,也不敢违逆圣旨!”
片刻后,林秀命李虎等前军驻扎原地,自领本队亲骑来到兖州城下,远远看去,张祁左右十八刀斧手横列,这般态势着实不善,但林秀自问来此为军令,他张祁要是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怕他日后的功途之路就此断绝。
林秀大步行至近前,张祁抱拳拱手:“仲毅兄!”
“俞至兄,别来无恙!”
“哼哼!”张祁冷言:“北安军不是就要北撤离去,怎么突然来此兖州,难不成仲毅要在这里一展身手么?”
“俞至兄想多了!”林秀左右相看,那些刀斧虽然作威,可是方化自领本队亲骑悍立其后,完全不弱其寸毫之势。
“某此番前来,乃为意料之外,之前中都诸多传闻,兖州城久攻不下,北安军身为唯一可调的军行,受命其中理所应当,俞至兄,难不成本将要抗命不为?”
听此,张祁当真无话再言,林秀笑笑:“既然兖州城已拿下,俞至兄难道不想请某进去歇脚片刻?”
“请!”张祁撂下一字,拱手闪路。
来至兖州城郡守府,历经数次战事,这里早已破败,张祁、林秀坐于上堂,有一言没一句的搭着话,这时,黎军令兵来报,说北安军前军骁将追击败敌而归。
林秀直接起身:“让其进来!”
黎军令兵不应林秀的声,张祁也想落林秀的面子,可是他忽及北安军前军骁将乃赵源,这个林秀的左膀右臂怎会卖黎军面子,城门前黎军想要拦身,却被赵源一巴掌打开,也就眨眼功夫,赵源快马冲至郡守府,无视张祁,请告林秀。
“将军,溃败燕贼被末将擒拿百人左右,余者皆斩,只可惜敌将不知所踪!”
“无碍,兖州城既然被俞至兄夺回,溃敌已然不重要!”
林秀起身冲张祁一拱手:“既然兖州城是在俞至兄手里夺回,那这收尾的功劳自然该归于黎军,赵源,让我们的人把燕贼俘虏交付给黎军!”
“仲毅,你…”
张祁听出林秀话中的嘲讽之意,这也是还张祁方才城门威压的行径,可是林秀怎么会给张祁挑声的机会,不待张祁话出入耳,林秀已经躬拜离开。
望着林秀的背影,张祁气的牙根生疼,可他又不能怎么样这个同知好友,毕竟北安军的势力要强于黎军,若是此刻因为些许间隙发生冲突,真打起来,他可占不了什么上风!
“小公爷,这林仲毅未免太嚣张了!”周燕通暗暗不满,张祁咬牙道:“如此刚直的性格,怎么可能在中都生存下去?仲毅,别怪哥哥心狠,你我道不同,自然不相为谋!”
林秀离开兖州城,直接传命所部回撤中都。
“秀哥,兖州城虽然收回,可是还有其它数城在燕贼手里,咱们不能白跑一趟!”
李虎不满林秀的军令,当帐请声,面对众人的困惑,林秀道:“这兖州城有何功绩?一群溃败的燕贼种,黎军若想收服,一日夜就可,何需拖到今日?”
闻此,唐传文、庄非心嗅其它。
“将军,你是说?”
“张祁在此拖沓必有其它所谋,首要之一便是那吕凯,这半日来,怀平斥候营细查出中都军大营被攻时,张祁完全有机会回救,可他却在兖州观望不动,如此明显的借刀杀人,当真我等看不出?”
林秀点声,赵源等人立刻明白。
“原来如此,敢情这兖州城又是中都浑水的初始点,那些该死的权贵者!”
赵源低骂,林秀道:“我们稀里糊涂被派来出击,本就是多余的,再和黎军争功,这事就太过分了,要真为了功绩,之前陛下犒赏于我时,我自会接下高赏,何需现在?”
一番话说的透彻,可是林秀若真是此刻就回撤,也非正确选择,毕竟其中有誉王殿下的干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得罪誉王了。
因此思来想去,林秀出工不出力,接下来收服兖州诸城,林秀只派赵源领兵百余,跟着黎军屁股后面吃灰土,至于真正的收服之事,全有黎军所为,而他也算间接行了诏令。
中都,黎军收复兖州的消息传来,几家权贵几家愁。